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爱言叶#183;卡农（下）
女孩子心里怎么想的，柳夏自然不知道，他也不会才，只是对着日野香点了点头说：“日野香老师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和西木野真姬同学单独聊聊。” 柳夏虽然脸上少有表情，但是不论在谈吐还是穿着今天的他都算是一等一的靠得住，作为理事又这么年轻，日野香如果没什么小心思肯定是假的，但柳夏明显是有事要和这个小同学商量了，当下她只能笑笑，对着真姬嘱咐了一番后便离开了这里。 “咳咳——” 日野香离开，教室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的身影，这一次，没等柳夏开口，真姬却是清了清嗓子。 作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尽管如今的她尚且稚嫩，但是对于待人处事却是完美的秉承了大小姐这三个字。虽然刚才发生了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事情，但好在还算正常。她在心中将一切稍稍归拢在一起，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真姬那张带着淡淡绯红的小脸也终于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正经。 “柳理事，我对我之前的失礼举动表示抱歉，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就算是道歉，真姬的道歉也是落落大方颇具气势，她选择性的略过了一些奇怪的误会和赞美，直接通达主题。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忌眼前这个人是学校理事，她早就离开这里了，别说道歉了，废话都懒得一句。 “确实有些事情。”柳夏没有在意她的大小姐腔，顿了顿道：“你有想过做校园偶像么。” “校园偶像？” 一听这个，真姬微微一怔，但随即便的摇了摇头。 “抱歉柳理事，我对校园偶像没有兴趣。”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并没有出乎柳夏的意料，从这个女孩子的谈吐间也能看出其家教之良好非一般人家所为，但就是因为这样，柳夏才更会对她感兴趣。 “能说说理由么。” 柳夏说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同时对着笔直站在原地的女孩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巧的是柳夏位置对面刚好是音乐教室的钢琴，而真姬也没有推辞，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柳夏对面那个钢琴椅上。 “我精通古典乐、爵士乐等一系列乐曲，但是唯独对校园偶像的流行乐没兴趣。” 真姬短裙下两条修长粉嫩的玉腿并拢坐在椅子上，在阳光的映衬下，凝脂般的玉肌发出乐一阵淡淡的光华，感觉对方这个样子有点刺眼，柳夏扶了扶镜框。 “是这样吗。那这么说，你对钢琴也很精通了。” 真姬有点不明白柳夏究竟从那句话看出自己精通钢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柳理事，我对钢琴还算了解。” 柳夏闻言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在上面按了些什么之后，忽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真姬身边。 他这一举动顿时让这个小姑娘心底一惊，但她表面却依旧镇定。柳夏显然没有什么企图，他只是走到真姬身边后，便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她。 “你试试能弹奏这个么。” 真姬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接过了柳夏递过来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连串五线谱和黑色音符构成的电子曲谱画面，看着这个曲谱，真姬下意识的将最上面的几个大字念了出来。 “爱言叶·卡农……？” 看清楚了这几个字的含义，真姬顿时抬起了头来，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爱言叶……是Miku的爱言叶系列的那个吗？” 连这首歌是谁唱都知道，还敢说自己对流行乐不感兴趣？真姬未曾意识到她无意间的问题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小谎言，然而看穿了这一切的柳夏却并没有选择揭穿她。 “啊，是啊，就是miku的。”柳夏随口说着，脸上瞧不出一丝情绪：“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什么？” 他后面一句话的声音有点小，真姬没能听清。而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的柳夏只是摆了摆手，随口道：“没什么，朋友胡乱改的一首钢琴曲罢了，你觉得这个曲子你能弹么。” 真姬有点疑惑的打量了柳夏一眼，她总感觉似乎并不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单纯的她并没有选择深究，只是低下了头，双手捧着手机，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认真的光芒，仔细打量着屏幕上的电子曲谱。 “有点复杂……”真姬看着上面的黑色音符，然而脑海中却是已经浮现出了旋律，然而这音符他越看越熟悉。 “果然是爱言叶和卡农的变奏！” 真姬似乎突然开窍了，她白皙的小脸蛋上带着略激动的潮红突然抬起头来：“我可以弹奏！” 还真是个有自信的孩子，第一次接触的琴谱竟然就敢称自己能弹奏。 柳夏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后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名西木野真姬虽然一直表现的很严肃，性格很刻板。但是很显然，她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女孩罢了，若是遇到真正感兴趣的东西，依然会暴露原型，从眼前这前后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的场景中就能看的出来 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兴奋之色，一边将柳夏的手机放在了钢琴上方那个放乐谱的架子上摆好，同时摆正了自己的坐姿，也不管柳夏如何，她紧紧的看了一会那手机上的音符后，那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便轻轻的跃起。 