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凡人呐
土行肥没吃饱，他在第二天早晨被饿醒。 赵钱李一直保持着坐姿，和李妍依偎在一起，一整夜就没睡踏实。 佳人在畔，但情势所迫顾不得有其他想法。 男人归男人，可趁虚而入真不是赵大少的原则作风。 上午八点不到，守夜的警察交班，临走前给赵钱李三人送来了早饭。 饭糙，但分量挺足。 一人三根长油条，一碗豆浆一个鸡蛋。 营养均衡，人权很到位。 土行肥饿的急了，抓过瓷碗一通狼吞虎咽。 赵钱李从事发时就没吃多少，见土行肥吃的欢实，也忍不住拿起油条啃了一口。 干脆金黄的油条被炸的酥了，入口即碎，极具嚼感。 Q劲儿十足的面粉揉的力道均匀，咬一口就带着油香一直香到嗓子眼儿。 再小口吸溜热腾腾的豆浆，暖到胃里，特别舒坦。 赵钱李吃着吃着就有点儿忘我，还真是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李妍听见两人吃饭响动，悠悠然睁开美目，见面前盛好了豆浆，顿觉嗓子干哑，端起碗不顾吃相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想必是闷热潮湿的“笼子”内蒸发体内过多水分，一夜睡去确是渴的难受。 十五分钟后。 赵钱李揉着脑袋，打趣问土行肥：“诶？阿肥你说，人是不是吃饱了都特容易犯困啊？我怎么觉得我这一会儿又困了？” 土行肥打了个哈欠，揉揉湿润的眼睛说：“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困的慌，眼皮开始打架了。” 赵钱李揉着下巴嘟囔道：“那可真是怪了。” “哒哒哒哒。” 踩着稳重的步子，步频节奏张弛有度。 鞋跟厚重，与地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赵钱李与土行肥同时转过头，望着向“笼子”走来的男人。 眼里有意料之中的惊喜，也有情理之外的突然。 成斌。 依旧西装革履，貌似很合时宜的出现在赵钱李三人面前。 以特特查局的特殊权力地位，想必一切法律上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赵钱李错了，法律是为了约束人们的行为，再牛逼的存在也只能游走于边缘，而无法逾越。 成斌拉了张板凳，坐在“笼子”外面，与赵钱李隔着玻璃对视。 他的脸上，卸下了以往见面时的洒脱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深沉。 赵钱李察觉到这明显的变化，他本以为成斌是为了解救他们而来，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果不其然，成斌一开口说话，就打消了赵钱李所有的疑虑。 “你们的早饭里面，有毒。” 谈笑风生，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成斌抱着胳膊，眼神中闪烁的是与以往不同的阴冷。 土行肥额头上的冷汗，追随着他的话语同时落下。 “有毒？”赵钱李镇定问道。 成斌赞同的点头回答：“没错，是神赐计划生产的第一批试剂，旨在压制你们的法力修为。” 赵钱李死死盯着成斌，今天的见面，唐突而始料不及。 他未见过成斌如此冷酷，从与他第一次接触，成斌便以爽朗青年的外表示人，任何官方上的困难或者是帮助，他都尽心尽力的替赵钱李解决。 可语气中的无所谓，就像无故分手的爱人，坚硬而又刺入心扉，如同一颗钢针，狠狠扎进赵钱李的心里。 赵钱李抽动一下嘴唇，神赐计划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而成斌因此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他接着问：“神赐计划？” 成斌干笑一下，其实他的相貌可以算是中等往上，鼻梁很高，衬托的五官非常立体，这种笑容无论如何拉扯，都会给人阳光的感觉。 他点着一根烟，看着烟雾升腾缠绕灯光，说：“对，从我接触你们的那一天起，神赐计划就启动了。这个计划，是针对你们所有人，实话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采集了很多基因样本，为的就是打造和你们一样强大的超能力战士，具备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如果应用到战场上，肯定无往而不利，百战百胜。” 顿了一顿，成斌略作思考说：“但是你也知道，世间万物都有其两面性，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事物，所以我们利用了生物DNA缺陷技术，找到你们的遗传bug，然后制成无色无味的药粉，放在了刚才的豆浆中，这样可以测试是否能通过压制修为的方式，从而达到控制超级战士的效果。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们会不吃。幸好，你们饿极了，哈哈哈哈！” 成斌笑的猖狂得意，带着看待亲手打造成功艺术品的眼神，与三人对望。 赵钱李恍然大悟，为何吃了送来的早饭会觉得困倦？ 看来真的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朋友。 根本不能相信任何人。 披着红色连帽外衣的，除了魔法师，还有可能是小红帽的巫毒外婆。 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也有可能是挥舞利剑的中世纪武士。 成斌的做法很简单，目的也非常明确。 他们想通过赵钱李的基因，制造一批具有神仙法力的超级战士，以用来投入战场，使其能够轻而易举的赢得战争。 这确实是官方的一贯方针和套路。 反过来再说，仅仅有神仙法力还不够，还要有能让超级战士百分百听话的手段，那就是利用特殊方式，压制他们体内的法力修为，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不然，超级战士们集众哗然发动病变，那确实谁都无法抵挡这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赵钱李懂了，醍醐灌顶。 土行肥呆呆的望着成斌，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平时经常取笑他，但那都是善意的调侃，并不是发自真心的贬低他，土行肥心中感慨，难道这小子记仇，明面上不说，但背后一直拐着弯的想办法害他们？ 成斌站了起来，拍拍西装上的灰尘，他显然有些无法忍受“笼子”里飘出的气味儿，捂着鼻子，脸上玩味笑容却丝毫不减说：“行了，现在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根据我们的临床实验表明，你们现在体内的法力修为，就会无法被调用，再过五分钟估计你们就睡着了。” 土行肥确实感到一阵无力感，自脚后跟一直蔓延到脑门儿，他虚弱的眨着眼睛，努力保持着清醒，可越来越重的一股疲倦，却让他如何都精神不起来。 赵钱李同样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疲倦，如蚊虫叮咬全身，虽不疼却能麻醉，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妍。 李妍是凡人躯体，也吃了有毒的早饭，竟是比他俩先一步昏倒。 娇躯横躺在地上，睫毛轻颤，说不尽的无助，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赵钱李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死死盯着成斌，说出了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你会把我们怎么样？” 成斌松开捂着鼻子的手，回应他一个爽朗的笑容，却无比欠扁。 “你猜。” 赵钱李颓然的闭上双眼，瞬间没了任何知觉。 昏暗的灯光在牢笼内明明灭灭，如同泛黄的阴谋，深邃而无人得知。 成斌又点着一根烟，抽了两口，脸上的不屑布满每一寸皮肤，他喃喃说：“啧啧，凡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