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若男，若兰？
“这不是千叶劲风吗”风韵莜听婀娜着魅惑的步子，朝着千叶劲风靠近，抚着千叶劲风的胸脯道：“西疆之主影涩一刀召见，请随我来”！ 风韵莜听果然风韵非常，让人难以心慌神迷！千叶劲风紧随其后，只是，心始终惴惴不安！ “参见西疆之主”！千叶劲风被带进了一个石窟之中！ 石窟之中，窟顶洞天！所以，并不阴暗！只是，为什么石窟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都是西疆各族之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几个好友，各个垂头丧气！ “千叶劲风，一星七子之首，千叶星光的孙子！也是千叶星光亲自教习的传人，果然器宇不凡”！声音隆隆而起！只见，石窟正前，石椅之上，端坐着意气风发的影涩一刀！ “谢西疆之主赞赏”！ “不知道你的修为如何”！影涩一刀赞赏的问道！ “与主人天壤之别”！千叶劲风不卑不亢的答道。 影涩一刀对于千叶劲风，心中着实满意，用一种倚重的语气说道：“天壤之别，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可是，现在有一道梯子，攀上它，就可以拉近你与天的距离”！ 千叶劲风心中大悦，没想到竟然能得到西疆之主的赏识，只是，自己也不明白，喜悦的背后，为什么总是潜藏着一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 千叶劲风稍稍迟疑一会，不明白自己的心中为什么总是隐隐感到不妙，于是，收起自己的喜悦，恭敬道：“千叶劲风自然想靠近上天，可是千叶劲风一个凡夫俗子，又岂敢一己私欲，打扰上天的静穆”！ 影涩一刀登时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说话这样的滴水不漏！他很赏析千叶劲风的才华，但是，当下有比千叶劲风的才华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千叶劲风的选择！“千叶劲风，我问你！假如你爷爷背叛西疆之主，你何去何从”？ 千叶劲风登时双腿一软，拜倒在地！这不是对于影涩一刀的屈服，而是，为自己爷爷命运的祈祷，半晌，铿锵道：“千叶劲风始终是千叶劲风”！ “好”！影涩一刀喝彩道：“这就对了，千叶劲风始终是千叶劲风，不能效法千叶星光！现在，鬼医提炼出可以让你能力翻倍的药物！服下他，西疆需要更加厉害的千叶劲风”！ 千叶劲风始终是千叶劲风，这是爷爷一直以来的训导，千叶劲风岂肯背弃！只是，影涩一刀误解了千叶劲风的意思，以为...... 千叶劲风一听，大觉不妙，慷慨激昂道：“千叶劲风天生愚钝，难以开窍！可是，苦修十载，孜孜以求，从来不曾怠慢！千叶劲风会用自己的努力将自己的力量推向千叶劲风所能达到的高度！如果用药物，那就玷污了一个武者的尊严”！ “武者的尊严！我才是你的尊严”！ 正说话之间，旁侧的石窟之中闪出七个人！为首一人，正是千叶星光。 “爷爷”！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倘若在有违抗，就将你变得和你的爷爷一样”！影涩一刀旁侧的人嚣张道。 千叶劲风威风凛凛的站了起来，铿锵道：“誓死不从”！ “好”，影涩一刀斩钉截铁道：“有魄力！拿下他”！ 众人戒备以待！准备拿下千叶劲风！事实上，此时的千叶劲风已经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突然，众人之中闪出一男子，朝着千叶劲风击杀而来！速度之迅疾，力度之刚猛，无人能及！正眼细瞧，此人正是影涩一刀的爱子，影涩六神！ 十招之后，千叶劲风心中明了，便跟着影涩六神的招式的引导，成功地从众人之中突围而出！ 西疆一处，草木林中，千叶劲风拱手道：“谢谢你，影涩六神”！ “千叶劲风，请刺我一刀”！ “这”！ “我虽然是影涩一刀的儿子，可是，影涩一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最亲的人的背叛！为了我的性命，请刺我一刀”！ “啊”！ “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保重”！ 千叶劲风武罢收势，重新回到案几之侧，悄然坐下，陷入一种良久的静默！良久，良久！篝火之中，小泥壶泉水已沸，惊醒了静默之中的千叶劲风！烹一盏茶，两指恭恭敬敬拈起，轻呷一口，静静放在案几，对着那一座坟道：“将困难劈斩成九瓣，让它像鲜花一样，绽放在我的刀尖！可是，这一次，困难太重，刀太轻”！ 月色一线，照着坟前，千叶劲风孤零零的影！ 月色只有一线，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偷懒，才这样躲着不愿意露脸！又或许是因为无力承受人世间的悲伤，所以，将自己的双眼蒙藏起来！今夜的伤悲，好多！ 天序若男坐在爷爷天序瑾的坟前，伤心的，连眼泪都没有！脑海中尽是儿时的画面！想想，就不禁想笑！笑着笑着，便回归于一种愤怒，愤怒，又将天序若男带回一种往昔的画面： “若兰，吃点东西吧”？ “若兰，你不能不吃不喝不说话！假如你父母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的糟践自己，他们的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若兰，就吃一点吧，就当是可怜可怜爷爷吧”！ “爷爷，我要......报仇”！ “报仇”，天序瑾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鹿rou，拍了拍自己的手，恍惚之间，六神无主！片刻，才无可奈何的劝说道：“若兰，望了它吧，报仇，是一种你承受不了的伤痛”！ “我能”，若兰暴跳起来，铮铮道：“我是天序南怀的女儿，我要学习天序八刀”！ 天序瑾重新坐稳，半晌，满怀遗憾道：“天序八刀，至刚至霸，绝非女孩子所能修炼”！ “我行”！