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七章 安排
蕙心那丫头捧着手中雪白的狐裘左翻右看,还拿到了鼻端嗅了一嗅…… 沈默云知其起了疑。 也难怪,往日里,自己从未置办过一件动物毛皮制成的裘衣或大氅。此时这白狐裘价值千金不说,还过于富贵扎眼,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 “姑娘穿这狐裘,不嫌长吗?” 沈默云眼皮都未抬一下:“这狐裘是长公主赐我应急的!长公主身量比我稍微高些,也要丰腴些,她穿许是正好吧!” “哦!长公主真是疼爱咱们姑娘!”那蕙心偷偷打量着沈默云,小心翼翼到:“只是……姑娘,您穿去的那件素色斗篷怎么没见笑言带回来啊?该不会是落在了马车里?” “呀!还是蕙心jiejie细心!姑娘,这可是大事!您的那件斗篷呢?万一被人拿走……”兰心也跟着咋呼。 “那件斗篷没了,被一把火烧了!以后再与你们细细说来……”沈默云漫不经心…… 见主子面露倦色,两丫头很有眼色止了话头。 沈默云偷偷睇了眼蕙心,自己回来后她便一直闷闷不乐,对自己夺魁没有半点喜色和祝福,反而满脸都是郁闷和不甘。 这丫头想什么,她一思忖便有了数。 兰心快速舀了一碗粥放到了沈默云面前,便笑嘻嘻撑头架在桌上笑到:“姑娘快尝尝,味道如何?这老母鸡是顾嬷嬷一大早送来的,然后在灶上文火足足煨了两个半时辰,将鸡汤熬得nongnong的!这才拿来煮粥,那……” “有没有半点规矩了!”发话打断兰心的竟是蕙心。 只见这丫头黛眉微蹙,一把便拽起了将脑袋支在牙桌上的兰心:“姑娘以后是贵人了,是人上人了!你怎么还能这般没规矩,也不怕叫人看笑话!要站便站好,要说话便好好说,嬉笑跳脱的,岂不是丢姑娘的颜面!你不要规矩,姑娘还要脸面呢!以后姑娘入了宫,你再这般,早晚叫人活活打死!” “你吃错药啦!这么大火气!” 兰心刚想反驳,却见蕙心行了个礼,转身便去了净房备水,只留下了沈默云与兰心面面相觑。 “姑娘,我……我这举止是不是不妥?以后……”兰心一脸讪讪。 “没有!我知道你有分寸,以后没有外人在场时,你我还是这般相处,你不用管她!她这是心情不好,拿你撒气呢!你不要放在心上!” 蕙心的心思她清楚得很,这事若是想要妥善解决了,只能一点一点来了…… 沈默云转而向兰心笑到:“我猜,这鸡丝是你撕的?” 那兰心一瞬间便阴转晴:“姑娘英明!” “很好吃!” 沈默云三下五除二便一小碗粥见了底。 笑言粗粗吃了几口晚饭,此时正打帘进来,一见了她,沈默云也没了心思再用膳。 “夏桃,你去一趟秋波院,打听一下表小姐脸上的伤究竟大夫如何诊断的?可有要紧的!嗯,别空手,拿些未开封的珍珠粉去吧,便说是我的一片心意。” “是!”…… 此时,整个内室便只剩了笑言,兰心和沈默云三人。 沈默云只叫过笑言: “今晚辛苦你为我再跑一趟吧!你去找了老钱,你俩为我去汪家一趟!帮我盯牢汪玉婷!今晚夜深之后,我估计她要出门,有可能是乔装,也有可能是走什么小门后门什么的,盯牢她去了何处!记得,远远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再有,盯紧她是什么时候回的!若有危险,你们的安全至上,走为上策!切莫多作纠缠,可好?” “是!”笑言应着便退了下去。 “兰心,你也得为我跑一趟!前院那儿前些日子让安插的人可能用了?” “姑娘放心!前院门房的小忠和前院茶房里的大海都是咱们的人!小忠和大海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机灵着呢!” “那好!前院这会子那些宾客应该都散了,也没他二人多少事了!你拿些银两让两人去卢国候府周围转悠转悠,打听打听卢二爷可从千金宴回来了,可有出事,有什么消息让他们传递与我!” “是!奴婢明白了!”
…… 不一会儿,那蕙心带着俩小丫鬟弄妥了洗澡水便过来了。 她一脸惊讶:“人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都没了,怎么只剩了姑娘一人?” “我手边要事多,你忙着赌气,她们都被我派出去做事了!” 那蕙心此时表情讪讪,沈默云自然知她想着什么,不由正色道:“你心里那事儿,我清楚得很!我是不可能的了,你便别老惦记了!我的日子,我自个儿会想法子过好!但你若是想去那处,过几日,我便去与那人说,让他把你收了,你也一样能心想事成!” 蕙心这才慌了,一跪而下便哭了起来,小丫鬟们不明所以,便悄悄退了下去。 “姑娘别恼!奴婢不走,奴婢只是转不过弯来,姑娘给我些时间!” 沈默云起身将她搀起,“傻蕙心!你陪了我那么多年,我怎会不了解你?你愿意去也好,不愿意去也罢,只要你一句话,这事都由你做主!你比我大两岁,这些年又都是你细心照料我,我把你当亲jiejie,你若是想嫁人了,我一定叫你风风光光嫁出去。是‘嫁’!你可明白?可若是那人,只怕他只能给你一个妾,你要想清楚!” 沈默云自认自己这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了! 她很清楚这几个丫头的秉性。兰心蕙心陪她吃了多年的苦,她心里拿她二人当姐妹,只希望她二人能过好! 以前那性情跳脱的兰心总叫她担心,可此刻看来,这爱钻牛角尖蕙心才是个大麻烦。 她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丫头能自己想开…… 算算时日,舅舅一家这几日也该到京了!蕙心这丫头,这般着急忙慌,二表哥他……只怕要坐不住了! 她突然想起了秦子墨若星辰般熠熠发光的眸子,她竟是有些心虚。 秦子墨的柔情,自己是不得不辜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