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导篇（三）清梦依依宫苑
成化二十二年暮冬，天气寒冷，万贵妃的弟弟万通家中发生一宗杀人案，这宗案件震动京师，引起朝中轩然大波。 万通时任锦衣卫指挥使，当时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是沈泖，这样一宗大案却发生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家中，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京师，连明宪宗知道了。 说起这宗杀人案，可真是奇怪的很，既无刺客，尸体尽毁，头颅被割去，死者身份不明。可是万通居然一口咬定死者是他女儿，整个现场，万通大哭，可是死者的样貌却与他女儿的样貌有很大出入。 这宗案件本不归青松调查，可是阴差阳错，这宗案件无一人敢接，这些官员都怕得罪一个人，这个人是女人，而且还很骄横，私交外庭，干涉政务。这个女人便是很不平凡的万贵妃，普天之下她谁都不怕，就连当时的太子朱佑樘也对她又惧又防。万贵妃挣扎于后宫中，她陪伴明宪宗孤独的幼年时光，那些艰难的日子，那些落魄的日子，即便荣华富贵，风风雨雨走过来，她善用心计，以至宠幸到今，仍是在明宪宗风华未退，尽管她大出明宪宗十九岁，但明宪宗对她一往情深。 “这宗杀人案，谁去调查，诸位发句话，朕不能令朕最心爱的人失望。” 当时整个朝堂无一人应声，只有青松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有兴趣调查这宗案件，微臣不管面对的后台怎么硬，微臣都会彻查倒底，微臣将个人名利通通放掉，只为这宗大案。” 青松的话刚说完，满朝文武大惊，一些官员在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连万贵妃的案子也敢碰，况且这个官职也是靠机遇得来的，这个人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迟早会栽在这宗案子上。 可是青松毅然接受，并无惧色，明宪宗很高兴，大加赞叹。”好！好！果然有胆识出众者！青松先生好样的，朕没看错你。“ 青松听到明宪宗这句话，有点受宠若惊，青松平缓地回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尽快破解此案，以宽慰贵妃之心，以让皇上安心。“ 青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文人，他很会周旋之道，又非常精明，又很有谋略。 明宪宗大喜。”好，这宗杀人案交交给先生了，先生好气魄！朕记住先生了。“ ”刑部不得干涉此案，你们这些办事效率还不如锦衣卫，这些年汪直已不在，办案的事还是他在行，你们只会混事。“ 明宪宗这番话说得文武大臣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也哑口无言。 ”锦衣卫副指挥使沈泖可在，命你协助青松先生办案。“ ”回皇上，臣沈泖在，臣定当协助青松先生全力办案，不负圣恩。“ ”好！好！对了朕会晓谕万通，让他不得干涉，这宗大案事关爱妃的颜面，你们务必办好，办不好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们都下去吧，传令，退朝。“ ”是，皇上，大家都散了，退朝。” 这时朝会结束了，朝堂的官员已经离去，明宪宗也离去，大多数官员都走了，朝堂里只剩下青松和沈泖。 “大人，我们边走边说吧。”沈泖道。 “好吧，沈指挥使。”青松道。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殿堂，他们边走边交谈，聊得非常投合。 “大人，这宗案子该怎么查下去，万通可是万贵妃的弟弟，咱们得罪不起，这宗案子可要细致调查，绝不能马虎。”沈泖道。 “沈兄，所虑甚是，我也是这么想，这宗案子千头万绪，绝不是死个人这么简单，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青松缓缓道。 “大人高见，恕沈某不才，这宗案件是无头案，我们只有从尸体查起。”沈泖道。 “沈兄所言甚是，但是只说对了一半。”青松道。 “那大人，另一半呢？”沈泖追问道。 “另一半的答案，这要靠我们的脑筋，另一半靠我们用脑筋挖出万通府邸的秘密，他们家的一些私事，这样才有利于我们调查此宗案子。”青松精明地道。 “大人，这个想法也太大胆了，只是万通是在下的上司，在下怎么敢派人去秘密调查他，这可不好吧。”沈泖很干脆地回答道。 “沈兄，我也知道你为难，这件事不让你出面，我自有办法，沈兄只要协助我办案就行了。”青松。 “大人，准备派谁去？”沈泖追问道。 ”东厂办不了的案子西厂来办，交给西厂吧，现在的西厂声势不如前，汪直已经倒台，但是精锐还在。我有皇上的调令，西厂那边的事就由我去处理。“青松道。 ”可是大人，这西厂的水趟得太深了，西厂派系林立，他们怎能轻易为大人卖命？“沈泖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西厂这帮家伙向来和锦衣卫不和，特别是这两年汪直倒台后，汪直倒台多多少少跟万通有关。