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意外之喜
新年将至,各地官员陆续抵京给皇上贺岁,京城中越来越热闹,大街小巷都被装扮一新,每家每户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里。 除夕之夜,皇上大宴群臣,皇子公主朝中大臣皆到,伴着歌舞美酒,说着溢美之词,好不欢快。 刚上了几道菜,一姗就开始恶心,程征握住一姗的手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皇上也询问道,“一姗可是身体不佳?” 一姗害羞的欲言又止,怡贵妃挑着眉毛道,“二公主可是有喜了?” 一姗点头。程征喜上眉梢,“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一临则是像被掏空了心一般的疼,笑也笑不出来,又不能表现出难过,十分难受。 一姗羞的红到了耳根,说,“还不确定,我只是这个月没有……”一姗不再说下去了,国宴场合说女儿家的内事,实在不好开口。 怡贵妃说,“那就快传太医来看看吧。” 皇上龙颜大悦,吩咐明安,“传太医!” 太医诊脉之后一番恭喜,说确实已有一月身孕。 皇上掩不住的喜悦,“刚要过年就有这么一件喜事,真是锦上添花。明安,去内务府挑一些人参燕窝给一姗送去,身子重了可得好好补一补。还有啊程征一姗,你们今晚就住宫里吧,天寒地冻的外面又冷又黑,明日再回去,明安,你快去差人准备。” 明安弓着身子应声,程征一姗起身谢恩。 众人举杯同庆,一片恭贺,殿内气氛十分愉悦。 轻歌曼舞,宴会过半,一临起身向皇上请奏,“父皇,在这举国欢庆之日,儿臣有一提议,还望父皇允准。” “你且说来。” 一临出席走向殿中,“儿臣近来听闻,闽南王爱子袁辰将军与承嘉县主情投意合,往来密切,父皇何不成全了这对佳人,为他们下旨赐婚?” 语落,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袁辰和遇安,两人邻桌而坐,由于宴请的人较多,桌子都比较小,远远看去两人像是坐在了一起。遇安害羞的低下头。袁辰本不是爱出风头之人,他对遇安有情,却也未曾想一定要皇上赐婚才算圆满,他起身回禀,“臣谢公主关心。如公主所言,臣确实钟情于承嘉县主,无奈镇西老王爷离世不久,臣不敢冒犯,赐婚之事请皇上慎重。” 一临不依不饶,转身走向袁辰,“袁将军所虑周详,老王爷辞世不久,袁将军前去提亲多有不妥。只是袁将军与承嘉县主每日在京城结伴而游,出双入对,若没个由头,只怕会招人口舌。不如求父皇赐个恩典,等县主重孝之期过了再议婚事,袁将军意下如何?” “这……”袁辰不知一临打的是什么主意,推也不是,就也不是,拱手道,“臣凭皇上做主。” 皇上看向遇安,“承嘉呢?可有想法?” 遇安起身回禀,“臣女但凭皇上做主。” 一临走向皇上桌前劝道,“父皇,您看这两人,分明就是天作之合啊,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只是困于世俗礼节不能名正言顺,父皇何不成全了他们?” “一临所言有理。”皇上点头赞同,“那朕就下旨为你二人赐婚,待老王爷丧期过后,就可择日完婚。如此,你们再结伴出门,就没有人敢说你们了。” 袁辰遇安出席,到大殿之中叩首谢恩。 皇上和颜悦色道,“起来吧,这也是喜事一件,今天真是喜事连连啊。” 袁辰刚站起来,一临已经摆手示意晴竹端了两杯酒走来,一临端起酒杯道,“恭喜袁将军和承嘉县主喜结连理,袁将军可该谢谢我呀。” 袁辰望着酒杯迟迟没有下手,一临问,“怎么,怕酒里有毒吗?” 一临说完自己举杯一饮而尽。 袁辰不得不端起酒杯,遇安阻止,“公主见谅,袁将军前段时间受伤,不宜饮酒。” 一临笑道,“哟,还没过门呢就护短了,袁将军好福气。” 袁辰端起酒杯喝了,“公主见笑了,臣谢公主赐酒。” 几人各自回座,袁辰入座之后伸手握了酒杯,闭上眼睛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遇安悄悄的往袁辰身边挪了挪,把他的胳膊拉至桌下,心疼的抚上他的手。袁辰的手渐渐松开,酒杯已在他手中裂成碎片,一片片扎入手掌,深入皮rou。 一曲歌毕,一姗起身说,“回禀父皇,儿臣闻着酒席的腥腻觉得不舒服,请准许儿臣先行告退。” 皇上满口应允,“好,你身子弱,先去休息,明安,派人送一姗回去。” 程征也站了起来,“皇上,臣去送一姗。” 有朝臣阻止,叫道,“端侯爷可不能走啊。” 有人赞同,“是啊,端侯爷喜得贵子,可要留下来喝两杯啊。” 