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酒后吐真言
夜半，晋渊翻了个身，凉气在他翻身的空挡闯入被窝，他不禁全身一颤，下意识的醒了过来。 这几日天气渐冷，大娘家又没有多余的被褥，不过好在夙南风睡着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暖炉。 可今晚晋渊怎么也睡不暖，于是他费劲的睁开双眼，发现夙南风不在他的身边。 “这家伙半夜不睡觉去哪了。”晋渊咕哝一声穿起衣服出了门去。 四处皆是漆黑一片，只有院子里落在些许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夙南风一动不动的静静坐着。 走近了才发现桌子上放着好多像是酒似得的东西。“哪来的酒？” “我去买的，来，一起喝一杯。”夙南风对着身后招招手，半眯的双眼和全身的酒气告诉晋渊，这货已经喝醉了。 他本想劝阻，可谁想夙南风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一个踉跄跌进了这货的怀里。 “你干嘛！”他使劲推开那张微醺的面庞，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的长椅上。 月光落在桌子上，将那几罐救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竹叶青？这货还知道挑好酒喝。 踌躇片刻，晋渊伸手拿来一罐，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有些话，只有借着酒胆才能说的出口。 他瞟了一眼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夙南风，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罐酒入肚，将内心深处的情感全都赶了出来，全数涌进了脑海。 他看夙南风的眼神顿了许久才扔了酒罐，将这家伙拖进了房间。可将他丢上床之后，晋渊没有爬上床，只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红透了的脸。 忽的，他一把抓住了夙南风的手，一个人低低的呢喃着：“夙南风，你知道吗，从始至终，我从未想杀了你。 即使我以为母后是被你害死的那一刻，我只想随我母后去了。可以说我懦弱，我杀人无数，可独独对你下不了手。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吧。 毕竟我们都是男人啊，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是一个女人。”说完这些话，他的动作又顿了许久，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夙南风的手塞回被窝。 就在他要松开夙南风的那只手时，他的手被反拉，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去，稳稳的摔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一股重力压在了他的身上。 晋渊没有挣扎，他很能清晰的闻到夙南风身上那股他独有的气息混合着酒精。 “你喜欢我么？”夙南风咬字清晰，深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晋渊。 晋渊自知夙南风也喝醉了，或许他明天就会忘了，于是借着酒劲，他抱住了夙南风：“我喜欢你。” 夙南风明显一愣，轻轻的拉开晋渊：“即使我是男人么？” “嗯。” “我以为你会恨我，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承认，为什么自己会爱上敌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夙南风苦笑着，其实这一切他都蓄谋已久，这些话在醉酒之后说最合适了吧。 即便晋渊听到可能会厌恶自己，甚至招来所有人的唾弃，就算真的有那个可能，事后他只需说自己酒喝多了说胡话便可以了。 原来这两颗心早已在主人没察觉的时候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他轻轻的俯下身，盖住了晋渊正欲说话的嘴。灯光射在床帐上，映出了两抹蠕动的身影。 “夙南风你轻点！”晋渊低吼着。 第二天一早，大娘就在外面敲门。 这一次她不敢随便推门进去了，以免看到不该看的。晋渊无动于衷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夙南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想起昨夜的事情，总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他故意掀开被子，又猛的盖了起来。又掀开，继续盖了起来。 “你找死么！很冷。”晋渊本想翻身去瞪那个家伙，却突然感觉全身酸痛。 “我们昨晚......”夙南风尽情的表演者，不时的瞟几眼背对着自己的晋渊。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进入晋渊的脑海，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酒后乱性！那些话不是决定好深埋心底的么。 “小渊渊，我会对你负责的。”夙南风突然一本正经的爬到晋渊的面前，晋渊老脸一红，将夙南风的脑袋推了出去：“小你姥姥，我不用你负责。” 夙南风一把抓住他的手，表情认真的说：“我可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男人，我会负责的，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这么几个字晋渊幻想过无数遍，却一次次的被自己抹杀，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却觉得好不真实。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南风啊，你们醒了没有。”大娘再次敲了敲门，夙南风一个激灵，忙穿起了衣服走了出去。 见夙南风出来了，大娘的脑袋往里探了探：“小渊还没醒吗？” “还没呢。”夙南风眼神闪烁，自己溜出去之后就把门给关了。小渊渊还没穿衣服呢，自己的媳妇儿只能给自己看。“娘，怎么了？” “外面有一群官兵，说是你的朋友。”大娘皱着眉头，又凑到夙南风的耳边小声的文：“他们会不会是来抓你的？你犯什么事了？” 其实这一群官兵冲进来的时候，她差点就想和他们拼命了。 直到那个为首的告诉她自己是夙南风的朋友，她才将信将疑的来敲门。如果那些人是来抓夙南风的，她情愿和他们拼了也不会让他们抓走自己心爱的儿子。 “我们去看看。”夙南风想着会不会是于副将他们，便扶着大娘往院子走。大娘一动不动的抓着他的手：“如果是来抓你的，你可千万不能现身啊。” “您放心吧。” 这个房子有一个好处，门口进来就是院子，院子与房子之间由一颗老树做屏障。人只要站在老树后面就能将院子里的情况观察清楚，而院子外面看不到里边。 夙南风眯着眼眺望着，希望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观望了半天，他都没有发现熟识的将士，突然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是临空国前来复仇的。 就在他想将大娘骗回后院的时候，在一个树杈中间看到了于副将那张熟悉的面庞。他放开大娘小声的解释：“娘，那些人确实是我朋友，我去找他们聊聊。” “那就好。”大娘拍了拍胸脯，一副大石终于落地的表情。“我去给他们倒点茶水。” 夙南风点点头，又摇摇头：“娘，您去休息吧，他们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可是......”大娘还是想招待一下自己儿子的这群朋友，夙南风打断了她的话：“别可是啦，我们都很熟的，不需要这些礼数。”他不由分说的将大娘推进了屋内。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大将军好。” 于副将率先走到夙南风身边：“将军，皇上催我们带您回去呢。”就在他告诉小皇帝夙南风得救之后，小皇帝就每日找人问夙南风的情况。 直到他告诉小皇帝，夙南风被晋渊带走了的之后，小皇帝立刻下令于副将即刻将带夙南风回朝。 “你们能否帮我告诉皇上，这个将军，我不想当了，让我辞官归隐吧。”这件事他惦记很久了，若不是当初小皇帝拿晋渊来威胁他，或许他早已闲云野鹤了吧。 “这个你得自己跟皇上说。”于副将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就是个监视夙南风的，总不可能背叛主子吧，更何况这个主子还是一国之君。 夙南风仰头望着天，他有点害怕回到将军府，害怕自己的感情遭人唾弃，害怕失去那个他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