一阵微风自窗外起拂，尘缘中琴声，悠悠扬扬。 旋律的起始是节奏不快不慢的爱言叶系列经典开头，凡是Miku的粉丝，只要一听见这个旋律，第一印象便是那名声传遍大江南北的‘爱言叶两部曲’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段段的旋律如同走在乡间的羊肠小路一般令人心气平和，在这熟悉的旋律中，穿插着的卡农开篇无异于神来之笔，一悠扬一优雅，旋律开始不到十秒，琴声如诉，人们对所有最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都在这点点旋律中弥漫开来。 听着真姬手指尖所跳跃的音符，柳夏却是难免的被这阵旋律勾起了曾经的过往。爱言叶系列作为如今的miku不可缺少的标志之一，却鲜有人知这名震四方的两部曲实际上本该是三部曲。爱言叶本身是柳夏为Miku亲身打造的感谢祭歌曲，不论是歌词还是旋律直指人心最深处，就连柳夏自己也曾一度被自己所创作这系列歌曲所打动。 这第三张歌曲的由来很复杂，但最后他还是诞生了。柳夏以前其实从未想过这首曲子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再次弹奏，毕竟所谓的爱言叶已经是Miku的一个标志，就算是这个标志诞生于自己手中，但它也依然是Miku专属。所以它注定无法作为商业用途。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对于过去没法放下的一个轨迹…… 柳夏将自己对曾经的最后一个没法放下的轨迹轻而易举的展现给了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这种回忆这种无聊的东西，不正是应该在它腐烂发霉之前发挥作用吗？ 倾听着耳际的旋律，柳夏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可不是什么喜欢缅怀和后悔的人，Miku的离开不是他的错，与其在这里沉痛过去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这样一个巨星，还不如将来找机会在捧个巨星给她打下来。 柳夏可是一直坚信着，自己既然能捧红一个MIKU，就也能捧红第二个MIKU！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真姬的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舞动着，而旋律此刻也进展到了副歌部分，这首歌的副歌，柳夏选择将两首歌最中枢的音调前后集合，婉转轻扬的爱言叶与含蓄悠悠的卡农先后所奏，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违和之处， 旋律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 虽然说，真姬的弹奏在各方面依然有瑕疵，但是毫无疑问，她在钢琴上有着极其强的天赋，虽然在巨大的钢琴面前，她的身躯娇小无比，但是，纵使是在大在豪华的钢琴，若是失去了那一双灵活修长的手指，也将是一滩死物。 曾经未来或有他人，但至少在此刻，真姬就是赋予了一切灵魂的人！她赋予了钢琴生命，赋予了旋律生命，赋予了那寂静的黑色音符生命！ 只有，那一双柔美白腻的手。 蓦然，一阵强风没由来的刮进了音乐教室，她的油红色秀发轻轻的舞扬着，在哪恬静的旋律中，此刻的她就仿佛天使般令人惊叹。眼梢带着点点媚意，真姬那双明眸忘忘我的紧闭着，粉嫩的樱唇无意识的勾起了一丝纯真的弧度。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寄托在了音乐中，睁眼望着这幅场景，柳夏忽然有点恍惚。 他似乎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但那身影一闪即逝，紧接着便消散不见。 ‘这孩子……’ 卡农完美的和旋依然在教室中回荡着，爱言叶充满了回忆感的旋律也时不时闪现，结合的两者仿佛是诉说着如诗如画的梦境。 真姬依然一丝不苟的演奏着这这首让自己爱不释手的乐谱，她是第一次弹奏，但是却仿佛早以熟记于心。这或许有她自己熟悉卡农与爱言叶两谱都关，但无论如何……这是一受令人惊叹的结合。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舞蹈,从低音滑到高音,绽开一路玫瑰色的风景，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像散落了一地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紧接着，伴随着爱言叶起始那轻快如同乡间小路般的终章，教室终于陷入了寂静。 “呼——” 她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首歌曲不仅仅是柳夏，纵然是她这名弹奏者，竟然也有些动容。明明两首曲子都听过，但是通过各种方式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后，却成为了一首令人难忘的全新旋律…… 柳夏不知何时从这阵悠扬中清醒，他回味着那久久为曾消散的旋律，紧接着站起了身子，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而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惊讶的是来自门外竟然也传来了一阵鼓掌之声。真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门房之外，透过玻璃，她清晰的看到了一张兴奋到诡异的面庞，那个女孩子啪啪啪的鼓着掌，脸上的表情顿时让真姬流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 “唰啦——”门外那人一下子拉开了房门，看也不看就冲进了屋子里，她脸上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看着真姬，兴奋道：“实在是太好听了！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能够弹奏这么好听的曲子，你唱歌也一定非常棒吧！” 那个女孩子说着，脸上的兴奋一转，她可爱的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请加入校园偶像社吧！” “……” “……” 你究竟是从哪里认为弹琴弹得好的人唱歌就一定好听的？ 