大家七嘴八舌,程征左右为难,皇上道,“程征你就留下吧,今日大喜,怎能提前退席呢。” 一姗也对程征说,“吹灵送我回去就行了。” 程征拗不过众人的热情,坐了回去。 一临时不时望向程征,苦笑着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肚中送酒,程征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滋味。直到深夜席毕,众人皆散,外面已经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地的雪。一临在晴竹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蹒跚离席,程征跟了过去,他本想去问袁辰的解药,看见一临喝的大醉,估计今天也没戏了。 一临在路边扶着墙吐了,程征过去扶起她,“一临。” 一临傻笑两声,“呵呵,这次不是梦,是酒醉后的幻影。我知道。” “一临。”程征叫着他的名字,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身份关心她,吩咐几个宫女,“你去煮醒酒汤送去公主房中,你去取公主的披风,免得公主着凉。”
“我送你回宫。”程征扶她起来。 一临说着醉话,“喝醉了真好,至少有你在。程征,你有孩子了,你很高兴吧,你要做爹爹了,曾经,知道你开心我就会很开心,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开心,我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呢,你做爹爹了,我一点也不开心,你知道吗。” 程征不语,扶着她往清和宫走去。 一临看向她,“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跟我无话可说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虽然沉默冷清,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笑的。” “一临,你醉了。” 一临摇头,“我没醉,我很清醒,我清醒的知道,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你说你对我的心意绝不会变,你骗我。” “你别这样。当心传到一姗耳中。” 一临挣脱了程征,怒道,“你开口闭口都是她,你可曾问过我好不好?” 程征不悦,“你不是很好的站在我面前吗?” “是,呵呵,我很好的站在你面前,你的一句关切都是多余!”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以前怎样?我以前处处为你着想,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我一心为你,可到后来我却亲眼看着你和别人拜堂成亲,为他人夫君!” 程征看四下无人,然后开口,“我娶一姗,不是你要求的吗?” 一临点头,“是我要求的,是,都是我,我可曾要求过你爱上她?!” 程征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一临苦笑,“呵呵,是我无理取闹。在你心里,我竟到了如此不可理喻的地步。呵呵,我怎能要求你娶一个人同时还要求你不要爱上她。是我过分了,是我错了,从来错的都是我!” 程征再次提醒她,“一临,你醉了。” “不,我很清醒,我清醒的知道你爱上了她,我清醒的知道我早已彻底失去了你!不醉,我怎么有勇气说出我心中的苦和泪。不醉,我怎么能向你坦言我心有多么不甘。不醉,我该以什么身份说出这些话!虽然头昏脑涨,但我比整日提醒自己你是我妹夫的那些日子好受多了,比整日面对你却不得不保持距离的日子好受多了,比整日看着你和别人相亲相爱还不得不笑脸相迎的日子好受多了!” 程征去扶一临,转身看见吹灵正陪着一姗站在路中央,雪一片片落下来,一姗身穿红色披风,站在洁白的雪中,满目哀伤。 程征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临顿时清醒,向前想去跟一姗解释什么,一姗落下两行泪掉头跑去,红色的披风被风吹开,像一朵红梅在风雪中摇曳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