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争锋相对
瞧着司马宸的援兵到，留下来反而对她不利，故而借着二刀掌风跌入水中。却不想河水中有暗流，硬生生的被冲出了好远的一段路程。若非她水性极佳，此时恐怕成为一缕幽魂了。 天际泛着鱼白，寂静的大地，渐渐恢复生机。 隅中时分，凌岚潜回王府，四下安静，廊道上行人稀疏。 回到房间，出乎意料不见凌歌身影，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如雪，一夜的奔波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躺在床上，眼睛微阖，昏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隐约听到少女抽泣声，正欲开口说话，只听得沙哑的声音响起。 “王妃你可算是醒了！”眼前少女泪中带笑，伸手过来搀扶她，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陪嫁过来的知月。 “怎么是你？凌歌去哪儿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竟然哭成这般？”半卧床上，身上盖了锦被。知月和她不亲，毕竟是她的丫鬟。 “凌歌jiejie被姬夫人的人带走了！”一想到姬夫人气势汹汹的模样，知月身体忍不住的颤动！ 姬夫人的人带走凌歌？凌岚眼睛微微眯着，露出危险的气息。 “说仔细一些！” 凌岚寒气缭绕的眼睛，不同于往日，知月心中害怕，连连点了点头，将事情娓娓道来。 “昨儿个姬夫人和戚夫人来看王妃，凌歌jiejie说王妃身体不适，将两位夫人都遣了回去。却不想今儿早晨，姬夫人派人来说，前院的梅花开的正好，邀请王妃一同去雾烟园赏花，凌歌jiejie又将其挡在外面。不知怎么的，临近食时时分，前院传来消息，说是知画冲撞了姬夫人。凌歌jiejie过去看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凌歌jiejie回来，奴婢害怕就来找王妃。” 知月低着头，不敢去瞧凌岚的眼睛。 “姬夫人？”凌岚轻抿唇扉，她不去找她的麻烦，她倒是找上门了？ 雾烟园中，梅花次第开放。 凉亭中穿着水蓝衣服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中款款的走着，倘若忽略她脸上狰狞的神色，那女子算的上一个绝色佳人。 伸手，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翼，涂了丹寇的指甲，阳光之下尤为妖艳。 “抬起头来！”水蓝衣服女子幽幽的开口，凌歌低着头，清秀的脸露着刚毅，手臂被抓的疼到极致，她也不吭一声。见她如此，那水蓝衣服女子，不怒反而轻笑，“呵！没想到那个女人身边，居然有你这样有骨气的丫鬟！果真让本夫人羡慕的紧！” 凝眸，不语。 昨日，小姐出门，至今未回。心中虽然担忧，不过却不敢禀报。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真怀疑姬夫人是否知道小姐不在王府，故而接连两日处处刁难梓桐苑的人。 “姬夫人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肩膀受到重重一击，剧烈的疼痛袭来，立脚不稳，一个趔趄跌倒，知画见了连忙伸手搀扶，却被另外一个侍女揪住。 “凌歌jiejie..”知画眼睛红肿，满眼愧疚的望着凌歌。平日王妃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欢人服侍，除了凌歌外，她和知月都鲜少有机会接触王妃。久而久之，知月和她对凌歌都怀着敌意，毕竟她们同是相府的人，王妃唯独偏爱凌歌一人，心中多少都是有些嫉妒的。 今儿早上，她如往常一样去厨房拿王妃的吃食，不想姬夫人的丫鬟端着药蛊，突然在她面前跌倒了，而那个唤作莺歌的丫鬟，硬说是她故意将她绊倒。姬夫人的药蛊，就算是借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这么做。谁不知道王府中姬夫人和戚夫人最为得势，王府上下哪一个人不看两位夫人的脸色行事。 她无论如何解释，莺歌不依不挠，弄得实在没法子，最后被带到雾烟园。不一会儿，凌歌也被带来了。容越嬷嬷要打她，凌歌却为她挡下了，说是梓桐苑的人犯了错，理应由着王妃处罚。 凌歌的话激怒了姬夫人，四五个丫鬟蜂拥而上，团团的将凌歌桎梏住，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凌歌。往日里的嫉妒，一股脑的消失了。 “哭什么？梓桐苑的人，岂能动不动就哭？”银牙紧咬，愤怒盯着姬夫人。自家小姐不争不抢，不得王爷宠爱，府中侍妾就骑到小姐头上。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倘若因为小姐不与人争不与世争，她们就想作威作福，任性妄为那是大错特错。