若兰的语气之中不容半点怀疑！ 天序瑾明白若兰的心情，可是，若兰不明白事理，自己也能跟着犯糊涂！沉默片刻，天序瑾热情的拿起鹿rou，递给若兰，开心道：“当然，吃了东西有了力气，怎么一起报仇”！ “你骗人，你只是想骗我吃饭，你根本就不想我报仇”！ 好说歹说，劝告无果，天序瑾放下手中的鹿rou，沮丧道：“报仇，你知道报仇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不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愿意，我愿意”！ “天序八刀至刚至霸，非阴柔的女子所能承受！要想练就天序八刀，就需要有男孩子的心魄和七魄”！ “我有”！ “你的性格倔强，像你的父亲！既然你坚定了复仇的心志，那就先从最小的代价开始！从今天起，告别女孩子的生活，开始一个男人的生活！你的名字，将不再是天序若兰！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天序若男吧”！ 天序若男坐在坟前，念出自己的名字：“天序若男”，不由得抿嘴笑了笑！悲戚的对着爷爷的灵位撒娇道：“真难听”！说完，不禁抖擞了一下！起风了，风很细，然而，却足以让冰冷的心中雪上加霜！东风无情，却将往事，吹向了天序若男的心头！那一晚，也是东风清冷！ “谁”！蹑手蹑脚的天序若男心头一惊！ 黑影之中闪出一断冷言冷语：“去偷看栖龙海了”！ “我想他！他也在想我”！ “我知道你在想他，但我清楚，他想的是天序若兰，而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是谁”！ “天序若兰？天序若男？如果，两个都在想念栖龙海呢”！ “你有何必将苦难带给栖龙海呢”？ “我没有惊动他，只是悄悄地看看他”！想想自己刚刚偷看他的情形都不住的面赤耳红，心噗通噗通！ “你的柔情会挫天序八刀的霸气！挫伤了的霸气，会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那我就不能自创温柔八刀”！ 噗嗤！天序若男不由得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她后悔，后悔自己的刁蛮不讲理，后悔自己的幼稚和任性！倘若，倘若自己练就了天序八刀，今天就可以手刃仇人，爷爷就不用死了......若兰抱着自己的膝盖，不住的哭了起来！是自己，害了爷爷...... “若兰”！声音雄壮而辽远！是栖龙海的声音！ 若兰豁然站起，朝着栖龙海跑去，此时此刻，她多想抱起栖龙海，将自己柔弱的心埋进栖龙海的怀中，享受一种女人该有的关怀和安宁！可是，刚迈开两步，她就骤然停住，傻愣一会儿，左右扫视一番，然后深深的藏进一个难以发现的小树丛！ 她用着自己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生怕自己忍不住，在关键的时刻，情感决堤！ “若兰”！那个雄壮而辽远的声音此时此刻，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若兰！若男！这个在若兰和若男两个名字之间左右徘徊的人，此时此刻，心中进行着怎样的斗争！可怜的人啊，她的心中，若兰和若男此时此刻一定相互撕扯，难解难分！她，只能在捂着自己嘴巴的右手上，再叠加上自己的左手！用两只手，像两座堤坝一样，封堵死自己已经决堤的情感！ 她好想松手，好想松手！好像用自己这一双温柔的手紧紧的拴在栖龙海的脖颈！那里，才是一个女人那一双秀美的手的最佳归宿！可是，可是，爷爷阴灵未散，在最后的遗言，像是一根枯藤，将自己的心悬在半空！失重，彻底的失重！ “若兰，咳”奄奄一息的天序瑾咳出最后的血，挣扎着最后的气力，道：“最后一次认真的回答爷爷：报仇，或是情感！若男，或是若兰”！ 天序若男牢牢地将爷爷抱在怀中，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松一点，死神，就会见隙将爷爷带走！泪，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胸襟！但是，不服输的天序若男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我要报仇，也要情感！我是若男，也是若兰”！ “咳”！这一声咳，咳得那样的软，软的连血都没能咳出！天序瑾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吸了一口！他多希望自己多吸一口气，就能多活一口气！天序瑾挣扎着自己最后的气力，无气无力的说道：“不，孩子，爷爷没有逼你！但是，报**情感，你只能选择一样！要报仇，就要断了相思的念想，断了栖龙海！否则，牵挂着栖龙海，将来你只能和你父亲，还有我一样，死得无声无息！你死了，栖龙海的一生，将因为你，承受多大的痛楚和伤悲！想象你的父亲，为了你母亲，承受了多少生不如死的伤悲！要情感，那就彻底放下仇恨，忘却仇恨！带着仇恨的情感，连开放的芯藤花也会带有污点”！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啊，你到底要夺去我什么”！ “若兰？若男？你只能选择一个！我一直劝诫你，放下心中的仇恨！现在，我仍旧是当初的立场！放下心中的仇恨吧！若兰！仇恨，那是一种你承受不了的痛”！话音刚完，天序瑾撒手人寰！天序阁，整整一个天序阁，如今，只留下一个若兰，孤零零，站在人生的边缘，不知道何去何从！ 若兰，抑或若男！如果以前之前是两者参半！而如今天序瑾的死，便将选择的重量倾向了‘若男’的一边！ “若兰”！栖龙海雄浑声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重新辽远！天序若兰，不，天序若男放下嘴上的手！扶着树站了起来，望着远去的栖龙海的身影，她甩下自己的最后一滴泪！不，那不是冲着栖龙海甩的，那是冲自己甩的！那一滴泪是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