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合欢
推门而入，张学森带着四人来到凶杀现场。 房屋不大，两室一厅，七十平方左右，五人方一走进便稍显拥挤。 屋内的光线很昏暗，窗帘严实合缝的拉下。 透过窗户的缝隙，几缕阳光照射进来，却平添几分森然。 墙上张贴着各类地图，老旧沙发旁耸立着一个硕大的地球仪，半人多高，星星点点的画着标记。 张学森指着沙发上一处明显凹陷，沉声说道：“死者就是在这张沙发上被杀害，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外伤，脊椎骨连着小脑粉碎的神经全部断裂，杀人手法老练，初步推断像是某种钝器重击造成死亡，但皮肤纤维上却没有找到任何金属或者硬物的粉屑，案情就卡在这点上。” 他简单陈述过后，接着带四人走进卧室，映入眼帘的不是寻常家庭的床铺。 而是凌乱的地面上，看似整齐的排列出一个古怪‘言’字。 和之前张学森拿给四人看过的照片，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有一架木质书柜依墙而立，孤零零的摆放着基本地理学专著。 赵钱李一拍脑门儿，说道：“张大队长，这不对啊，一个地理老师热爱地理可以理解，但他这也太狂热了吧？” 张学森点点头：“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认为，而且通过走访调查发现，这个老师平时基本不外出，四十多岁了还在打光棍，也基本不参与社交活动，更联系不到任何亲人。” 一直对着书柜认真观察的土行肥似乎有重大发现，他示意众人先别说话。 在零散的书本上来回摸索，片刻后，他猛地按住一本书。 书的名字叫做《地理变迁编年史》，土行肥捧在手里，快速的来回翻阅。 动作戛然而止，土行肥用手指在看似寻常的书页中轻轻一拨。 一张相片随着薄如蝉翼的纸张裂开，像拆开快递的文件包一样，从书页里弹出，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还来不及捡起，土行肥只瞧了一眼，继而脸色煞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张学森惊讶万分，急忙跑过去，拾起那张相片，方一拿在手中，就吃惊的“啊？”了一声。 嘴巴不停哆嗦说道“这，这不是那个，被摩呼罗迦，剥，剥脸的女人吗？！！” 赵钱李听见这话，一把从张学森手中将相片夺过，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 刚看第一眼，他就呆愣当场。 阿坤被他们仨的模样吊足了胃口，也从赵钱李手中拿过一看，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 吴常心里见状直犯嘀咕，这几个人都怎么了？ 活见鬼了？！胆儿都特么这么小？！ 等到他再拿过照片一看，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就炸了！ 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立，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 几乎同时脱口大骂：“卧槽他吗！这他吗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在那张还留有几分崭新的相片上。 躺着一个女人，她的面部化着精致的妆，睫毛很长，眼睛清亮。 但真正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的地方在于，从女人的嘴里，竟然伸出一条目测大约有数米长的舌头！ 舌头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许多小rou刺，绕过她的身躯，和照片上角落里处一个金色水壶相连。 而金色水壶上，却雕刻了一张栩栩如生的鬼脸！ 不，不能说是雕刻！ 它仿佛，就是一张活生生的鬼脸！ 鬼脸上清晰的印着无数条暗红色脉络。 脉络之中流淌着，好似有无数道飘灵滚动的，人。 而这张脸，青面獠牙，带着说不清的诡异笑容。 似乎正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下，狰狞晃动。 可怖至极！！！ 吴常举着照片的手僵住了。 半晌，土行肥率先打破沉默。 他一把夺过照片，抬起头向张学森咬牙询问道：“这张照片，在你们勘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张学森黯然摇头，这张照片怎么会被人夹在书页中，他一无所知。 土行肥接着颤抖说道：“这么说吧，我之所以会发现这张照片，是因为，我在摸这本书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陌生力量在震动。” 赵钱李关切问道：“那你没事儿吧肥仔，要不赶紧把照片扔了，这东西太邪性了！” 谪仙人虽然是天界的临时工，但说到底也算是神仙，多少稀奇古怪的妖魔神祗他没见过？ 可这照片上毫无逻辑的恐怖画面，让赵钱李惊慌失措。 若是非要形容，只能用一句短语。 古今中外，三界之内，前所未见。 土行肥目光依然紧盯着照片，片刻后声音坚决说道：“不！这张照片只是凶手留下的线索，鬼脸就是‘烨’字。也许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其余四人将目光全部投在他身上，几乎异口同声问道：“是谁？！” “合欢。” 土行肥眼中的惧意，促使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 此刻，肥胖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合欢？ 赵钱李心思较其他人比较缜密，他仔细在脑海中回忆。 土行肥接下来说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用想了，就是合欢！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这个金色水壶，就是能盛放合欢的器皿！” 赵钱李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抓到一丝头绪，断断续续联想到一句话。 神鬼若离三千世界，必先拜合欢！ 我的妈啊！！！ 赵钱李感觉脑浆都在沸腾！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合欢！ 怎么把它给忘了！！ 这无脸女子到底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能让无实质形态的合欢，幻化出如此骇人的形象？！！！ 仙界有万物天书《起元志》，期间关于三界形成，就曾提到过合欢。 合欢是游荡于三界之外虚空中的生物。 传说中没有任何具体外表和行为意识。 只是一团虚无的能量。 它可以表现出任何一种形态。 如果它感受到高兴，也许会生出一张笑脸。 如果它感受到愤怒，也许会化成一团烈火。 以此类推，世间万物，只要它能感受到，几乎全部可以具象化！ 金色水壶原名被称作“欲皿”。 传说中，能容纳一切欲望的神器。 没想到，这种几乎毫无破绽的生物，会藏身在欲皿中，出现在人界！ 赵钱李与照片上的鬼脸惊愕对视。 他渐渐体会到合欢存在的意义，如果确定是合欢来到人界。 那和土行肥先前说到的烨鎏言概念，基本吻合。 来自未知世界的生物，它们没有语言。 只能通过另一个世界的表达方式，来传达信息。 若它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那接下来，只会有更加恐怖的事件发生。 他稳了稳心思，将合欢的大概情况向其他人描述一遍。 凶杀现场的五个人，了解这个消息后，全都像是丢了魂儿的傻子。 被这张怪异恐怖的照片，惊骇的六神无主，表情呆滞。 陷入到极度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