第五十一章 第一规则
前面这打电话的，庄小安认识，就是那位揽了30万存款的，“好运气”的银行职员。 不过，现在这人面色仓惶，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王哥，你好，我小丁啊。嗯，好久不见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唉？”“嘟嘟嘟嘟——”电话又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银行职员小丁抱着头，在街边团团转圈。想了半天，又打电话。 “妈，是我啊。唉。还好，没事，孩子身体也好，小红也挺好的。嗯，我们也挺想你们。对了，妈，说个事啊，我现在急需一笔钱。要多少？你们有多少？”小丁紧紧捏着电话。 “只有两万？好，好吧，两万也好。别问了，真的是急用，你记一个卡号吧。对，3281xxxxx，你不会汇？唉？行，让隔壁的莲妹帮忙。好好，妈，尽快啊，明天就要。嗯，我先挂了。” 小丁想想，又拨电话：“老婆。嗯，我刚下班。对了，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不到3万？唉……” 对面似乎也听出不对了，连声质问。小丁脸色苍白，又道：“老婆，给你说个事，你别激动。今天下班盘存的时候，我箱子里少了28万，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我没拿，别人也没拿。还没和主管说。对，悄悄去看了监控的。后天就要扎帐了，我怕……” “没看错，我数了好多遍，也不敢对人说。银行规矩很严的，钱少了，他们要报警的。我又是新人，我想，自己先垫上，慢慢再查……房贷？唉？”“嘟嘟嘟嘟——”对面挂断了。 “怎么办啊？”小丁手揪头发，缓缓蹲下。 庄小安呆了。很明显，今天抢银行的责任，落到了这位小丁头上。入账的28万没了，就由经手人自己承担。 看这小丁，明显有些走投无路的样子，庄小安不由一阵心虚。哥也不想啊。 怎么办？把钱还给他？问题是，三万已经花掉了。 庄小安犹豫着，就见小丁垂头丧气地，上了公交车。 算了，跟上去也没用。大不了明天再抢一票，把今天的还他就是了。 庄小安定定神，转身就走，又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cao！你个瘪三走路不长眼是吧？”庄小安还没说话呢，对面就骂开了。 庄小安眼神一凝，就看到三个纹身汉站在面前。都剃个板寸头，刺龙画虎，一身流@氓气。 “臭嘴放干净点！”庄小安正不爽呢。 “cao！”对面的流@氓挥手就扇。 “找打！”庄小安一拳挥出，就觉自己的动作似乎很慢，再然后，脸上一痛，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庄小安愣了。怎么回事？哥有仙雷锻体啊，怎么挨打了？ “弄他！”三个流@氓不由分说，上来就打。庄小安左支右拙，被几下放翻在地。 “哎哟！”被爆炸头殴打的感觉又回来了。庄小安抱着脑袋，存神思虑，就见丹田里面的蓝色光华十分黯淡。 难道雷法用完了，锻体也没用了？庄小安暗叫倒霉，早知道如此，怎么也留一滴啊。 三个流@氓痛殴一阵，爽了，见庄小安缩着不动，怪笑两声，大摇大摆走了。 庄小安慢吞吞站起来，浑身都痛，再走两步，经过一个橱窗，就见镜子里的人眼角乌青，，中山装都撕破了。 这个跟斗栽得大啊！庄小安继续往前走，突然又觉毛骨悚然，抬头一看，一个花盆正从头顶掉下。 “啊！”生死一线间，庄小安猛一侧身，花盆带着一股恶风，就从耳边擦过，“当”的一声，碎片溅了一裤子，扎得小腿生疼。 “谁这么缺德啊？差点把人砸死知不知道？”几个路人都吓坏了，一名老年人指着楼上大吼。 上面的居民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是意外？还是有人要谋害哥？ 庄小安汗流浃背，疾步向前窜。还好，前面过一个街口，就是快捷酒店了。 绿灯。人行道空荡荡的，侧面也没车。 庄小安抬腿走两步，心里突然一阵发虚，又退回来。还是等等吧。 下一秒，就听发动机轰响，一辆跑车无视红灯，径直从人行道轧了过去。气浪刮得人头发乱飘。 我靠啊！庄小安彻底傻了，要是刚才不退回来，不就粉身碎骨了吗。这情况太不正常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是老天要收我？！ 路口又没车了，几个行人也要过斑马线。庄小安定定神，紧随大部队，顺利通过。再四下看看，就进了快捷酒店的大门，里面一片安静，前台小姑娘正在上网。 该不会又钻出个拿电锯的吧？庄小安心里打鼓，好在这一幕并未发生。顺利上楼，庄小安拿房卡开门，就见韦豪探出个头来。 “庄哥？你这是……”韦豪呆了。 “没事，摔了一跤。明天再说。”庄小安慌忙关门，哪能说挨打呢，太丢脸了。 到底怎么了？庄小安存神思虑，把目光放进丹田。 这下仔细观察，就看出了问题。 原本，仙雷是纯净的蓝色，生机勃勃，一看就让人心情舒畅。但现在，光华已经黯淡了很多，还有一缕指头粗的黑气，正缠绕其上，仿佛一条怪异的虫子。 什么东西？庄小安惊诧莫名。这玩意怎么来的？但是用心感觉，也没什么异状。难道就是这个，让仙雷锻体失去了作用？ 庄小安想想，决定继续修炼。当下运起口诀，让氤氲的紫气从头顶灌入。 这一回，倒是没什么问题。眼看紫气如烟，庄小安心头突然一动，不如试试，把能量引到那股黑气上。 “嗡——！”念头一起，空间立刻震动，庄小安面前出现了一副新画面。 这是一片血红色的，不知时间和地点的地方。 从整个地平线，直通到远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也不知叠了多少层。 在大地中间，则是一个巨大无比，仿佛湖泊一样的火坑。无数的尸体还在蠕动，爬行，嚎叫着，不停往里掉。 这是什么啊？庄小安彻底呆了。下一秒，就见仙雷上黑气弥漫，那一股黑色，已彻底将蓝色光华淹没。然后，庄小安就体验到了一种急速坠落感，自己的身下，就是那个火坑。无数的尸体仰头看来，露出了狞笑…… 啊——！庄小安一声惨叫，又见一片电影胶片似的场景闪过。其主角，就是银行职员小丁。 第一幕，小丁数点着箱子里的钱，脸色惨白。 第二幕，小丁不敢对任何人说，下了班，打电话到处借钱。 第三幕，小丁给母亲打电话。农村老家一贫如洗，其父身患重病，正躺在床上，老两口商量一阵，决定把救命钱汇给小丁。此时，仙雷上出现了一丝黑气。 第四幕，小丁回到家，和妻子吵了一架，其妻抱着一岁的孩子离家出走。仙雷上黑气加深。 第五幕，小丁双眼发直，拿了一把刀，揣在包里往外走。仙雷上黑气更粗。 第六幕，主角变成了“自己”。庄小安就见“自己”身上，也绕着一圈黑气，然后，就撞上了三个同样带黑气的流@氓，紧接着，是一个带黑气的花盆，和一辆黑气缭绕的跑车。这些人和物，都好像被“自己”的黑气吸引一样，全部凑了过来。 庄小安汗流浃背，下一秒，却见“太上无极”下面那段留言，突然光芒闪烁：“得我道统之人，当替天行道，一心为善。然而修行之道，乃是逆天改命，风险重重……” “替天行道，一心为善……逆天改命，风险重重……” “替天行道，一心为善……”庄小安喃喃念诵，忽然一阵发抖，悟了。 原来，使用太上无极返天，是不能干坏事的啊！这第一句，还以为和武侠小说里一样，是说着玩的呢。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条规则，才是穿越的第一规则！ 因为修行是逆天改命，所以风险重重。那个黑气，应该就是代表风险，或者霉运的东西。正常情况下，仙雷并不受影响，但是只要干了坏事，黑气就要缠上来，让自己身体变差，同时，还造成各种意外。现在能躲过，是因为仙雷没有完全变黑，等一黑完，自己也就完蛋了！ 庄小安越想，越是冷汗直冒，幸好啊，神仙还留了一段警告，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想要远离风险，就必须一心为善，替天行道，主持正义，让仙雷维持其本色。想二心为恶，绝对不行。对了，就是这样，庄小安越想越是肯定，难怪今天抢了银行，就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一直发虚，和平时的镇静判若两人。 至于之前的穿越，也没有害过人。收拾王有才和李刚，都是对方侵犯在先。至于黄毛这种恶贯满盈的，弄了才是功德呢。难怪当时就觉浑身舒畅，念头通达。 收拾三角眼，也是主持正义。 拿金富来的戒指，不算干坏事，并没有黑气出现。 买彩票不算。 取三柱的子弹也不算。 大黄牙等人被弄进去，也不算。 正常穿越不算。 反击敌人，属于渡过风险，明显不算。收拾坏人，属于替天行道，当然不算。 只有今天这种，造成直接后果的，才是坏事。 说不定，抢运钞车，抢金库，会造成连锁反应，让无辜者倒霉的，都算坏事。或者说，为了一己之私，取不义之财，形同犯罪的，也叫坏事。 我该怎么办？庄小安想通这些，不由皱眉苦思。 现在，必须做善事。看提醒，小丁拿着刀出去，很可能要出事，要不仙雷怎么变黑了呢。弥补过错，行不行？ 问题是，哥没有能量了啊，没法找人！ 不过，看刚才的提醒，小丁的家应该离这边不远。这位到家吵架，自己身上黑气变粗，才遭遇花盆。 庄小安定定神，也顾不得风险了，开门下楼，就往公交车站跑。到了地方，却见一个面色苍白之人迎面走来，正是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