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场好戏
柳芊芊几人一路躲躲闪闪地到了荣宝堂附近,各自找了个有利地形藏好。 只见厅里放着一张软榻,榻上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男子双目紧闭,脸上还有不少青紫的伤痕,明显是伤的不清,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同样的脸上也是青紫一片,一条胳膊还被吊在胸前,另有一个年轻男子倒是没他们那么惨,只是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眼里露着阴狠,一看就知道是个善于背后捅刀子的主。 荣宝堂主座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都在五十上下,鬓间全是白发,脸上也满是怒气。 柳乾知坐在下首陪着,脸上尽是谄媚的笑,甚至小丫鬟端上茶来,他亲自站起身,放在主位的两人面前,讨好道:“不知国公爷驾临,下官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呃失礼啊。” “柳相,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定国公语带嘲讽地说:“听说昨日是柳相的寿辰,老夫因旧疾复发,未能亲自上门祝寿,柳相不会怪罪吧?” “哪里?哪里?”柳乾知一脸惶恐地说:“下官担待一不起,原应该是下官上门问候才是……” “既然不是,那为何老夫的小儿子会伤成这样。”不等柳乾知说完,定国公的声音冷了下来,伸手指着榻上的男子道:“老夫的小儿子到现在还未醒,太医说了,就算是醒过来,他今后的智力也如同孩子一般,柳相,你可真狠啊!有什么怨气可以冲老夫来,明知霖儿是老夫唯一剩下的儿子,还下此狠手,老夫定要到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柳芊芊手上的资料显示,定国公原本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早夭,二儿子倒是个身强体壮的,可也就是因为太身强体壮了,喜欢舞刀弄枪的,前些年跟着莫寒上北边打仗,结果死在战场上,这个躺在榻上的是幺儿,又是老来子,老夫妻俩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现在一听这宝贝了十多年的儿子,会变成傻子,心里不恨才怪呢。 可惜,柳乾知倒是有那个眼力劲,可是被儿子受伤这事冲昏头脑的卢氏,可不会想那么多,冲进荣宝堂就听见定国公的最后一句话,当下毫不顾忌地吼道:“你家儿子是独苗,我的浩儿就不是了吗?你们家好歹还有好几个庶子,我们家可就浩儿一个男丁,还被你们儿子打成重伤,这又怎么说?” “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吧,还不给我进去。”柳乾知眼见着定国公夫妇的脸色沉了下来,只觉得太阳xue突突直跳,赶紧一拍桌子对卢氏吼道:“本相在跟国公爷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了……” “柳相好大的官威啊,您这是把老身这个妇道人家也给算进去了。”国公夫人不等柳乾知说完,阴测测地问。 “不是,国公夫人,下官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下官是对贱内……”柳乾知差点给国公夫人跪了,哭丧着脸解释。 “好了,别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事了。”定国公大手一挥,打断柳乾知地话,沉声说道:“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老夫府里倒是有几个庶子,可庶子能和嫡子比吗?再说你看那两个。”说着指向另两个年轻男子,对柳乾知夫妇道:“他们一个是我夫人娘家的侄儿,老夫原想让他给霖儿做个伴读,兼侍卫,如今被打断了手不说,连手筋也断了,你说你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 柳乾知刚要开口,却听定国公又指着另一个年轻人说:“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老夫的庶子,平常是最疼他那个嫡弟的,可是却被你儿子的人弄到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正常男人,我堂堂天璃国的相府,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就算两方都是年少气盛,也不能干那么缺德阴损的事情吧。” 柳乾知听着定国公的一句句控诉,心也是一跳一跳的,现在他恨不能把柳明浩抓到面前,狠狠地踹上几脚。而且他也是这么做的,沉声吩咐明路道:“去浩然居把少爷叫来,让他亲自来给国公爷赔罪。”
哪知定国公一点也不买帐,一脸讥嘲地说:“免了,老夫可不敢见相爷的公子,万一他觉得没打过瘾,再给老夫也来几拳,老夫的性命不就得交代了,还是不见的好。” 柳乾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心道,“不好,人家是定国公,虽然没什么实权,可这世袭的爵位还是不容忽视的,何况他的次子战死注沙场,皇上本就有愧,这事要是闹到皇上跟前,我根本讨不到好。再说,人家这可是伤了两个儿子,一个痴傻,另一个伤在那种地方,就是百姓知道了,也会偏向他,这可怎么办?” 柳乾知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门外的柳芊芊见屋里的气氛僵在那里,心中不悦,“我可是来看好戏的,要是真让柳乾知想出什么妥当的办法,这戏还怎么看下去。不行,我得给他们加把火!”她虽然不待见柳乾知,但不得不承认,他能坐到丞相这个位置绝不是偶然的。 眼睛扫到旁边有些怔愣的卢氏,柳芊芊的嘴角扯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你不是不服气吗?那我就让你把心里的话都宣泄出来,省得憋坏了,瞧我多好心,简直是以德报怨了,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哦!” 想到这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一些无色的粉末顺着柳芊芊弄出来的风,直直的钻进卢氏的鼻腔。 只见卢氏一个激灵,看向坐上的定国公夫妇,眼中充满了怨怼之意,身子以从未有过的灵活程度,冲到定国公面前,对着他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老匹夫,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你儿子的纨绔之名,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现在遭了报应,反道怪别人,就你儿子金贵了,我儿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就乖巧听话,又在全国闻名的南风书院上学,怎么会跑去跟你那混蛋儿子争什么女人,定是你儿子打了人,想不承认,就随便找了个由头来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