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对子
对一个在外行军十数载的人来说，吃饭主要是为了活着，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倒是那些小机器，让他看到了可造之处。 假如，将那送风屏用做发射弓箭，一瞬间万箭齐发。假如，用那香鼎暗藏毒气，根本不需要用火，就将毒气蔓延。别说还没有做出来，光是想想，就觉得可行。 轩辕战的不满，大家了然于心。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家开的酒楼，不就是吃吃喝喝吗？ “这个是一早就说好的，又不是临时决定的，要是不愿意，可以给别人换嘛！这里本来就是做吃食的，占了大便宜还不满意。”端木俊为唐墨染抱不平，低声说着。 萧文彪倒是很乐意去换，刚刚拿出那个帕子，就被轩辕战一眼给瞪了回去，苦笑着摇头。 这小小的矛盾结束，大家静下心来品尝着眼前的美食。在众人赞不绝口的时候，就只有轩辕战紧蹙着眉头，一脸痛苦地将那碗冰淇淋也咽了下去。 “早就听说六皇叔不喜甜食，看来果真没错！倒是墨染的手艺好，能让六皇叔吃下去那么多！”轩辕沛楠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唐墨染，越发觉得轩辕战对唐墨染的不一样。 轩辕战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碗放下，咚的一声，带着微微薄怒。冷眼看向轩辕沛楠，一本正经地说：“沛楠是过得太幸福了，闲得无事去打听本王的喜恶，完全不知道粮食的可贵。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饿肚子，有多少人因为战争颠沛流离？” 轩辕战不喜甜食，那是带兵之后的事情。看尽了战争的残酷，人间极苦，真的没尝过什么幸福的甜味。在他看来，那些甜丝丝的东西，是属于小孩子的，并不属于他。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他贪恋那些甜香。 此话一出，唐墨染顿时就觉得特别熟悉，这不是当天轩辕战不愿意吃地瓜，她所说的话吗？ 轩辕沛楠咽了一大口口水，因为，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让轩辕战知道，他的身边有人在监视着他。 这两叔侄一吵，就是原来的气氛有多好也会被沉到谷底。 “轩辕公子，最近我想了一些新的曲子，总觉得哪里不顺，可否请你过目，帮忙修改一下？”唐墨染绕过那些无聊的话题，站在轩辕沛楠旁边问。 有人支开话题，轩辕沛楠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正欲开口的时候，却又被轩辕战再一次打断，“拿来吧！” 唐墨染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要你这么多管闲事？ 看出她的不满，轩辕战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怎么？难道本王就不是轩辕公子吗？” “噗！”好吧！百里昶御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的这个准妹夫，可真的是一个大醋桶。 可怜的萧文彪想笑又不敢笑，倒是端木俊看得通透，他们怎么闹是他们的事，他只管吃就可以了。 “我怎么敢劳烦君王殿下您呢？”唐墨染微微愠道。 “不麻烦，拿过来吧！”轩辕战答。 唐墨染无奈，转头走到书桌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字，送到轩辕战的面前，“这个是上联，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下联，还请君王殿下指教。” 小女子舞文弄墨，轩辕战看准了她没多大的本事，只不过，当他看到那上面的字的时候，整个脸都黑了。 别说把下联对出来，就是这上联他都看不通透，读不准。 花种种种种种种种种来种种香 看到他吃瘪，百里昶御心情越发好起来，想着取笑一二，“怎么，君王殿下对不出来吗？” 轩辕战将纸一扔，丢到了他的身上。几人互相传阅，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着唐墨染那副得意的样子，轩辕沛楠向她投以了询问的目光：这是你瞎诌的吧？ 端木俊并没有想太多，一字一字地读着，可是那十个种字，他读出来的都是同一个音，种了一堆之后，他都舌头打结了。 “墨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端木俊发自内心地评价了一次，至少，他是那样觉得的。 对比那些，明明不懂装懂，拉不下面子的人来说，这倒是真性情，她喜欢。 有了端木俊打头阵，那些一直琢磨不出来的人，例如萧文彪，也站了出来说话。 “墨染，你这是写错了吧？”他严重怀疑起唐墨染不识字，乱写一通，这才将十个种字堆在了一起。 “怎么会错了呢？我可是认真地读过好几遍的。”唐墨染说话时，眼光光地看着轩辕战，充满挑衅的意思。 这个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百里昶御跟轩辕沛楠默契地抬头看天。