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山
走到半山腰的周鸾回头望向山门，整个门派被云海淹没，若不是熟知云海的范围，周鸾都不知道云海宗到底在哪里。 柳耳这也是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从外面的地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云海，这里看上去，这座山稀疏平常。 走出云海范围，柳耳能感到灵力瞬间下降一大节。 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信号。 他心中的想法很多，但还不适合和师姐说，恐怕整个门派当中有这种想法的只有叶无枭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无枭似乎和自己不对盘，难得是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叶鸢驱毒，还是看到叶鸢大病后惨兮兮的样子进而讨厌自己，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有些遗憾，如果他和叶无枭合作，两人一定能扭转云海宗的颓势。 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对手，他都不知道今后叶无枭会不会拖自己后腿。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叶无枭站他对面，他就干倒对方。 云海宗所在的山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因为是仙府所在，灵力充裕，仙花灵草比较耐寒，所以上看去倒颇有四季如春的感觉。 但是走出山门，灵力下降分散，剩下一些都让一些开了灵智的树木草精夺走了，这里的植物大多都是凡花凡草。 越往下，越能看到花草的不同。 树木的叶子渐渐稀少，到了山地，基本很难看见绿色。 此时凡间已经是十二月，冬天可没什么好景色。 两人都是修道之人，体内有灵气流淌并不畏惧寒冷。走了一会便看到几个上山打柴的人，他们身着破旧的袄子，背着不算大的箩筐，他们肩膀上绑着一条粗布，整根的木头拖在地上，这些木头用绳子绑在一起然后他们拖着走。 那条粗布就是防止肩膀被勒伤。 箩筐里大概是在山中找到的什么野味。 这样的凡人，柳耳见多了，瞥了一眼就不理会，倒是周鸾是个小女人，见不得人受苦，便开口对柳耳说。 “我们去帮帮人家吧。“ 柳耳指了指附近的打柴人，起码有四五个人，他们每个人都看上去很辛苦的样子。 “我们帮谁那么多人。我们还是赶路吧。“ 周鸾虽然觉得的确如此，但是，她就是有些难过，不过柳耳一把扯住她往山下走去。 两人走了半天，因为他们是练气之人比寻常人的脚程要快很多，但是柳耳毕竟个头小，功力不高深，到了夜里，他们也才走到半山腰。柳耳随意在两颗树上面搭上一层薄布，用以挡雨，然后在地上铺上那种他们出门郊游时用的那种能大能小的软毯子。 “师姐你便在这里休息吧。前半夜，我来守夜，后半夜我换你来。“ 周鸾点了点头，她觉得师弟这样的确是最合理的。 不过她还是说了声。 “我只浅浅休息，若是遇到敌人，你轻声叫唤我便能醒过来了。“ 柳耳点了点头。 两个皆盘腿坐下，不过周鸾的打坐冥想更加的深沉，柳耳的打坐却是将自己的精气神提高到一个很高的平衡，这样的对体力的消耗极小，也算是修炼的一种吧。 不过他的感官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周围。 柳耳也是知道，自己才是练气时期，若是这套打坐之法由筑基甚至金丹施展出来，不但能代替睡眠，还无时无刻不在修炼，更兼顾观察防御四周。 打坐的时间过的很快。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因为此时是冬季，外面就连虫鸣都没有，只有寒风呼啸而过，树枝被风吹的，嘁嘁喳喳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柳耳不知道过了多少夜。 蓦然，他睁开眼睛，冷冷地向一个方向看去。 入眼之处，那里荒草重生，乃是山道之外森林深处。 他看了一会，便将眼睛闭上，一只饥饿的野狼罢了。 但是他的手已经悄悄摸到背后的短剑上。 这只野狼潜伏的实力不错，恐怕不是一般的野兽，乃是一只吃过什么仙草灵花的野狼，当然一般野狼不会吃这个，他们应该是吃了一只吃过这些东西的兔子之类的动物。 这只野狼的眼睛在黑暗中根本不会发光，黝黑的与黑夜融合一体，他的四肢缓慢平稳，每一下抬起落下，都非常的缓慢，充分将他的耐心展露。 若不是刚刚伏在草中间，这只野狼估计确实饿的不轻，看到两个人盘坐在那里，心中渴望爆发，让野狼的呼吸也稍稍浓重了点，这才被柳耳发现了。 不过既然一个刺客被发现了，那么下场当然只有一个，要么退走，要么死。 这只野狼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柳耳的视线当中。 这头狼已经进入柳耳三米的范围，这是个很危险的距离，野狼只需要一扑就能扑到三米外柳耳的头上。 但是那样也将给柳耳更多的反应时间。 野狼见人类没有反应，便下定决心再靠近点，他四肢上的爪子已经伸了出来。 他猛然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想要立刻将这个可怜的人类扑杀。