真姬嘴角微微抽搐的将目光投降了坐在侧面的柳夏，而那个刚一进门的女孩子也下意识的追寻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这里。 “原来是穗乃果同学。”柳夏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个女孩子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还能有谁？无疑就是昨天那位接受了柳夏碰瓷的高坂穗乃果，托档案室的福，柳夏也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的名字。没想到还没等柳夏去找她，她自己就先送上门来了。 “诶……？” 那个女孩子眨了眨眼睛，当她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容貌时候，顿时被惊的向后一跳。 “是……是昨天的那位诈骗星探！” 这诡异的称号是怎么回事？这个身份可不利于他的收编计划。 “你一定是误会了。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我的名字叫柳夏，除了星探之外，同时也是这所学校的理事。” 柳夏淡淡的说着，为了不重复真姬的悲剧，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于我的身份，你可以问你身边的那位同学。” 穗乃果眨了眨眼，将追求真相的眼神滴溜溜的转向了那个穿着一年级校服，看起来很可爱一定值得信任的学妹。 “……是这样的，这位是柳理事。” 作为被老师确认过的身份，真姬当然相信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原本这首曲子的出现还让她还有点小兴奋，但是穗乃果突然出现顿时让真姬没有了留下来的兴趣。 她将被风吹乱的秀发撩到耳后，紧接着将手机从钢琴架上拿了起来，没管尚未消化‘诈骗星探’真正身份的穗乃果，而是板着脸走到柳夏身边，将手机规规矩矩的递给了他。 “这首曲子十分优秀，在许多的地方的结合完美的令人惊讶。”一说起这个，刚刚才正经起来的真姬显然又有点兴奋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绯红：“这曲子的作者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柳夏接过了真姬递过来的手机，面无表情的随口道：“大概吧。说不定也是个很糟糕的人。” “不，一定不会的。” 真姬闻言，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认真了起来，她坚决的反驳了柳夏的话语：“这里面有许多爱言叶曲谱中没有出现过的变调与大量自创旋律，能够对爱言叶这首感恩之歌理解到如此之深的程度，我不认为是个有多糟糕的人！” 怪不得都说小女孩崇拜起来都很无脑，就算是有才华的烂人这个世界上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而且很不幸，你说的那个优秀的人目前其实从本质上来讲的确很糟糕，每次都被人挖墙脚甚至不惜赔偿大额违约也要离开的家伙，如果自己没有问题才怪呢。 柳夏摇了摇头，不打算和真姬争论这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西木野真姬同学，我有一个请求请问你可以答应我么。” 真姬一愣，小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之色：“请说。” 柳夏望了一眼那边那名反射弧及其漫长的穗乃果，接着低下头道：“你能教我钢琴么。” “……” 真姬听了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古怪，如果想要学钢琴，堂堂理事怎么可能花不起钱请正规的老师？何必要选择一名学生呢？她感觉这里肯定不对劲，当下，她也不在意是否会引起眼前这位理事不快，果断的摇了摇头。 “抱歉柳理事，我拒绝。” “是这样啊。”柳夏点点头，似乎是对这个拒绝早有预料，他也不气馁，收起手机接着道：“那么如今天这般适当的乐谱请教没问题吧。” 他的这个请求，真姬虽然有有些迟疑，但思考了片刻之后，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对于Miku系列的歌曲，她真的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真姬更想通过这位柳理事认识认识那个《爱言叶·卡农》的作者。 想到这，她的小脸莫名的闪过一丝潮红。果然，一旦提起喜欢的东西，小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上钩。 柳夏没能注意到真姬脸上的小剧场，他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次和西木野真姬同学的交谈很愉快，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聊吧。” 他这么说着，也不等真姬回答，便越过她的身影来到了那个反射弧才无比漫长的穗乃果身边，只见柳夏伸出手在穗乃果眼前晃了晃，口中道：“穗乃果同学，该走了。” 他的这个动作顿时让沉浸于某种不可明说的昨日回忆中的穗乃果清醒了过来，她可爱的眨了眨眼睛，紧接着立刻反应了过来当前的情况。 “诶……不行的！这位同学这么可爱，一定能加入校园偶像的！”她那湛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也不管柳夏，直接跑到真姬身边献起了殷勤：“这位同学，请加入我们校园偶像吧，你……” “我拒绝。” 真姬带着点点高傲的话语直接否决了穗乃果接下来可能脱口而出的话语。穗乃果在听闻了她这毫不留情的拒绝后，顿时愣住了：“诶……为什么啊？” “我没有兴趣。”对于穗乃果，真姬可不像对柳夏理事那么客气了，她干净利落的否决了穗乃果的话语，紧接着便越过了穗乃果，也没和柳夏打招呼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 穗乃果看着真姬的背影，隐隐有些失落。柳夏见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知这孩子肯定是自尊心受挫了。一般的女孩子在外人面前被这么干净利落的拒绝，难免会生出难堪，有的时候这种难堪甚至会转变为怒火。 不过，穗乃果这孩子说到底还是单纯，她只是为对方拒绝自己而感到难过，却没有其他的。这也是柳夏所看重的地方之一，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见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穗乃果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