这西厂早恨不得干掉万通。“青松严谨地分析道。 ”想不到大人初当宫中不久，竟对当前宫中时局如此了如执掌，大人此等智慧，令沈泖佩服。“沈泖道。 ”呃，沈大人过奖，这朝堂各大衙门，都是你挤我挤我，像这打打杀杀的江湖，他们之间的利益是互相碰撞的，正因为有竞争，才有西厂的一席之地，西厂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探案、办事的能力却是十分强的，西厂靠得住。“青松道。 ”大人高明，沈泖必当为此案竭尽全力，请大人放心。“沈泖道。 ”好，有沈兄这句话，易某就放心了。“青松道。 他们相聊甚欢，一路走着走着。 突然，他们一处宫苑门口停下脚步。 沈泖注意到了青松沉醉的神态，沈泖打趣道：”大人该是动了凡心，大人也该有场艳遇了。“ 沈泖再看了一眼前方的宫苑，看到了四个大字。 沈泖大惊，沈泖大声喊道：“大人，别再看了，这是东宫，这是太子住的地方，太子也住这里。大人，这太子的meimei可是倾国倾城，你我攀交不起。” 可是青松沉醉了，宫苑里，花香阵阵，花园里的梅花开满枝头，清香飘来，心思沉醉，再看到花园里一绝美女子明珠转动，穿着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白色烟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窈窕至极，又是可心一笑，千娇百媚生，媚眼传情。 青松感觉这么美的女子，像是从天上而来，本不该属于这凡尘俗世。 青松完全沉醉其中，痴痴地望着，竟忘记还有朋友在等着他。 青松傻傻的样子，哪像个猛人，青松像被优雅的山水画给迷住了，青松却然是被仙女给迷住了。 沈泖大笑，沈泖只有笑，沈泖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探案的时候整个空间都是案子、线索，可是为女人着迷却整个空间都是女人。 青松是这样的人吧，青松见到心仪的女子，便也是这样痴迷的表情，青松找不出什么词句来形容这位美丽女子的美，但是青松想到了两句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青松在想，该不该走进去，但青松不敢，青松是个绅士，怎么能如此轻浮？ 青松起身离开，结果绊倒在石阶上，嘴里还蹦出两句词而出来。“太美了！太美！江山难有此佳人！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沈泖还真是纳闷了，又大笑啊。“我说先生啊，你这是怎么搞的，你看那姑娘过来，她可是皇家身份啊！” 沈泖的话刚说完，见那绝美的女子翩翩走来，走到宫门口。 这名绝美的女子看到跌倒在石阶下的年轻官员，居然明媚一笑，她身旁的那些丫鬟也笑了，反正非常热闹。此时恰好太子没来，不然真的要看笑话。 青松徐徐爬起，非常尴尬，大好男儿脸庞居然害臊了。 这位姑娘注意到这个表情，又是巧媚一笑。 青松感到心砰砰地跳，沈泖在一旁很沉默，不多说一句话，沈泖是有妻室的人，很有分寸。 “这位不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沈泖吗？”那绝美女子问道。 “是的，在下正是。”沈泖低声回道。 “那这位呢，可否介绍一下？”那绝美女子追问道。 ”回公主殿下，这位年轻官员刚刚从河套的战场上回来，立下了盖世之功，英雄出少年啊！这位年轻官员出生于底层，一开始什么都不是，只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以平步青云。这位年轻官员精通兵法、天文、地理、算术、谋略、为官之道，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文人哟，文人哪有他这样的，文人哪有他这样文武全才的？“沈泖昂声回道。 话毕，那绝美女子嫣然一笑，这一笑让青松魂不守舍。 青松不敢抬头，青松很腼腆，但是这位绝美女子却非常开心。 ”好！旷世奇人！旷世奇人！将来必定是朝廷之栋梁、社稷之精英。“那绝美女子赞叹道。 青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青松激动不已，青松保持着冷静，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那绝美女子问道：”敢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在下易青松，承蒙公主夸奖，承蒙皇上厚爱，在下为刚才的失态而感到歉意，特在这给公主赔礼了。“青松道。 ”好！本公主记住了，将来大明江山还要仰仗先生，关于先生的事迹，我会找时间说说我哥哥听。“那绝美女子柔声回道。 话毕，那绝美女子转身翩翩离去，走入宫殿内，青松目送芳影，恋恋不舍，沉醉不已。 青松相信一定还会有机会再邂逅，尽管她是公主，但是她绝美的身影孕化在他心灵深处。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这种感觉太美了，这种邂逅的场景，这份交谈，这份珍视，如清梦，如生命之重温，如酒。 他们继续走出宫外，天边的太阳正灿烂，这个暮冬，北京没有下雪，所有的情思消融在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