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山

    “可是，可是，你知道的。”姜梦桃故意装的更楚楚可怜一些。“爹是不可能让我出山的。我得一辈子留在山里。你不在，所有的活儿我都得自己做。”说得，孟山母子越发的难过了。“好。好。你要衣服，大娘就给你做。”孟大娘撩起衣衫擦了擦眼角的泪，边说边在衣箱里继续找给孟山做新衣余下的布。

    “不用大娘，旧的就好。”姜梦桃阻拦道。“哥，你找一个给我试试。”孟山强忍眼泪，从衣箱中找了一套大小估摸着差不多的旧衣，递给姜梦桃。

    姜梦桃接过来，到里面换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给孟山母子看。“怎么样？我像不像一个小子？”她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可是，看的人却觉得怜惜、可悯。孟山和孟大娘打量着姜梦桃穿男装的样子。精神抖擞，眉宇间英气十足，模样本来就好，又年纪小，看着完全像一个俊俏的小子。“真好。梦桃穿什么都好看。”孟大娘只知道对姜梦桃说好话，一味的心疼。

    可是，姜梦桃的心里完全另有一番的心思打算。此时，她从孟山母子的神情上判断，自己穿上男装，应该是雌雄难辨。这很好。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旧衣是旧衣。孟大娘还是坚持给姜梦桃量了身，把余下的布，全都给姜梦桃做了新衣和新鞋，竟比给孟山置办的还要多。做好了，孟山大娘要送到姜家。可是，姜梦桃说先放着，等需要用了再来拿。

    转眼，孟山赴考的行期已至，姜峰特意给了孟山二十两银子。孟山不肯要。姜峰说，“银子不多。出门在外，结交朋友，少不得有些往来招待。大方些，可以多助。”孟山只得接了。姜梦桃也很欢喜，看不出半点要分别的痛楚。姜峰以为，道理讲明，她的心绪已经平静，不再想科举的事了。

    送别宴上，姜梦桃对孟山说，“祝哥，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可是，最后的笑容，目光狡黠，有些诡异。孟山暗暗惊讶，却猜不透其中的意思。想想明天自己还要早起，需要赶路，他便暂且放下，没有细想。

    春山新雨，早起微凉。孟山起的特别的早，东方初白，便已经行在下山的路上了。

    他正走着，心中憧憬着未来，脚步飞快，不觉何时头上已微微的出了一层的细汗。爬上山坡，孟山站在山梁顶上，放眼望，竹海鲸涛，满眼新绿，青翠欲滴，心情瞬间畅快。前面再过一道梁，就是山外了，孟山暗暗的鼓了鼓气，加快脚步跑下了山梁。

    孟山正专心赶路。突然，前面的林中窜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吓的他急忙后退数步，以为是遇到了野兽，摆开架势准备迎战。那个影子个头很小，一落地，便‘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声，孟山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梦桃。怎么是你？”孟山紧走几步，上前拉住梦桃的手，手冰凉。他先是环视四周，又仔细的前后检查了姜梦桃的周身，见安然无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师父、师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