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冰凉

    栖龙海一阵提心吊胆，恨不得能马上上前助阵！只是，鬼王的一个回头有意无意的惊醒了栖龙海！若兰使用的是天序八刀，天序八刀，霹雳呼啸，出手迅疾，毫无犹豫！如果没有长期的磨合，天序八刀很难同人配合！若自己上前助阵，若兰一定担心伤到自己，出刀就一定会有所顾忌，这样，反而增加了若兰心中的负担！

    若兰已经出招，两人依然交手，栖龙海只能远远地看着两人，站在若兰无需顾忌的地方，同时，警惕着鬼王，随时准备着为了若兰，赴死一战！

    若兰两把飞刀呼啸而出，残影破碎，鬼王知道栖龙海不敢轻易助战，他甚至盼着栖龙海前来助战！这样，虽然多了个对手，只是，两人两两顾忌，无法发挥全力，到时一定好玩！果然，栖龙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定思谋着车轮战，决定袖手旁观！看见身后栖龙海杳无动静，鬼王现身，放心的朝着若兰走来！

    若兰双手叉腰，出手迅疾如电，两把飞刀呼啸霹雳，朝着鬼王穿刺而来！

    鬼王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故意以一个笨拙的姿势躲开两把呼啸的飞刀！

    只见，两把飞刀呼啸而来，离鬼王三尺之距，鬼王却早已经用的极其笨拙的姿势从容躲开！这样还不够，为了更加深刻的用实力嘲笑若兰，鬼王更是打算闪开之后，后续的两把飞刀呼啸而来之时，自己再从容不迫的闪回去！然后，站在原地，尽情的用眼神藐视！

    果然，就在两把飞刀距离鬼王三尺之距，鬼王闪开的刹那，若兰两把飞刀相继而出！鬼王从容的闪回！

    就在鬼王本能的闪回的瞬间，鬼王惊诧了，双眼环睁，惊恐的双眼差一点夺眶而出！

    只见，那两把刚刚离自己三尺之距的飞刀竟然停滞原地，就在鬼王闪回的刹那，鬼王依稀的看见，在自己和若兰之间若隐若现的有两根银丝挣断，嗖嗖！两把停滞的飞刀倏然而出！

    果然速度天下无双，鬼王一个弯腰后翻，嗖嗖！那两把飞刀贴裆而过，吓得鬼王一身冷汗！

    鬼王一双眼睛毫不留情的鄙视着若兰：没有学会八刀齐飞，还停留在双刀共飞的初级阶段，就敢贸然送死？翻身站定，鬼王自信满满的朝着若兰走来！

    突然，若兰嘴角咧开一丝诡诘的微笑，着实让鬼王震惊不已，正当鬼王狐疑之际，顿觉背后一阵阴冷，只觉，两把飞刀从后背穿刺而过！

    鬼王正双眼怔怔，不明所以的望着两把飞刀，一双监听栖龙海动静的而过信誓旦旦的耸动着！

    鬼王忍受双刀的痛苦，双眼疑惑的询问者若兰！

    “去死吧，鬼王”！嗖嗖！最后两把飞刀，朝着鬼王的胸膛，穿刺而过！

    双刀速度如电，气势如雷！刺进鬼王的身体，更是带动鬼王的身体飞逝而出！

    嘭！鬼王身体落地！

    若兰心愿以了，双目含泪！

    “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我就要你死不瞑目”！

    “原来如此”！鬼王看见了缠在若兰手中的丝线，明白了一切！原来，若兰在天序八刀的每把主刀上都绑上了银丝！这样，虽然飞刀离手，可是，在力的作用下，折转返回！这样，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死吧，若兰”！正当若兰自认心愿已了，自我感动之时，

    突然闪挪而出的鬼王露出jian诈而兴奋的笑！

    “鬼影四魔之术”！栖龙海追悔莫及！自己不应该跟着若兰放弃警惕，自己应该想到，鬼王没有那么好对付，自己就应该想着这就是鬼王的鬼影四魔之术！

    惊慌失措，若兰身体不自由的一个颤栗！

    只是片刻功夫，肘膝交加，如同雨点般落在若兰的身上！

    即刻，若兰身如浮萍，飘零而出！

    “若兰......”栖龙海悲痛欲绝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响彻在夜色之中！

    “哈哈哈哈，让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就在你们沉浸在大仇已报的感动之中时，骤然杀出！这是，你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血海深仇，心情仿佛就在谷底。大仇已报，这时的感动会将一个人的情感推向山巅！就在这时，冷不丁的突然杀出！喔！山巅的情感，嗖的一声，坠入跪地！嘎嘣！米分身碎骨，四分五裂！不过，没关系，岁岁平安吗！哈哈哈哈哈！啊！对了，这个时候，再给以身体上的重击，这时，真的是身心俱碎，哈哈哈哈哈哈”！

    “若兰”！芳婷慌了，一把求救箭射出！便跳跃而下，朝着鬼王张弓引箭而来！

    疼痛，尖锐的疼痛绞杀着若兰的每一细胞！若兰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拉得过紧的弦，随时面临着被挣断的可能！