柳耳微微侧身，他手中的短剑已经出鞘，但是他没意识到这野狼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那只野狼颇有灵心，竟然用一只爪子压住寒光扇起的地方。 柳耳虽然手上有捣，但却被狼爪打中，手中的短剑差点飞出去。 野狼力道极大，另外一只爪子抓在柳耳的胸前立刻拉开三道血印子。他的血盆大嘴也张大开来，朝着柳耳的脖子一口咬下。 柳耳毕竟是练气士，他的力气也不是同龄小孩能比，就是一般的成年人和柳耳相比也差很多。 但是野狼的力气更大。 他一拳砸在狼头上，只是让狼头一偏。 恶狼的大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尖锐的牙齿瞬间刺穿柳耳的皮肤。柳耳吃痛，发出一身闷哼。 恶狼很久没有尝到血食的味道，此刻这个这人的鲜血涌入他的嘴中，那滋味远远超过任何山中的野兽。 它一口撤下一条肌rou，根本不咀嚼，直接吞入腹中。这头野狼做完这一切根本不用多久，很快就又要朝柳耳咬去。 不过柳耳拿剑的手早就准备好了。 他一把从狼的脖子上横刺过去。 野狼哀嚎一声，鲜血从脖子上喷涌了出来。 腥臭的狼血浇了柳耳一脸，但是柳耳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的另外一只手，一拳将野狼打倒。 这次野狼竟然被横着打飞出去。 柳耳立刻翻过身子，冲到野狼面前，抡起拳头一下下砸在狼头上。不一会，这只可怜的恶狼就被打死了。 柳耳从狼脖子上将短剑拔出，然后沿着伤口处，开始将这只狼进行剥皮。 剥皮是门手艺，一张上层的皮，要尽量保证皮子的完整，所以，刺了那剑后，柳耳都是用拳头解决的。 这只狼的骨头被打碎了不少，但是头部的毛皮保存的非常好。柳耳的速度很快，不过他的工具还是少了点，当这个皮子剥好，还是显得有些不完美。 柳耳还是满意了。 他举起狼皮自我欣赏了一番，准备用芥子符给这狼皮贴上，这样狼皮就能暂时变小放入行囊当中。 不过他忽然回头，看到周鸾一脸惊魂不定的看着柳耳。 借着月光，此时的柳耳就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他的脸上皮肤皱在一起，此刻还沾满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狼的鲜血。 他的肩头隐隐能看到有白骨露出，那里血rou翻飞，鲜血直涌，可柳耳不急着处理伤口，反而在那里剥皮。 周鸾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其实在柳耳刚开始剥皮的时候，她已经在一旁吐过了。 不过柳耳当是沉浸在剥皮的快感当中，没有注意到师姐其实一直在看着他。 柳耳感到自己脸上黏糊糊的，大概是血迹有点干了，看到周鸾看着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摸脸，结果满手的血涂得他的脸更加狰狞了。 “啊。“ 周鸾不由尖叫了一声。 她这一叫把柳耳吓了一跳。 “师姐怎么了” 周鸾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看到柳耳提着鲜血淋漓的短剑过来，好似索命恶鬼。 原本关切的问候，在周鸾听来都像是威胁。 “你别过来。“ 周鸾摆开架势，竟然想和柳耳打一架。 柳耳苦笑的停住脚步。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恶鬼，为何出现在我梦里，你将我师弟怎么了。“ 柳耳一听不由一愣，这师姐难得以为自己做梦？ “师姐，你睡糊涂了啊。“ 周鸾咽了咽口水，这恶鬼有几分手段，竟然妄图用言语来让自己分心，她听师门中人说过，每次突破都会有心魔来袭，她深吸两口气，终于冷静下来。 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心魔了。 一个酷似师弟的恶魔，残忍，冷漠，狡诈的。 她并无与人打斗的经验，但是她刚刚可是看得很明白，这个恶魔，徒手将一只恶狼杀死，然后剥皮吸血。 这一切不过都是恐吓她的手段。 她娇喝一声，灵力汇集在手掌之上，向柳耳劈去。 但是她的下盘虚浮，走路左晃右晃，双手摆放也是毫无规矩，柳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漏洞百出啊，他微微侧身，伸出一只脚就将空有一身蛮力和灵力的周鸾自以为雷霆一击给躲过去了，还顺便将她绊倒了。 在周鸾倒下的瞬间，柳耳手刀砍出。 周鸾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这恶魔竟然这么厉害。 然后她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柳耳接住周鸾倒下的身体，然后抱着她回到她原先打坐的地方，将她小心的放好。 他摇了摇头。 回去继续给那头狼分尸。 这狼rou的味道烤rou还不错。 第二天清晨。 周鸾发出一身惨叫。 “脖子好疼。”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是打坐，而是躺在毯子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她的脸蹭一下就红了。 “竟然睡着了。“ 她吐了吐舌头，不由侧着头看向师弟。 柳耳已经找到附近的山泉给自己洗漱了一番。 她轻吐一口气。 “看来真的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