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强力抓捕
案子陷入了僵局,如果再没有新的证据、新的线索,拖几个月,就会被当做悬案挂起来,刑事科不能为了一个案子让所有的人陷入无底的泥沼当中。 田狄安的情绪陷入低谷,看什么什么不顺眼,除了两个人勉强让他忍耐住不发脾气之外,其余的人看见他的脸色就跑得远远的,一个是住在他家里的静美,一个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新来的羽惠经常被他训斥得眼泪汪汪的,甭提多上火了,她本来就是新人,很多事不明白,遇到一个好的师傅,带一带也会好一点,慢慢就会上路的,可是,田狄安的心情不好,让羽惠遭了很多罪,孟伟岸看田狄安的心情不好,天天来办公室打个闪就走了,十分钟也呆不上,怕惹火上身,看林琪总比看田狄安的黑脸要好吧? 曲呈现那个小组也没有进展,汽油钱用了不少,线索一个没有,气得曲呈现脸上能随时爆发一场大雨一样。两个组长的坏心情,直接带坏了整个刑事科每一个人的心情。 这几天别的科室的同事很少来刑事科,说刑事科的人都变得神经了,个个顶着一双看谁谁是杀人凶手的眼睛,别一个不小心让他们当做疑犯抓进去,还要受审,个个看到刑事科的人,连忙躲之不迭。 田狄安看着案卷对曲呈现说道:“你师父经常服用安眠药吗?” “嗯,有时候吃,你也知道,他的精神状态很难入睡,只有借助安眠药才能进入深度睡眠。”曲呈现无精打采地说道。田狄安在观看案卷的时候,发现技术科从酒鬼的胃里提取了少量安眠药的成分,这才问到曲呈现。 田狄安的心里划过一道疑问,难道吃了安眠药的人,也会半夜清醒过来吗?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这个可能只有问凶手了,也许酒鬼经常失眠,安眠药不起作用了。 这一天,羽惠在办公室看从机场调来的那些监控录像,田狄安本来答应机场的所长把人家的监控带子还回去的,可是,案子没破,没心情为了一盘带子去机场跑一趟,扔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羽惠很爱看那些川流不息的画面,暗自猜测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到哪里去?他们会被上司骂吗?他们是不是经常被心情不好的上司带坏了自己的情绪?难道就没有一个木偶一样,不情绪化的上司吗? 田狄安坐在椅子里昏昏沉沉地陷入半睡眠状态,忽然羽惠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怎么搞的?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田狄安被她忽然高声吓得清醒,刚才的睡眠一扫而空,没好气地对羽惠说道:“叫什么叫?一点没沉稳气,做刑警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毛毛躁躁的脾气是干不了刑警的,不想干了趁早给我滚蛋。” 羽惠吐了一下舌头,偷偷看了一眼田狄安,小琦走过来说道:“什么事啊羽惠,不是看到你老公跟哪个女人偷情了吧?” 羽惠指着画面对罗斯说道:“jiejie,你看,这是不是酒鬼的老婆?她怎么会出现在机场的?” 罗琦看了看屏幕上的画面,对田狄安说道:“田哥,有情况。” 田狄安的耳朵听到‘情况’两个字,身体立刻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扑过来,声音急切地说道:“什么情况?” 罗琦指着画面说道:“你看,这上面记录的时间是十月二十四号的早晨,可是,酒鬼的老婆金玉枝明明是二十三号下午的火车离开J.X了啊。” 田狄安看了看画面,上面是金玉枝坐在候机室比较偏僻一角的镜头,只见她不时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画面上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脸,过了一会儿,她离开候机室,回来的时候换了一个位置,从另外一个画面上找到了她,金玉枝的脸上却多了一个口罩,找了找,还有几个不同的监控镜头如实记录下金玉枝在机场里的画面,这些镜头无一例外都能看到她焦急的心情。 田狄安看着金玉枝鬼鬼祟祟的样子,说道:“你们把画面剪接出来,我去申请拘捕令。” 来到杨楠的办公室,杨楠看着像是忽然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田狄安,纳闷地说道:“拘捕金玉枝?你没搞错吧?” 田狄安定地说道:“错没错,我不知道,可是,金玉枝作为受害人的身边人,总要把自己的行踪准确详细地跟我们说清楚吧?如果她在案发的时候说了假话,那就意味着跟这个案子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杨楠沉思着说道:“好吧,我可以签署拘捕令,名义还是协助调查,你要做好她有时间证明有合理解释自己反常行为的事实。” 田狄安拿着拘捕令说道:“好的,我受到的打击不是这一次了。” 叫上小琦和羽惠,对她们说道:“马上给啊伟打电话,直奔金玉枝的家里,做好她不在家的准备,出发。” 