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真相
方圆也觉得这个李立山运气太好了,这个人的发家史,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点。 背信弃义算不上,但也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 所以她对这种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并且李立山变本加厉,谁能忍得下去? 老爷子笑了笑,他就守着自己的乙方小天地,知道这个事情,也是因为当年大家都觉得李立山惨。 虽然那年头大家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但是李立山家尤其特别。 因为是家里面的长子,父母又不知道节制,明明家里面一个孩子都要养不活了,偏偏还在生。 并且一下生了四五个,父母吃饱了才不管别的过不下去的孩子。 李立山没有办法,只能站出来。 到了黑市里面,大家知道他的遭遇,明里暗里都会给他塞点东西,地瓜,土豆,玉米这些能填饱肚子的,只要手上富足,那都是要给这个孩子的。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李立山在黑市呆了三年,三年后,竟然做出那种事情来。 “还以为都是从泥潭里面走出来的,知道将心比心这个道理,谁知道是我们想太多了,人家根本就不给活路。” 老爷子最后说了一句,扭头就做到摇椅上面去了,他当年也觉得李立山可怜。 明里暗里,给这个孩子不少东西吃。 还叫他读书写字,现在李立山记账本的那些本事,都还是他教的呢。 阮宁看老爷子不想说话了,心里面也知道,这是无奈到了极点了。 任凭是谁,以为是助人为乐,没想到是被他人娱乐,自己变成了一个小丑…… “这人确实是……不太行。” 方圆也没想到有这么一段,混迹在黑市的,没有心眼是不可能的。 但是听老爷子的意思,那会的李立山撑死也就十四五岁,竟然就有那般心机城府,看样子是早就已经动了歪心思了。 阮宁没有再说什么了,既然对方是一个人品不行,过河拆桥的人,那自己也没有任何必要给对方留情面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生意呢?” 商场如战场,你来我往并不过分,并且李立山都已经撕破脸了,她总不能真的当一个乖乖女,逆来顺受吧! “好像也在捣鼓一些电子产品,水货之类的。” 方圆回答道,她毕竟常年混迹在县城,也是做生意的,李立山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有自己的情报网。 阮宁挑了挑眉,水货?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李立山,做法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能够有资源去拿到水货! “挺有路子的。” 方圆听阮宁这么说,虽然不情愿,却也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李立山虽然人品不行。 但是有自己的路子,竟然能够卖水货。 这事情如果被捅破了,那就是严重的大事儿了。 他们这种,最多就是投机取巧,卖的也都是常见的东西。 水货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国家形势严峻,这水货就等于是走私了。 “是啊,听说卖的还是香江那边流行的东西,一般人哪里舍得买,听说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方圆有些嫉妒,她是用了全身解数,依旧没有掀出大风大浪的人。 李立山真是生在了好时机! 老爷子半明半昧地听着两丫头聊天,他知道,阮宁是一个有野心的丫头。 比起李立山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阮宁或许可以推动县城的一个大转折。 很多人可以从李立山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不过他没有插嘴,自己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守着这一亩三分田勉强过日子罢了。 “具体是什么你知道吗?” 阮宁很难不联想起来,商场里面多了喇叭裤,还有保暖内衣,这些东西难不成也是李立山弄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事情可就严肃了啊。 把水货塞进国营商场,还大卖特卖,打扮出样,普通人可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方圆摇了摇头,李立山虽然平时高调得厉害。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知道李立山在卖水货,也是前两天出门的时候,意外碰上的,看这个人鬼鬼祟祟的。 又是成箱的东西再搬运,方圆自然是好奇的。 所以跟上去看了看,还是看到箱子上面的英文,她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当手段得来的。 “不过都是一箱一箱的,电子产品不好运进来,我估计应该是别的东西。” 阮宁听方圆否认了电子产品,原本的猜测就更多了几分笃定。 看样子商场里面那些先进的衣服,跟李立山有莫大的关系。 方圆看阮宁一副胸有城府的样子,也就不着急今天要办的事情了,反而是追问道:“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阮宁现在也不敢保证,但是对于方圆的追问,她没有摆架子:“还需要去确认一下,但是感觉跟李立山那批水货有关系。”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走。 老爷子听了这半天,也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阮宁这孩子热心肠,又看着大大咧咧的,跟李立山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比,他是真害怕这女娃吃亏了。 “你去哪里?” 阮宁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老者,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她笑盈盈地说道:“放心吧,我就是去一趟商场。” “商场?” 老者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方圆被阮宁吓了一跳,要去商场? 不是要去调查李立山么,难不成李立山还能跟商场扯上关系? 这可真是逆天了啊! 