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兼听则明
赵捕头眼见任天养脸上露出踌躇满志之色,知道任天养有大事要办。他想自己刚刚只是陪着演了一场戏便赚得三百多万两银子,要是陪着去办大事,还不得有泼天的富贵在等着他?心绪一时激动,问道:“前辈接下来会去哪里?” 任天养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赵捕头连忙解释:“卑职想前辈这次微服出京,肯定不是游山玩水来了,似乎有件关乎天龙国命运的大事要办?我们两个本事低微,原本是帮不上忙的,不过端茶递水这些粗活倒还做得。所以想请前辈把我两个收在麾下听用,自当粉身碎骨助前辈完成大事!” 任天养这时才算彻彻底底弄明白赵捕头留书的那句“对你有好处”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只是可惜赵捕头看走了眼。若他真是前辈高人出京是来办大事的,赵捕头百般巴结跟他扯上关系,还真有无尽的好处。但他哪是什么前辈高人,只是个亡命天涯的普通人罢了,赵捕头如此巴结恐怕捞不到任何好处。 不过他想,暂时让这两人跟自己保持联系也有好处,最少若第二波追杀他的人赶来,这两人还能帮着抵挡,便道:“我准备去军中走上一走。” 赵捕头一怔,想不通任天养去军中能干什么大事,一脸迷茫的去看张亮。张亮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前辈要干的关乎国家命送的大事是什么?”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任天养暗觉好笑,心道:“厉大哥让我往西走,说会邀上好手来接我。此时已到天龙国的最西边,再走只能折而往北怕厉大哥找不到我。我去军中躲藏一来是等厉大哥,二来是保命,对我来说算是了不起的大事,又跟国家命运能扯上什么关系!”他笑道:“你说说看,我去军中干什么大事?” 张亮道:“西门封竹任人唯亲,提拔全看进贡多寡,不看军功本领。军中早已污烟障气,会阿谀奉承的委以重任,栋梁之材靠边站。当官的贪财,当兵的怕死,兵卒间早有传言,若与域外蛮族再次开战,天龙国绝非对手。” 赵捕头道:“我说张大哥凭二等高级侠士的修为早该封个少上造的爵位,任职军候,手下数千兵马,为什么今日一见仅仅是个中更五百主,原来军中已腐败黑暗成这等模样。” 张亮叹了口气,道:“我在军中早已干的憋气,想脱下盔甲回家罢了。可谁叫咱天生就是吃当兵这口饭的命,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干不了,只得继续打熬。有时夜里睡不着觉,我常常对东跪拜,祈求陛下派一能臣名将,来军中走上一走看上一看,将那些贪官污吏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还军中朗朗乾坤,保天龙国万年不倒基业。” 赵捕头道:“现在不用磕也不用拜了,这不是前辈来了吗?” 张亮道:“赵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前辈来了,终于有盼头了。”他转而又对任天养道,“前辈,你也别去军中查探了,直接跟卑职去驿站,我把军中所有的弊害全部给你讲一遍,您这就回京请皇上下旨清查。” 任天养去当兵是去寻求安全庇护的,哪能按他说的办。他手往东边拱了拱,呵呵一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深受皇恩,哪能不去军中实地看上一看,只听你一家之言便给皇上回复?那岂不是太儿戏了?也太不把皇帝的圣旨当回事了!” 张亮一听此言,头冒虚汗。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让前辈只听他的话,岂不是把前辈当作易于哄骗的昏官?连忙道:“前辈打算如何查军中的积弊?” 任天养道:“从底层干起,一步一步往上查!” 张亮一怔,疑道:“前辈的意思是?” 任天养道:“我明天就去参军,以一个兵卒的角度查起。总得先知道兵卒的响银有没有苛扣,又因何怨声载道。” 赵捕头与张亮同时愕然,赵捕头道:“以前辈之尊去当个兵卒,被伍长什长责骂,那也太委屈您了。” 任天养拱了拱手,道:“咱们为皇上办事,还管什么委屈不委屈?” 赵捕头笑道:“那倒说的是!”本想再说,前辈这么把年纪去参军当个兵卒,只怕募兵的人不收。但看到任天养的面貌只有十八九的模样,募兵的人怎会不收,也就不再说。 张亮道:“前辈为皇上鞠躬尽瘁这种精神,着实让我等自叹不如。既然前辈主意已定,不如去我的营里,也好有个照应。” 任天养道:“张中更的意思是,你时常克扣粮响,惹得兵卒怨声载道?” 张亮连忙摆手,道:“卑职怎会干出这等事来?” 任天养笑道:“那我去你营里干什么?” 赵捕头也是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太想为前辈办事,差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前辈要去当兵,我这劳什子捕头也不干了,跟前辈一块当兵去。那个商县令我已忍了十来年,从今往后再不用看他的脸色办事。娘的,我是朝庭的捕头,他却让我给他办私事,找什么儿子。还说找不到他儿子这辈子都别再回临山县,不回就不回,老子当兵去,气死他个老贼。”
任天养知道这捕头如此说,是告诉他并未将杀商公子之事告诉任何人,就连张亮也没说。可他要跟自己一起当兵这事却觉不妥,正要说话,只听张亮道:“那我也不干中更了,陪前辈一起去当个兵卒。” 任天养道:“千万不可!” 赵捕头道:“为何不可?难不成以我与张大哥的修为,还干不了兵卒吗?” 任天养道:“以两位的身手自然能当兵卒,但你们两个一个是捕头一个是中更,莫名其妙的有官不当跟我一块当兵,岂不是让其它人怀疑?我来办的这件事是极其秘密的事,千万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让调查无法继续有负皇恩。” 赵捕头点头道:“说的也是。” 张亮道:“我们今后该如何跟前辈联系?” 任天养道:“能不联系尽量不要联系,真有要紧事,我去联系你们。张中更,你在哪里带兵。” 张亮起身拱手道:“卑职在前锋虎狼之师丙等营任中更。” 任天养道:“我记住了。有事会去那里找你。” 赵捕头忽然道:“我当兵身份太高,当官人家恐怕也不要,那我该去哪里?” 张亮道:“赵兄弟若不嫌弃,就先到我营中任个幕僚如何?只怕委屈了你。” 赵捕头大喜,连忙道:“不委屈。别说任个幕僚,就是给你当亲兵我也愿意。这样就能时时见到前辈,鞍前马后替前辈办事!” 三人说了会闲话。任天养问明白该去哪里参军报名,又嘱咐二人以后见了他,不管人前还是人后,万不可再提前辈,免得引人怀疑。赵捕头问:“那该如何称呼。”任天养道:“直接叫我任兴吧。”眼瞅着天色将亮,他与二人告辞,匆匆赶往一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