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未战先伤
“是红魔！” 杀气凌厉，远超每个人的想象。如一道利刃，掠过池塘，直指而来。 看来早在进门的时候，或者更早，便已经被红魔发现。而即便发生这般事情，那昏黄的屋内也毫无动静。 夜，寂静的可怕，仿佛与世隔绝，心跳声咚咚如鼓乐乱作。 五人面面相觑，目光汇聚，会意的点了下头，目光倏然凌厉。既然已被发现，那边没有隐藏的必要，准备动手！ 然而，就在此时，那屋内传出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来者是客，红儿不得无礼。既然来了，就请进吧，与老夫一同赏阅书卷。”正是族长的声音，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苍老的感觉，与之前所见的族长完全不同。 心中一怔，谁也未曾想到会是这般情形。萧华锋沉着脸喝道：“按计划进行！” 风林的速度极快，像一阵风，碧水看着他的背影，便想起了猎风。心里感叹，即便再强大，也终究还是抵不过死亡的冲击，奈何不了时间的洗礼。 剩余四人飞快的到了门口，门不推自开，光芒笼罩着全身。屋内四壁摆满了书卷，正中央铺盖着一张暗红方桌，一张古朴的圈椅，一位老者坐于其上，手握书卷，目光停留在卷面，始终未曾抬头看门口一眼。就像一个废寝忘食的学者，已经隔绝了除书卷外的一切，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手中的书卷。 梁上挂着一颗散发着橘色光芒的水晶，点亮屋中每一个角落。 看着这一幕的碧水愣上一愣，族长比上一次见面时老了太多太多，脸上满是皱纹，须发皆白。眼前的好似只是一个好学的老者，在灯下认真的思考问题，苦心钻研知识罢了。和那个明日就要发动全族灭杀萧家的“伪族长”形象完全不同。很难相信，今晚要杀的，或者说要对付的竟是这么一个老者。 看到族长面容的萧华锋他们三人也同样是震惊不已，正要准备出手，却被碧水拦住了。“族长不对劲，恐怕事情有变化了。” “事已至此，没得选择。”沈音话音朗朗。 族长的异常，萧华锋他们怎会看不出来呢？可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才会迫不得已要出手，时间紧急，不容得他们再多做考虑。风林和红魔那边早已经打开了，虹光四射，风芒乱舞。 沈音恐防有诈，屈膝而坐，手上戒指光华闪动，一架琴已落在腿上，双手抚弦，目光顿时变化，平静的就像一潭清水，无波无澜。 雪羽飞霜琴一出，屋内的温度冷了下来，昏黄的光似是受到了影响，竟然渐渐变成惨白色。那水晶就像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又像是一只眼睛，惨淡的目光注视着一切。 恒叔也弯膝临空而坐，右脚架于左腿之上，一架二胡抱与怀中，眼神都变得缥缈起来，好像世界中只剩下了怀里的二胡。这就是爱乐之人的超凡之处，拿着二胡的恒叔和没拿二胡的恒叔完全就是两个人。 萧华锋和王碧水对视一眼，相互会意。萧华锋从空间戒指中拔出一把深灰色古朴的长剑，黯淡无光，但其中的气势却凌厉至极。左手反握着一柄短匕，漆黑的光芒像是能吞噬一切。背后竟然生出了一双透明的翅膀，如柳絮飘扬，洁白的光点随之摇摆不定。 碧水很清楚这是什么，这透明的翅膀代表萧华锋的实力已臻巅峰。 铮—— 琴胡合奏，刚一起音便让碧水精神大振，感觉身体里多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既然已决定出手，那自然不能拖了后腿。双手气刃一展，紧随着萧华锋扑向族长。 族长避也不避，只是抬起头，站起身来，好像要杀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就在眨眼间，萧华锋停在原地，顿住身形，长剑直指，已经逼到对手喉咙。却还是收手，剑无力地垂下，眼底布满了恐惧。 这一切变化的太突然，以至于还未曾反应过来。琴胡合音骤然停歇，异常突兀，眼中布满了惊惧。 面前族长那苍老的脸居然突然变成了一张美丽却痛苦的面庞，脸色憋得通红，一只手从她身后抓住她的脖子，将其提在空中，作为挡箭牌拦下萧华锋的进击。只要再前进一步，剑便要没入女子的喉咙。强行收剑，灵力回流，反倒让自己喷出一口鲜血，身负重伤。刚刚进击时的灵力有多强，那么现在反弹而回的伤便有多重。 剑无力的垂下，萧华锋满脑子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眼前的事实。 因为，这女子正是他女儿——萧伊莲。 “不……要……管我……”女子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四个字，目光复杂，绝望、不舍和强烈的渴望与悲伤。渴望能出现奇迹，渴望碧水能像在恶麟场中一样大放光彩。同时也伤心，都是自己的错，才让情况变成了这样。 “你快放了她！”碧水心急如焚，生怕那只手一用力，面前这个一直说与自己前世牵扯不清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能给我什么？