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共渡除夕
最终南齐轩不是赖在柳芊芊的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吃火锅，不过在这里，他可没享受到一丝太子的待遇，套用柳芊芊的一句话就是，“想吃就自己动手，不想吃就滚蛋，今天没人会来侍候你这位太子。” 偏偏南齐轩也有点贱脾气，平日里那些下人随从哄着、劝着、捧着，倒也觉得无趣得紧。这会子见到一屋子主了下人坐在一起，反倒觉得新鲜，也顾不得什么斯文礼节，抢着给大家烫食材，添酒布菜，看上去倒有点侍从样子。 “南齐轩，你这次到天璃来，不会也是偷偷过来的吧？”柳芊芊显然有点喝高了，双颊通红，眼神迷离，称呼也从最开始的“南太子”变成了“南齐轩”。 “这回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过来的。”看着醉态尽显的柳芊芊，南齐轩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处地方暖融融的，像是春日里冰雪初化般的妥贴，语气也不由得更柔了几分，说道：“我们南诏是天璃的属国，年年都要上贡，今年上贡使节的差事正好落到我头上。”语气里似乎有着一点无奈。 可是他绝对不会告诉柳芊芊，其实上岁贡这种事，根本用不着他们王室中人出面，往年也只是派个体面点的高官就可以了，今年这差事本当也是如此，是他想尽办法从他父王那里争取来的。 “哦，是吗，那可真为难你了。”柳芊芊似醉似醒地接着话，懒懒地说：“想不到你一国太子也要做这种事，你们南诏这次给皇上的贡品里有没有美女啊？” “美女？”南齐轩一时有点跟不上柳芊芊的思维，反射性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美女？天璃皇上并不好美色。”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柳芊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条胳膊搭在南齐轩肩上，淡淡的酒香扑面而去，笑道：“古人有云‘食色性也’，男人爱美女，古来就有之，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敢对天发誓说，他不喜欢美女，哪怕是匹夫草莽也不例外，喜欢美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 不待南齐轩开口，柳芊芊又继续道：“不然你试试，什么时候有空了，或者明年上贡时，给皇上进献几位美女，然后再请求他多给点什么，你瞧他乐不乐意。” “嗯，这法子可以一试。”南齐轩闻着身边女子的酒气，竟觉得是一种享受，以前那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喝醉了酒都不敢往自己身边凑，因为自己受不了那酒气，总觉得很臭，因此都没有好下场。 最后使得府里的那些女人在自己面前都不敢喝酒，生怕遭到自己的厌弃，可是如今这女子，不但在自己面前喝醉了，还一口酒气地对自己说话，而他呢，竟不觉得酒气难闻了，反而有丝丝的甜香，难道是这酒特别香？ 南齐轩心头一动，脱口而出，说道：“那下回我弄几个美女来跟他换，让他下旨把你赐给我为……” 话还没说完，额头就一痛，南齐轩捂着额头，瞪视着优雅地放下筷子的柳芊芊，质问道：“你干什么？想谋杀啊？” “谋杀？”柳芊芊嗤笑一声，“真的谋杀就不用筷子了，这一下，只是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不然后果自负。” 南齐轩一阵气闷，喃喃地说：“跟我回南诏，不比你呆在相府的这个冷僻院子里好，虽然这里比上次我来的时候好多了，可是相府的人还是把你当透明的，一点情谊也没有，就连吃的用的都要你们自己解决，这地方有什么好的？” “什么好？”柳芊芊看了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淡淡地说：“这里清静，没人来打扰也是件好事。” “清静？”南齐轩苦笑了一下，这两个字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奢侈，自己出生在王室，有着别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富贵荣华，可是也有别人想像不出的苦楚，就算在自己府里，他也不敢放松自己，就是怕府里哪个不起眼的人是别人派来的探子。 想到这里，他倒真有点羡慕起柳芊芊来，虽然她是个弃女，母亲早逝，那个父亲也等于没有，可是她却有一帮可以说心里话的姐妹，说起来她倒是过得很幸福了，幸福到让人忍不住去破坏…… “是不是很想破坏我现在的平静生活？”柳芊芊的声音如鬼魅般地响起。 南齐轩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有点晕，嘴里的话也说得不由自主，活像一个完全喝醉了的人，无意识地道：“呵呵，可不是吗？我真的很想很想破坏……” “小姐，怎么办？”紫苑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也没发觉，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要不……”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紧张什么？”柳芊芊将她按回椅子上道：“今天是除夕，马上要过子时了，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怎么能做那么不吉利的事情。”言语清醒，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两人正说着，只听南齐轩又在那里喃喃自语了：“可是我又舍不得去破坏，因为那样你会很伤心，我舍不得让你伤心，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这个人从小就心冷，就算是亲生meimei也没有舍不得过，为什么会对你舍不得，芊芊你告诉我……” 柳芊芊倒底不是无心之人，吩咐人将南齐轩抬到内室榻上，点了一支薰香，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 子时刚过，柳芊芊从屋里出来了，她的脸色微微有点发白，吩咐程畅道：“把他扔回驿馆。”程畅听命而去，没有多问一个字。 “小姐，南太子这样……”青兰有些犹豫的说。 “没事，我已经抹去了他今晚的记忆，他只会记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喝醉了，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柳芊芊淡然的说，她对南齐轩没有恶感，不过也绝对不会容许他来破坏自己的生活，哪怕他也许是抱着好意；也许只是随便一说，都不行！她必须把这种苗头掐灭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