方圆不敢多想,原本就是李立山已经垄断了整个县城不少东西了。 现在还要愈演愈烈,她越想越觉得气愤,总不能真的被这样子一个人逼到无路可走吧! “是啊,去商场看一看。” 阮宁看方圆这么错愕,笑眯眯地又重复了一遍,她心里面有了答案,现在就是要去证实一下。 老爷子到底是个明白人,虽然觉得不合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叮嘱她小心一点,别被有心人抓住什么把柄。 “路上小心一点,别问得太直接了。” 阮宁笑了笑,老爷子是个通透的人,一下子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两个人稍微伪装了一番,出现在了国营商场的大门口。 方圆微微有些发颤,她是有些抗拒进去的。 毕竟自己是做小生意的,跟这些商场那是对立的关系,现在自己去了,会不会被发现什么? 到时候他们报警把自己抓起来,投机倒把要吃牢饭的…… 她的内心不断脑补,一出又一出。 阮宁倒是轻松很多,这个商场她进出过很多次了,都轻车熟路了。 “怎么了?” 她发现方圆有些不对劲,疑惑地追问了一句。 方圆到底是心虚,但是一看阮宁,那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心底还是有些佩服这个人的。 她深吸一口气,过了好几秒,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我就是有些发怵。” 阮宁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方圆也不例外。 她很自然地走到了上一次的女装区,昨天还挂了五六条喇叭裤的,此时此刻却已经没有了。 她有些疑惑,现在的人审美真的可以get到那条喇叭裤吗? 女销售员阮宁一直都在裤子区寻觅,忍不住问道:“是在找什么?” 方圆看到有人过来,下意识地退开了。 潜意识里面,她不愿意跟这些人有交际的。 阮宁大大咧咧地问道:“我昨天过来,看到有喇叭裤,但是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有试穿,今天过来想买,但是发现没有了?” 说完,她一脸的遗憾。 女销售听到之后,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那款式的裤子真的会被追捧? 昨天卖掉第一条的时候她以为是狗屎运,后来接二连三,她都忍不住吐槽了,这些人还真是钱多没地方花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后悔的,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都已经卖光了。” 阮宁非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卖掉了。 她还想看一看裤子上面有没有什么商标呢,如果真的是水货,对方肯定会把标签剪掉。 但是只要看一看走线,以及细节,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水货了。 女销售看阮宁不说话了,无奈地退到一边。 一共就来了五六条裤子,丑得惊为天人,没想到现在还争抢上了,她是不理解现在人到底喜欢什么了…… “有没有跟裤子一起来的,上衣也行,既然买不到那么时髦的裤子,买个别的也行。” 阮宁不死心,并且方圆说了,那是好几箱子,可能就这么几条了。 女销售瞬间来了兴致,这当然有了。 不过跟喇叭裤比较起来,就有些普通了,最多就是面料摸上去更加舒服一点罢了。 她从货架上面取了几件衣服下来,阮宁接到手里就觉得不一样了。 这料子不是雪纺的,也不是的确良的,更加像是人造棉的。 这个时候,国内就有这样的技术了吗? 她把一直躲在后面的方圆叫了过来,让她摸了摸:“这个料子还挺特殊的。” 阮宁说的意有所指,方圆也反应过来了,这面料不像是平常的衣服会用的。 她扭头看着女销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个料子好像很特殊?” 女销售点了点头,那个喇叭裤如果只是款式特别的话,这个上衣的面料就更加奇怪了。 不是蚕丝的,但是又很丝滑,听说吸水性也很好。 “这个是个裤子一起到货的,你们是有眼光的,自然也能发现这个衣服不比裤子差的。” 让她说的天花乱坠她是说不出来的,毕竟不是常见的料子。 也不知道这一批货是从哪里来的,上面连标签都没有。 她也不能信口开河,说这个东西多么多么的特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了。 “确实是不错,摸上去特别舒服,会不会很贵啊?” 阮宁循循善诱的问道,一下子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套出来,自然是没有那可能性的。 只能慢慢来,看能不能给这个销售挖个坑,说不定就能知道更多秘密了。 女销售摸了摸头,如果跟平常得衣服比,那确实是有些贵。 但是眼前这俩人上来就要买牛仔裤,看样子也不像是差钱的主。 “五块钱一件,价格虽然有些高,但是耐穿啊,你看这个面料,整个商场里面都不一定能有第二件的。” 阮宁听着这些专业的话术,知道对方只是想要推销而已。 无奈的笑了笑,又拿了另外一件摸了摸。 “价格还行,我先去试试看吧。” 说完,拿着衣服径直去了试衣间,方圆站在外面有些局促,看女销售时不时的打量自己,干脆也拿了一件衣服去找试衣间了。 总好过在外面,一个劲的被人打量来的强多了。 阮宁到了试衣间,马上翻开衣服的内测,果然,右下角有被剪掉的商标。 国内的衣服这年头虽然也会有商标,但是最多一层,但是国外的就不一样了。 好几层,厚厚的,剪掉的那一坨,穿着会有非常明显的感觉。 想到这里,阮宁嘴角微微上扬,这虽然算不上是证据,但是已经给自己的猜想落下了定论。 折腾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她拿着衣服走到了女销售的面前,故意说道:“这个衣服我穿着扎rou,按道理来说,这么贵的衣服,没道理穿着不舒服吧?” 说完,她当着女销售的面,把衣服翻了过去。 看似是无心的,只是为了找一下问题的所在,但是动作却非常明显,直接翻开了有商标的地方。 她沉默了,女销售看到之后,脸直接涨得通红。 姗姗来迟的方圆也看到了,她看着那缺失的一角,心里面也有些定论。 “这……这个……” 女销售原本口生莲花,这会却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宁指着那处,倒也没有声张起来,只是很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剪标?” 她们三个人都知道,剪标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残次品,是不能售卖的。 现在公然把不能售卖的东西拿出来,事情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