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乐不思蜀
星期一早上，天气一如既往的好，晴空万里，训练场周围的每一处，都洒满了清晨的阳光，让身处其中的人心旷神怡。 天气虽好，但对于正在遭受军训之苦的新兵们来说，却是另一番滋味了。在热辣辣的太阳下，汗流浃背，身后传来教官不断催促的声音，光是想着便能令人觉得难受不已。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休息时间，教官刚宣布解散，人群便一哄而散。 众人纷纷来到场边，那起水杯开始喝水，此时徐人坤鬼鬼祟祟地窜到了黎少钦等人中间，只见他把手掌放在嘴边，轻声说道：“不好了，今天将有大事要发生！” 众人一听，都把目光转到了徐人坤的身上，竖起耳朵，目露关切之色。 李子通性子最急，他一把扯着徐人坤问道：“小炮，快说，啥事儿啊？” 徐人坤似乎怕别人偷听，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接着道：“今天将要选出方阵了！” 汪航一脸疑惑地问道：“方阵？那是什么东西？” 徐人坤解释道：“大家应该知道，我们军训时，一个排的人数是超过规定人数的。” 杨不凡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排的人数大约是三十人，我们两个班合成一排，每个班都将近三十个人了，现在我们一个排的人数，实际上差不多相当于正常情况下两个排的人数。” 徐人坤点头道：“不错，所以现在要削减人数，从每一个排里面挑选出最优秀的新兵，把整个七连的这些新兵都整合到一起，组成一个标准的队列，那便是方阵了。” 众人恍然大悟，陈小白颔首道：“我明白啦，也就是说，今天我们将面临一次筛选咯？” 徐人坤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李子通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忙问道：“那淘汰下来的人呢？”众人一听，又重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徐人坤的回答。 徐人坤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故作神秘道：“嘻嘻，这个嘛，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妈的，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李子通连忙拍了他一巴掌，催促道。 “我？呵呵，我当然知道，我可是中南百晓生。”徐人坤一脸自信地吹嘘道。 陈小白也忍不住了，给了他一脑袋，笑骂道：“知道你他妈还不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徐人坤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发型，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心急，我既然说了，自然也会把话说完，对吧？关于这件事呢，我问过一个学长，听他说，这没进方阵的人呢，训练当然还是要训练的，只不过，会轻松许多哦！”徐人坤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再大声一点，会被外人听了去。 众人听得“轻松”二字，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嘟……”一声长哨响起，休息时间结束了，众人只得各怀心思回到了队列里去。 果然如徐人坤所说的一样，刚集合没多久，陈教官就开始宣布组建方阵的事情了：“跟大家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一个星期，是你们军训的最后一个星期。我知道你们大家心里都很高兴，很兴奋，但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有最后一道坎要你们跨过去的，那就是——阅兵式！阅兵式是什么，相信你们都懂的，但我要提醒你们，阅兵式是很严格的，所以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能有这个运气，去参加阅兵式，能去的人，必须是那些可以通过严格选拔的人，也就是能够进入方阵的人！” 见很多人看自己的目光之中都流露出了渴求之色，教官心中暗暗点头，有继续口沫横飞地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进入方阵的，我会在你们的军训成绩上都打个‘优’！至于没入选的，我只好看心情给了。” 陈小白等人一听，纷纷在心中咒骂，觉得这个教官真够阴险的，居然直接将选拔结果与最终成绩捆绑，这样一来，大家还不挤破脑袋往方阵里钻？ 正当众人在心中重新衡量利弊的时候，教官最后却说道：“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大家准备准备，把各个军姿复习一遍，待会我要一列一列的来检阅。军姿做得好的人，我会把他们推荐进方阵里面，至于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很遗憾，你们将被分配到一个‘加强连’里面，在‘加强连’里面，你们每天都要接受加倍的训练强度！” 听到“加倍的训练强度”几个字，底下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平常的训练强度已经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再加倍的话，那岂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人争先恐后地跑到一旁，开始练习起军姿来，生怕做得不好，被刷下到那个“加强连”中去。 当然，也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比如黎少钦几人，此刻都在心中暗笑，对陈教官他们可算相当熟络了，见他此时抬头望天的模样，便知道这家伙在忽悠人。 其实稍花心思就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既然组了方阵，教官们自然就会把精力都放在方阵上面，争取阅兵的时候取的好成绩，哪还有空去管所谓的“加强连”呢？想通了这一点，陈小白、李子通等人便呆在原地开始闲聊起来，只是偶尔也要做做姿势，免得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十分钟以后，便听到陈教官扯着嗓子大喊：“七连二排，集合！” 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个都紧张地盯着陈教官。 “第一列，全体出列！” “啪——啪——啪！”第一列的新兵应声向前方踏出三步。 “齐步——走！嘟嘟嘟，嘟嘟嘟……”教官吹哨子代替了“一二一”的口令。 很快第一列便检阅完毕，淘汰下来一个人，赫然是爽爽牌牙膏的形象代言人——汪航同学。 “很好，十个人有九个通过了，我很满意。通过的都站到右边，没通过的，到左边去！”陈教官双手叉腰，命令道，汪航只得装作垂头丧气的模样，走到了左边去。 “第二列，出列！齐步——走！嘟嘟嘟……” 很快又检阅完毕，这回淘汰出三个人，分别是李子通、韦英俊还有“中南百晓生”徐人坤，看来三个人都已看清了那个“加强连”的实质，对陈教官先前那番恐吓不以为然。 “第三列……” “第四列……” …… 整个检阅过程持续了三十分钟左右，最后整个排六十多人，淘汰了十九个，其中便有黎少钦、杨勇和陈小白，这三人也都毫无例外的都逃出了生天。 “好了，选拔到此为止了，进入方阵的有四十一人，进入‘加强连’的有十九人。现在马上分开训练，进入方阵的跟我来，进入‘加强连’的，自己到cao场最右边的篮球场去找一排长，他就是‘加强连’的负责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教官脸上闪过了一丝自得的神色，这一次他管方阵，而一排长却接管了“加强连”这个烂摊子，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想到一排长垂头丧气的模样，陈教官不由得咧嘴笑开了，这一次，他终于压了那家伙一头。 那边，同时也传来了一排长的吆喝声：“快点！你们二排的了，慢吞吞的，有一点军人的样子行不行？妈的，陈海军那家伙是怎么教你们的！”正在给方阵整顿队列的陈教官听得这话，鼻子都气歪了。 等黎少钦这最后一拨人到齐报名之后，一排长大吼一声：“站好队形，跟我来！”说完便带着大家离开了cao场。 人们跟着一排长一路往前走，离开cao场走到了校道上，一排长带着大家，一会儿往左拐，一会儿又往右拐，接着再往左拐，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最后他终于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众人环顾四周，知道这里就是他们日后的训练场地了，一个个喜上眉梢，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天啊，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地方！ 看，校道两边，那一棵棵意气风发的梧桐树，还有那一片片随风飘荡的红叶，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感动的画面么？你看左边，那不正是中南大学久负盛名的荷花池么，看见荷池中央的亭子里，那些正在吹奏着笛子的男生女生了吗，那是何等超凡脱俗的画面？你再看，左边那一方小小的草坪上，那些正依偎在一起互倾情愫的情侣们，不觉得这一切是那么浪漫美好么？ 黎少钦等人欣赏着周围的景色，纷纷庆幸自己选对了，没有被陈教官忽悠，这所谓的“加强连”果然是一个好地方！ 其实这里离cao场不是很远，一排长带大家绕来绕去，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这里不但风景秀丽，而且还能偷瞄过往的美女，要是让别的新兵知道加强连的军训是在这里，那非得气坏不可。 一排长转过身来，望着大家道：“以后的训练都在这里进行，所以大家集合的时候，都直接到这里来集合，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众人答道，脸上都有着兴奋的神色，看到过往马路两旁的那些身材妙曼的美女，很多人喜极而泣，知道好日子终于来了，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知道就好，现在我们马上开始训练，立正！齐步——走！” “啊！”黎少钦几人首先感觉到不对劲，不是应该是让我们休息的吗？怎么就真的开始训练了呢？李子通也急了，连忙转过头去望着徐人坤，脸上似乎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徐人坤见大家都用询问的目光望着自己，无奈地一摊手，意思是说：我他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郁闷归郁闷，教官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加强连众人开始顺着教官的口号，走起了参差不齐的步伐。 随着训练的持续进行，众人心中的疑惑也渐渐加重，难道这一次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一排长也不纠正众人，就一直喊口号，喊了十多分钟后，他似乎终于喊不出来了，只好让众人立定，然后说道：“好了，训练暂停，休息一个钟！” “什么？”众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中有些无法接受这种大起大落的过程，一时之间，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这个一排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啦？你们不累吗？不想休息是不是？”一排长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人，一脸揶揄的神色。 很多人见状，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摘掉帽子朝天上一扔，齐叫道：“耶！” 虽然大家之前已经知道在所谓的加强连里，训练会相对宽松，但直到此刻，他们依然不敢相信，居然会轻松到这种程度，这两个星期以来的军训，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像遭受了一场灾难一样。 往后的几天日子里，轻松愉快依然伴随着加强连，大家终日处于一个无人监管的状态，一排长只是偶尔才会过来巡视一下这里的训练情况，毕竟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但如果遇到上头有人来巡查的时候，一排长也能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会很快严肃起来，让大家做个十来分钟立正齐步走，等他们走了，就又让大家继续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几乎都是在欣赏路人美女和手机上网聊天中度过的，对于黎少钦这些人来说，自然也乐得一身轻松了。 “小白，快看，那一条长腿，我的天！” “哇，真的耶子通，她的裙好短！” “看到了看到了，是粉红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