自己小姐是蛰伏的凤凰，她的沉默，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而是她对这些不屑一顾。 知画被凌歌声音一吓，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挤了回去，幽幽的瞧着她心中万分钦佩。 “嗬！倒是挺有骨气的嘛！”姬夫人眸光宛转，泛出一抹怒意，“容越嬷嬷替王妃meimei，好好教训这个不懂礼节，冲撞主子不懂事的丫鬟！” “敢问姬夫人，凌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居然要替我家小姐教训我？”凌歌毫无畏惧，争锋相对，没有半点退让。 “对主子无理，目中无人，指使知画，故意打翻本夫人的药膳，这理由够了吗？容越嬷嬷还愣着做什么？动手！”狠狠甩袖，将腊梅捏碎。 “凌歌就算是万般不是，也该由着小姐处置，没道理要姬夫人教训。”凌歌挺直脊背，不吭不卑，阳光之下，面容皎皎，令人生佩。 “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就是打了你，她又能作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王爷对这个王妃是不满意到了极致。她名义上是宸王府的当家主母，可是王府上下几个人承认她的身份。成婚当夜王爷去了芳汀坊，她在天下人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那个女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能让怜香惜玉的王爷，讨厌她到这般境地？ 轻轻一笑，递了给眼神，悠闲的坐下。 收到姬夫人眼底的恨色，容越嬷嬷臃肿的身体轻轻一颤，扯过凌歌的头发，堆满肥rou的脸狰狞的分不清五官。 “凌歌jiejie..”知画瞥过头。 “啊！”容越嬷嬷尖叫，抓着凌歌的手陡然松开，惊恐万状的望着青黑的手腕，片片落花凌空而落。凌歌脱离容越嬷嬷的束缚，连忙朝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 漫天飞花处，清风袅袅，梅林旁边的荷花池静静的荡漾，几瓣落梅跌入池，掀起了层层桃粉色涟漪。 凌歌身体轻颤，飞花处的人影，脚步轻缓，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恒古剪影，泛着微酸涩意，低呼出声，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她家小姐回来了，脸色很苍白，可是那灼灼目光，以及通体散发的高贵气息，让人不忍直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夺眶而出。 “小姐！”简单的两个字，蕴含了太多的含义。 “知月扶着凌歌！”声若碎玉，清凉温润。 目光越过凌歌，落在凉亭上。 亭中少女，鹅蛋脸，黛眉，杏眸，美艳可人。只见得她，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耳戴明月宝珠，项上戴着镂空镶玉项圈，腰际戴着血玉镶嵌的玉带，成为她全身最为艳丽的一笔，浑身珠光宝气，明媚的晃人眼眸。 毋庸置疑，端坐少女是姬夫人无疑。美则美，然戾气太盛，掩盖了清丽。 姬夫人带来的人，惊慌失措的瞧着凌岚，她浑身上下散发的尊贵气息，让人心生畏惧。 “王.。。王妃”知画声音颤抖，激动的望着凌岚。 容越嬷嬷颤颤巍巍，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常年呆在王府的人嗅觉尤为灵敏，眼前的女子绝对不像传言那般懦弱无为。那日家宴，姬夫人以身体不适提前离开，她随着姬夫人一同离开，自然是没有见到王妃。今日一见，冰清玉洁，恍若仙人。 知画这么一叫，众人方才回过神，连忙给凌岚行礼。她不受宠归不受宠，但是，该要的礼节万万不能少。大秦国，重名，重礼。 凌岚出现的时候，姬夫人就注意到了，白衣翩跹，玉肌冰骨，不似凡人。她始终不能相信，恍若仙子的女子，居然是那个不受宠的王妃？ 痴了，呆了！ 跪拜礼，也忘记。 凌岚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凌歌的伤，是你弄出来？”不问缘由，只问结果。 倘若不争不抢，换不来悠闲日子，那么她不介意去争。隐忍保护不了身边的人，那么她不介意锋芒毕露，换的身边人的安宁。 在她看来王府中的女人，都是一些可怜人，既然可怜，就没必要和她们计较。可是，一味的忍让，让身边的人受伤害，那么句要另做她论了。 眸光清澈如水，看不出喜怒。 “meimei身体好些了么？”莲步移动，不紧不慢的朝着凌岚走去。 “meimei？”凌岚轻笑，满是嘲讽之意，“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哪里蹦出一个jiejie？你还是按照身份，唤我王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