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黑丸
据说李婶是在凌晨一点左右死的。 具体的死因并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李婶吃了一口苹果，然后眼睛一瞪，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且，她死了之后，眼睛一直大大的睁着，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吓死的。 这些东西，我并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那个苹果的事儿。 于是我挤进人群，看到了吐沫横飞的李大嘴，李大嘴是李婶的本家，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很有出息的人，经常走南闯北的搞运输，算得上一个富豪。 “我大晚上听到李大哥敲门，我以为是要找我喝两杯，结果俺打开门李大哥直接说，我嫂子死了，我当时二话没说，直接叫了几个人，冲进了大哥家里，结果看到嫂子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窗外，而且，在她手上，还有一个没有吃完的红苹果，那个苹果红的，简直滴血，一点儿杂色都没有。”李大嘴说话很有意思，表情很到位，让人一眼看了，能联想到当时的情景。 红苹果！ 我皱着眉头回到了家，闷闷不乐的想着这件事，莫非，这次李婶的死，和那个女鬼有关？ 但是不应该啊，如果那个女鬼这么厉害，早就把我弄死了呀。 我心里十分忐忑，打算去找爷爷，我自己也是不敢在家呆着了。 可是我刚起身，还没有走出屋门。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嘚！’ 我吓的差点儿魂游天外。 “爷爷，你是要吓死您孙子么。”我摸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抱怨的说。 爷爷还是以前那样，特喜欢开玩笑，看到我生气，嘿嘿一乐，背着手打量了我一眼说：“李大嘴说见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这又不是逢年过节，你回来干嘛，难道是钱花光啦？” “哪儿有，学校闹鬼，放假了。”我飞快的说，然后仔细观察爷爷的表情。 如果张大师说的是真的，爷爷是得道高人，那么听到闹鬼这个词，反应应该很特殊。 但是我却没有发现这些。 爷爷只是哈哈一笑：“这个放假的理由不错，够我笑好几年的了。”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可真的是闹鬼。”我坐在炕头上，准备和爷爷好好谈谈闹鬼的事儿。 那个游戏的开启者，还有我手上的望夫蛊，还有那个吃苹果的女鬼。 不过爷爷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直接说：“我钓鱼去咯，中午给你炖汤喝。” “爷爷你可拉倒吧，这里是大山，逮个兔子倒是可能，钓鱼，您还是省省吧。” 我们这里，没有小溪，没有河流，不过爷爷说他最喜欢的就是钓鱼，而且他还自制了很多的鱼竿，但却没有用到过一次，每次都是拿着去放羊，当鞭子用。 “对了，二狗子什么时候娶媳妇了，您有没有去吃酒，有没有喝多？”我问。 “啥？你怎么知道二狗子娶媳妇的事儿。”爷爷十分诧异的问我。 我听了一愣，但还是如实的将昨天晚上看到二狗子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爷爷脸上，出现了无比肃穆的表情。 他放下鱼竿，眉头紧锁，绕着我转了两圈，看得我浑身发毛。 “怎么了爷爷，我没有撒谎啊？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连忙解释。 “吉公，你们学校真的闹鬼了？” “是啊。” “你真的看到了二狗子？” “是啊。” 爷爷听了连连摇头叹息，蹲在门口的石阶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旱烟。 爷爷可是一个很乐观，很欢乐的人，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于是凑到跟前坐下，也不敢说话。 “半个月之前，你李婶联系到了一批姑娘，让李大嘴运了回来。”爷爷很严肃的说。 我们这边，是山区，属于贫困地区，很多适龄男青年，很难娶到媳妇，因为没钱，只能打光棍。 但是总不能一辈子光棍吧？所以就在他们有一定的积蓄时，就会买媳妇。 这些妇女，有拐卖来的，有心甘情愿来的，这两年，李婶明面上是说媒，其实就是捣鼓这个事儿。 “当时一共有五个人，我们村留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红色绣花鞋的女孩儿，被二狗子他爹买下。”爷爷放下烟袋说。 “红色绣花鞋？”我脑袋嗡嗡作响。 “对，一双很奇怪的红色绣花鞋，当时二狗子他爹，买了之后就给二狗子cao办婚事儿，闹的排场很大。”爷爷似乎陷入了回忆，表情肃穆的说。 按道理说，这是喜事儿啊，完全不用这个表情。 “后来几天，二狗子像是换了一个人，见人就要苹果，后来才知道，是这个女孩儿要吃，不过呢，说来也怪，大家都说，二狗子和女孩儿睡了好多天，但是没有发生关系。”爷爷说。 “不是吧，这种事儿，大家怎么知道？”我问。 “当然知道，二狗子他爹去赤脚医生那买药，说给儿子还有儿媳吃，吃了之后就能生孩子的药，你懂不懂。”爷爷白了我一眼说。 “然后呢？”这个话题，听得我呼吸急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爷爷突然说。 “啥？就这么没了？你别逗我了，快点说吧。”我欲哭无泪。 “然后过了两天，这个女孩儿失踪了，等二狗子他爹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在二狗子房里，看到二狗子躺在地上，双目圆整，手里有一个吃了一口的红苹果，那苹果红的吓人，简直就像血一样。”爷爷幽幽的说着。 大白天，我听的是浑身发抖。 二狗子死了！ 那我昨天回来见到的，就是鬼了？ “二狗子死的冤，冤魂不散，所以你昨天才会碰到。”爷爷看着我，目光担忧的说。 “你别吓我，我胆子小。”我弱弱的说。 “吉公，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鬼的。”爷爷很是认真的问。 于是我将学校发生的事儿，完完本本的告诉了爷爷。 爷爷听了之后，眼睛一瞪，失声叫道：“黑丸！！” 黑丸？我听了很是不解，于是追问：“爷爷，黑丸是什么？丸子的一种吗？” 但是爷爷没有告诉我，急匆匆的站起身子，神色匆忙的说：“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出家门，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要踏出家门一步，还有，上床之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并且，睡觉的时候，一定不能穿衣服，任何衣服不能穿。” 我被这一连串的嘱咐搞的发蒙，问：“爷爷，这是怎么了？事情这么严重？”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要出去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如果遇到危险，就把这个黄符握在手心大喊：姜太公在此！”爷爷十分庄重的说完，递给我一张小小的黄符，上面鲜红的笔画，弯弯曲曲的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