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君王殿下，你对出来了吗？”唐墨染很不厚道地催促了一句。 “这样的小儿科，还用本王亲自出手吗？沛楠，你给墨染对上。”轩辕战表示他看不上这样简单的题目，大发慈悲地将这功劳让给了轩辕沛楠。 自家亲戚，别说我不关照你！ 轩辕沛楠顿时满额黑线，这推卸责任，你会我也会。百里昶御可不是他可以随便得罪的人物，而萧文彪可谓是他的自己人。只不过，剩下的那个端木俊，早就表明了他不会。 碍于面子，他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他不懂。 “六皇叔，这就是你不对了，墨染方才问的时候，可是你主动提出要给她解答的，可不能因为问题简单，就丢给他人，这样，墨染该多伤心啊？” 轩辕沛楠语音刚停，一直没听过嘴的端木俊胃气上逆，吃太饱了打了一个巨响的嗝。 虽然他本身的“饿鬼”形象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可这嗝打的可真不是时候。 “干嘛？这样，看着我？”端木俊脸上多了几分可疑的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 轩辕战顺水推舟，将纸条搁到端木俊的面前，“既然小世子吃饱了，那就动动脑，帮墨染把这对子解决了吧！” 明明知道他连读都读不出来，根本就理解不了，这让他怎么对？ 端木俊气得直跺脚，可是看到轩辕战那副凌厉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尽管他刚刚一直在吃，但是，这些人的小动作，他可都是收到眼底的。 端木俊毫不犹豫地请求唐墨染帮忙，你们都袖手旁观，看我被人欺负？哼，让我不高兴，你们也别想高兴！ “墨染，你先读一次，分析给我听听呗！不懂就是不懂，不会可以想，犯不着将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往轩辕战身上看，偏偏轩辕战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理所当然地将他给无视了。 端木俊又气又恨，就是唐墨染看到他那气嘟嘟的表情，顿时也觉得于心不忍。 “好吧！我就读一遍，花种种，花呢，是有很多种的。种种种，每一种都种上一些。种种种来种种香，每一种种下去有各种不同的香味。” 端木俊恍然大悟，瞥见众人迷茫的表情，眼皮不由得向上翻，“跟我猜的差不多，我就知道是这个意思。” “墨染要的是下联。”轩辕沛楠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众人的脸再一次沉了下来。 端木俊最讨厌的就是舞文弄墨了，照他看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知道怎么读就已经不错了。他还可以拿出去，忽悠一下别人，让别人也尝尝一口气读出十个种字舌头打结的滋味。 毕竟，在军营里，比他的水平差的人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不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 他早就知道这姓轩辕的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一个就折腾他。 胃气翻腾，嗝的一声，端木俊的嘴巴又一次响个不停。 “你这是吃多饱了？难不成，没吃过一顿饱饭？”唐墨染不禁说出声来。 呜呜呜…他知道错了，都怪你，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 看着端木俊哀怨的眼神，唐墨染招来了后面跟着的下人，“你去让娟娘取些酸梅汤来，给小世子消消食。” 端木俊大叫不好，她怎么就突然想起娟娘来呢？娟娘可是被他的人给捉回去了。 看着端木俊一头冷汗，唐墨染越发不安，催促道：“快点，去让娟娘送酸梅汤过来。” 这酸梅汤唐墨染将其放到了冰窖，冰这东西，平常人家用不起。所以，冰窖的钥匙，她要交到贴心的人手里。 虽然，娟娘之前欺辱她，但是，娟娘毕竟是她在这里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绮红楼的老员工。相比于其他人，她更放心将钥匙交给娟娘保管。 半响过去，酸梅汤没等来，倒是传来了娟娘失踪的消息。 “什么？失踪了？找清楚没有？是不是出门了？”唐墨染着急地问。 “他们都说没看到娟娘出去过，难不成，她还会凭空消失？”那个下人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说。 “稍安勿躁，你说的那个娟娘，最后见的人是谁？出现在哪里？”轩辕战淡淡地说。 唐墨染静下心来，听着下人们的描述，无不指向端木俊。 这个时候，唐墨染才猛然回想起来，为什么之前的食盒是小世子单独取回来的？娟娘怎么可能放任他打开食盒，偷食里面的东西？ 她以为端木俊只是贪吃，想早点吃到里面的东西，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地问：“说吧！是不是你把她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