田狄安开着车风驰电掣一般到了金玉枝的家里,孟伟岸还没到,田狄安对小琦和羽惠说道:“羽惠等在楼下,监视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我和罗琦上去抓人。” 羽惠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紧张地说道:“我,我没枪,可以吗?” 罗琦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只要有情况,马上用对讲机联系,我们要做好一切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毕竟,任何一个大案子,都是不怕死的人做的,我们要提高警惕。” 羽惠傻乎乎地连连点头,田狄安带头冲上楼去,到了金玉枝家外面,田狄安拿出枪,对罗琦使了个眼色,小琦会意,上前按门铃,田狄安双手握枪,身体紧紧贴着防盗门。 罗琦按了几声门铃,里面没有人,两个人心想,是不是人不在家啊?马上听到羽惠惊恐的叫声:“组长,金玉枝在楼下,我,我害怕。”话音里带着哭声,看样子不是被劫持了,就是受到威胁。 田狄安对罗琦说道:“走。” 两个人来到楼下,看到金玉枝的手里提着两包东西,笑嘻嘻地跟羽惠说话,羽惠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很恐怖地看着金玉枝,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魔鬼。 田狄安心里暗暗骂羽惠无用,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看到羽惠暂时没事,大步走过去,金玉枝恰好看到田狄安走过来,微笑着招呼道:“狄安,今晚我包饺子,来家里吃饭吧。” 田狄安的脸板着,对她的话恍如未闻,掏出手铐说道:“对不起,金玉枝,有一宗谋杀案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
金玉枝拿着食料的手一松,两个袋子掉在地上,她的嘴唇哆嗦着,直到田狄安把手铐子给她戴上,把拘捕令在她眼前亮了一下,罗琦及时递过来一支笔,金玉枝的手颤抖着没法写字,罗琦按住她的手,在传讯人签字一栏签下金玉枝的名字。 田狄安把金玉枝按进车里,罗琦把她的两个包拿起来,放在车后,他们正要离开,孟伟岸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看到金玉枝被抓起来,惊讶得说道:“搞错了没有啊?” 田狄安恨恨看着他说道:“车里没地方了,你自己打车回局里吧。”说完,一脚油踩下去,车子嗖地一下窜出去,贴着孟伟岸的脚尖,吓得他后退了三步才站稳。孟伟岸不敢耽搁,叫住载他来的正要离开的出租车,跟在田狄安的车后,一前一后回到警局。 这一次还是田狄安主审,看着坐在对面的金玉枝,田狄安沉声说道:“金玉枝,你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将来的证据,做假证和提供伪证一样是要担负刑事责任的。你明白了吗?” 金玉枝经过刚才的惊慌失措,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时骄傲的神色,深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必问了,你们不是要问左恩是谁杀的吗?是我杀的,对他的死,我负全责。” 羽惠大喜,竟然忘记了做笔录,呆呆地看着金玉枝,想不到她会这么痛痛快快承认杀人这样大的一件事。田狄安没有露出太多的感情,内心却是如海水一般咆哮不停,沉声说道:“那么,你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杀人的,为什么要杀害左恩?” 罗琦轻轻捅了一下羽惠的胳臂,示意她注意做工作。 金玉枝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轻轻地说道:“那还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那一年,花儿开得很灿烂,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一年,一个男生从走廊里冲过来,我猝不及防被他撞倒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他就是左恩,后来,我上了大学,他回家待业,大二回家的时候,他穿了一身警服来接我,没想到,他很适合干警察这个职业,穿上警服给他平添了无穷的魅力,他很敬业,有着光辉灿烂的前程,尽管大学里,有很多学长追我,我一心一意想着他,不会跟任何一个男孩子约会,他给我写了很多情书,那些情书,都被我烧了,感情已经不在了,那些情书就是巨大的讽刺,好像是对昔日缠绵的嘲弄。” 田狄安三个人默默听着金玉枝的供述,在他们的眼前好像展现出一幅海枯石烂,爱情永远不变的画卷,浪漫、多情、恩爱体贴的两个年轻男女,他们在花前月下娓娓诉说着爱恋的誓言,手挽着手倾听细雨丝丝的暧昧情缘,快乐不久远,爱情难伴终生,很显然,能让一个女人对着爱人举起手中的刀子,需要多深的怨恨和忍受多大的痛苦呢?是什么让爱情变了味道,成为悔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