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密码日记
上了三楼，挑了靠外面窗户的一间大车间，王阳让王尔德搬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扫了上面的灰土，把聂思雨放了上去。 看了看，这大车间里面，上面是吊臂滑动的轨道，铁链挂在吊臂上都生锈了。四周是破烂的桌子，机床，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的。地上一层灰土，不过有四扇大窗，光线倒不错。 王阳咔咔拆了一张桌子，提了两块木板过来，放在墙边地上，坐在了上面，把另一张扔在了王尔德脚下，砸起一阵浮尘。 王尔德在王阳斜对面坐了，依着窗边，紧抱着怀里的东西。 看他还有点紧张，王阳笑道：“你别害怕，我们又不是坏人，只不过你跟着我们也不怎么安全，一会等他们回来就让你走。” 王尔德看了看他，眼神无助又迷茫，害怕又胆怯，好像有事情藏在里面不说不行，又好像是想逃离开到一个独处的空间发泄。 “说说话吧，说会话便不紧张了。”王阳看着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但他能确定，一个人不可能天生是这样的。 “说……说什么？”王尔德的声音依旧很沙哑，还带着颤抖。 “随便说……你有30岁么？” 王尔德好像才心算了一下，说：“33了。”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33岁，一个中年人正该奋斗的年龄，就这个样子么？ “33岁，应该有个好工作了吧，家庭工作都稳定的年龄。”王阳也是学着装老成。 工作…… 王尔德凄然一笑，想起家里的妻儿，想到今天自己看到的事，禁不住潸然泪下，伸手抹了把脸，大口地呼吸着，调整好了情绪，才道：“在大马公司做秘书。” 一听大马公司，王阳一愣，试探道：“不是有个大马国际马戏团么，大马公司和这个是……两者有关系吗？” “马戏团就是公司旗下的产业，属于同一个老板。” “这样啊……你抱的什么呢？抱那么紧，手指都青了。” 王尔德看着手里的账本，为这个东西，死了一个人，死得那叫一个惨啊！若不是自己被吓呆了瘫在小隔间里，恐怕也会被杀的。 “这是……杀人凶手！毒药！炸弹！是吃人的野兽啊……”叫唤着，王尔德竟然哭出声来。当时瘫在小隔间不能动弹时，每一秒都在提心吊胆，臆想中总感觉凶手要破门而入杀死自己……那种期待死亡又畏惧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他这一哭，王阳看得出他有事藏在心里，心想，哭了也好，哭出来便好受些。 哭声吵醒了聂思雨。 “啊！这是哪里！” 聂思雨骨碌从桌子上跌了下来，王阳嗖一下窜过去，在聂思雨即将着地的瞬间抱住了她。聂思雨的后背衣襟离满是灰尘的地面堪堪只有五六厘米。 看到王阳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力气，王尔德顿时断定王阳肯定不是普通人类，倒是类似于之前见过的修真者。 看了看手中的账本，心道，虽然周杰灵平日对自己呼来喝去，但好歹关心过自己，是一条人命，不如找人来替他报仇！ 聂思雨被王阳拦腰抱住，惊魂未定时害羞红潮早已涌上了脸颊，顺势也抱住了王阳的脖子，就要躺在怀里。 王阳尴尬道：“别闹，还有人看着呢。” 聂思雨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跳下地来，才看到那边窗下坐着一个悲伤又憔悴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打招呼道：“……你好……” 王尔德看王阳扶着聂思雨到木板上坐下来，聂思雨想让王阳并排坐下，王阳笑了笑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他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当年追媳妇时的情形……那时多快乐啊！ 王阳把背包取下来递给聂思雨，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装进去的么。” 聂思雨打开背包，翻了翻，点点头说：“就是这些，我要带回去呢……哎呀！他呢？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这反应…… 王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你的那个司机？我想正在来的路上吧。你说要带这些回去干嘛？” 也不知是聂思雨的心思本来就没放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被王阳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竟是不再提为什么来到这儿的事，回答道：“龙叔说从里面看能不能找到爸爸留下的，跟公司业务相关的东西，好挽救公司。” 王阳心中冷笑，龙叔作为第二把手，如果公司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那怎么会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有线索。也就这傻姑娘会信。 “那你准备带回去给龙叔是吧？” “是呀，带回去让他看看，反正这里面最值钱的就是那张卡，我都送给狗了，嘻嘻！” 王阳心道，这里面要是没重要东西，龙叔能找人抓你这么长时间？忽然一愣，自己真蠢！刚才在酒店没来得及问，现在听见她说，才想起来，她是怎么回到龙叔身边的？ 正要问，转眼一想，那司机明显是青蛇会的人，跟在她身边肯定是龙叔的安排，这傻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要是一问，她不但答不上来，还可能牵扯出之前的一些细节，那自己和赫拉等人修真的身份就保不住了，还是别问了。 聂思雨翻出了爸爸留下的本子，一页一页翻着，说：“你说，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使劲想使劲想，那个人会感觉到么？” 王阳不忍心见她悲伤，开玩笑道：“你看叔叔当年学习多差，这数学题错十几道才有一个对号。” 王尔德忽然站了起来，远远看着那本子，问：“我能看一下吗？” 聂思雨看了看他，见王阳点点头，便把本子递了过去。 王尔德就地蹲着，从头开始翻看，翻了一遍忽然神色兴奋起来，又从头开始翻看，看看停停，嘴里还默念着什么。 聂思雨忽然趴在王阳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脸红又害羞地低了头。 王阳笑了笑，拉了她起来，带出门到了隔壁房间，说：“就在里面上厕所吧，我在楼道等你。” “你可别走太远啊，我害怕！” 笑了笑，王阳出去站在了楼道，走过去站在了原先那个房间的门口，他得看着这个身上有故事的中年男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尔德叫起来，兴奋地站了起来，举着聂思雨爸爸留下的笔记，笑得灿烂。 王阳快步走了过去，“知道什么了？” “这不是数学作业本，是一本密码日记！上面的数字和日期交叉，以数学符号横线对称组合，错号交叉点的数字代表顺序，而关键是对号，对号……” 嗤！ 玻璃窗上一声脆响，只见王尔德身子一颤，倒了下去。 “啊！”隔壁聂思雨大叫起来。 王阳来不及看窗外，一把抓了王尔德手里的两个本子一手提了包，猫腰窜向门口，屁股后面从消声器里射出来的子弹啾啾乱飞，打得窗玻璃哗啦哗啦掉，打得墙上水泥白灰四溅。 跑出门口时扫了一眼，王尔德倒在窗边，额头一个血洞，兴奋的笑还留在他的脸上。 聂思雨从隔壁跑了出来，叫道：“有老鼠！有老鼠啊！” 王阳一愣，才松了口气，只要没敌人就好。 跑过去给她把背包背上，心想，这狙击枪应该在窗户对面的位置，现在站的这里有厚墙挡着，应该暂时安全。 得想办法出去才行，难道对方就是那天在高速路断崖边伏击我们的人？ 正在想时，忽然空旷的楼道里清晰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冷风慢悠悠从楼道走了上来，微笑着，说：“小姐，老爷等久了，该回家了。王先生，老爷很喜欢小姐的朋友去做客，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