    “若兰，如兰”！栖龙海的声音低沉沙哑，他一面竭力的摩挲着若兰的身体，缓解若兰的疼痛，一面无能为力的看着若兰全身抽搐的疼痛！疼！若兰每抽搐一下，栖龙海的心跟着若兰的疼痛颤抖一下！他多想自己能分担这种疼痛，多想将这种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在若兰的疼痛面前，泪水，无意中早已经模糊了栖龙海的双眼！可是，没用的泪水只能模糊栖龙海的视线，却无法模糊若兰的疼痛，也无法模糊栖龙海心里的痛！幸好，泪水不能够模糊栖龙海自己身上的痛，万一能够，那是栖龙海最不希望的！此时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身上能够保持一种痛，一种和若兰身上同节奏、同力度的痛！人生最痛苦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在痛苦之中挣扎，而自己却感受不到她在经历着什么！

    “若兰”！栖龙海俯在若兰耳边呼唤了一声！那声音，充满着一种有力的温柔！

    疼痛依旧尖锐如刀！同时，耳边的呼唤声已经不再那么的清晰！若兰的双眼残留着敏锐和光芒！明白无误的看到了栖龙海的泪眼，明白无误的看到栖龙海温柔的摩挲！然而，自己的皮肤已经钝化，竟然没有能感受到他手的温度！

    要死了吗？在神识深处，若兰轻轻的问着自己！

    疼痛，尖锐的疼痛，已经不在那么尖锐，它，正在一步一步的在若兰身上渐渐地褪去！

    要死了吗？难道真的要死了吗？不能死，还不能死！若兰下意识的长大嘴巴，强有力的呼吸，呼吸，呼吸！

    “若兰，若兰”！栖龙海见状大惊，呼唤一声比一声着急，一声比一声悲戚！每一声都仿佛是对命运的哀怜和乞求！

    “若兰若兰——若兰若兰！振作点，若兰，你还没有掌握天序八刀呢，你还没有复仇呢，鬼王那狗日的还好好的活着，你也得活着，若兰！你得活着，你得好好地活着”！

    天序八刀！若兰的越发黑暗的神识之中飘来了栖龙海的乞求的呼唤、哀怜的倾诉！对了，我还没有练成天序八刀呢，我还大仇未报呢，就这样死去，我有何面目见天序阁的乡亲父老，我有何面目见自己的父亲，我有何面目见自己的母亲，我...有...何...面...目...见...自...己...的...母...亲！若兰挣扎着，努力的让自己恍惚的神识更加的清醒！

    若兰竭尽全力，终于让自己的神识清醒了一些！只是，神识清醒了，命运的归宿，也清醒了！

    要死了吗？若兰神识清醒的问自己！

    若兰一双手狠狠的验证性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又用力的掐一下！居然，居然只感觉到大腿的深处一点气若游丝的麻木！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若兰的身体难以自制的一阵抽搐和颤抖！随即，口中鲜血滚滚！

    看样子，真的是要死了！若兰认定了自己的命运，神情哀伤！

    栖龙海双眼一怔，一阵担惊受怕！一双手颤抖而僵硬，机械的，揩去若兰嘴角的鲜血！

    冰凉！若兰清晰的感受到栖龙海一双手冰凉冰凉！

    芯藤花，花开思念！栖龙海，对不起！若兰在心中默默的啜泣！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从此心情悲凉，再也没有真心的笑过。两人用心种植的芯藤花，从此一半花枝招展，一半骨鲠残落！芯藤花，花开思念！栖龙海和自己种下的那棵芯藤花，今后会如何？想必也会一半骨鲠般惨败，一半花枝招展！栖龙海今后的心情，大概回合父亲一样，从此一片悲凉......

    “放下仇恨吧，若兰，仇恨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负担”！若兰想起了天序瑾的话，她后悔自己没有听天序瑾的话！仇恨，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果然，自己已经遭受到仇恨的惩罚，甩甩手，告别尘寰！可栖龙海呢，一边等待一边盼，到头来......为何命运对他有这样的偏见！

    “栖龙海”！若兰的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微弱的像蝴蝶颤抖的翅膀！但是栖龙海却听得分明！

    若兰虚弱无神泪滴朦胧的眼神之中透出一种忏悔，一种对于栖龙海负疚的忏悔！“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栖龙海一把将若兰揽进怀中！紧紧的拥在怀中，紧紧的，他恨不得此时此刻若兰能够和自己长在一起！

    微弱的神识之中，若兰的灵魂已经抱住了栖龙海的脖颈！只是，自己的一双胳膊，还冰冷的耷拉在空中！

    动一下！求求你动一下！动一下，求求你动一下！若兰泪眼横流，她乞求的望着自己的一双手臂，无论如何都要动一下！无论如何一定要动一下！一定要动一下！

    动了动了，动了！若兰的眼中闪出成功的晶莹的泪花！

    努力，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点！胳膊马上搭在栖龙海的肩膀！加油，如兰，加油！若兰默默的鼓励着自己！乞求着自己！

    蓦然，一缕清凉，若兰羊脂玉一样的双臂成功的环围在栖龙海的脖颈！她将自己的脸牢牢地贴在栖龙海的脸上，两行guntang，顺着栖龙海的耳畔滴下，滑下，滑下，直到脖颈，若兰冰凉的双手环围的地方！

    guntang与冰凉交汇的地方，栖龙海滞住了呼吸，怔怔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