我要做的已经达到了啊，精灵族现在一团糟，待到明日，或许不用明日了，这个誓死捍卫精灵族的萧家就要陨落。失去萧家的精灵族就像是没了壳的乌龟，也不知道在这****的世道里能坚持几刻？”族长笑的面目扭曲，满脸通红。 “我知道你们今晚造访的目的，对于你们，我只想说还太嫩了！就凭你们也想击倒曾经威震天下的妖伯？哈哈哈哈——” 碧水不知道他自称是谁，但是萧华锋他们却略有所闻，也难怪此时脸色铁青，毫无血色。 （妖伯——妖界至为神秘者，生性古怪，好杀乐仇。功力之强，就连当年的妖帝也要礼让三分。） “放了我女儿，我任你宰割。只求你放了我女儿。”萧华锋绝望了，放弃了全局，毕竟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同时基于一个好父亲的心理，为了女儿不惜一切。他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战斗还未开始，便让自己受了重伤，已然成了后腿，想走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只求能换下自己女儿，出最后一份力。 这或许就是天意，萧伊莲知道不可能让她一同跟去，所以便悄悄循着小路走，结果没想到自己到了之后，却并没有发现碧水他们的踪影。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便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收获，妖伯也就将计就计。刚刚萧华锋刺出的剑无论是如何结果，都可以让他丧失战斗力。如果刺入了萧伊莲的喉咙，那也必然在丧女的悲痛中无以自拔，而强行收手，便导致了现在的这种结果，身负重伤。 “萧华锋，你怕还是没搞清现在的状况呀。你认为你们谁还能走？明年的大年三十，就是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忌日！”妖伯邪笑着说道，作势就要拧断伊莲的脖子。 “等等！”碧水叫道。沈音和恒叔也不敢轻举妄动，刚开始的主动完全变成被动挨打的局面。 妖伯看着王碧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小伙子要是想要英雄救美，那也无妨，送你们去地狱慢慢救。” “既然自称是妖，那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放开她，我们单挑！”碧水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冷眸中黑气渐生，全身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的桥段激我？不过，既然你急着投胎，那我便成全你。”妖伯将萧伊莲一甩而出，撞在书架上，带下大堆书卷。“既然你是因为这个女人变强，那我们便再来点乐子！” 萧华锋和沈音刚准备过去扶起伊莲，却见妖伯挥手间，一道紫光便将身负重伤的萧华锋掀翻在地，捂着胸口痛苦至极。沈音也措手不及，但毕竟无碍，只是退后几步便止住身形。见妖伯无动作，便扶起萧华锋，现在的战局已经完全乱了，今夜大不吉！ 就在以为没事的时候，随即紫光如利刃般刺入萧伊莲的身体，一声惨叫声从她口中传出来。全身仿佛要爆炸一样痛苦，扭曲着身体缩成一团，惨叫声犹如深夜中的雷霆，让碧水五雷轰顶。 萧华锋满脸惊恐，这颤颤巍巍的挣扎着要过去伊莲旁边，却被沈音死死抱着，不得动弹，伤心的涕泣涟涟。 碧水奔过去，将伊莲抱入怀中，灵力如潮水般注入她体内，安抚她的痛苦。似是有了效果，痛苦减轻不少，缩成一团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失神的目光费力的注视着碧水。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萧洒对我说，我也是你最爱的人，是不是真的？”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淌下。 碧水满怀的悲伤砰然爆发，泪水止不住下流，拼命的点头。不论前世，只谈今生。伊莲对他情深意重，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付出。那日，在酒杯中看的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萧伊莲。 “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你是我最爱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萧伊莲像是费尽了所有气力，颓然昏死过去。 啊—— 一声怒吼让屋内狼藉一片，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萧华锋的长剑被吸引一样，落入碧水手中，古朴的剑身散发着浓烈的黑气。将伊莲纳入乾坤袋中，站起身来，冷冷的目光注视妖伯。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