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逃跑
我还没从她给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看到苏清月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一进宿舍看见傻愣愣的我,眉头就皱了起来,但随即走到我的床边,一边快速的帮我收拾东西,一边说:“李斯玉,快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开浅海市。” 我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还要上学呢?还有,你不是跟我绝交了吗,这又是干什么?” 她脸崩的死紧,盯着我狠狠地说:“上学?你这学以后都别想再上了,我倒是想跟你绝交,这次走了以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我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沿上,也阻止了她的动作,平静地看着她说:“我不走,就算你讨厌我,为什么你不走,却要把我送走,家里有钱了不起吗?” 苏清月显然是被我气到了,脸涨的通红,嘴张几次才说:“难道刚才没有人来告诉你马上要与死人进行冥婚了吗?你不走,难道同意这种做法不成?” 我被她问的也是一阵懵,脑子才又回到先前进来的妇人身上,然后问苏清月:“冥婚是什么?” 她急的不行,瞪着我生气地说:“冥婚就是与死人结为夫妻,然后用你的阳气暖死人的阴气,过不了多久,你的阳气消耗完了,人也就死了。” 我听的倒抽一口冷气,连忙问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清月说:“你再不离开这里,就会恶梦成真,我一点没骗你,李斯玉,我姑姑她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表哥配冥婚,但是这个对你来说绝对不公平。”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他们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以前跟秦先雨根本不认识的,没道理说他死了以后,还去搜微信附近人,然后就搜到了我,这样的巧合现在只有鬼才相信吧!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好像就是苏清月,她这会儿好心的说送我离开,可是我能信她吗? 但是此时事情紧急又严重,我如果拒绝她,基本就代表同意了前面那个贵妇的冥婚,她走的时候已经说了会很快叫人来的。 仔细想了想,还是问她:“他们为什么要找我?”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你不走,可能很快就会死。” 我看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像说假话,而且我心里对跟死人结婚本来也很害怕,只是被猛然回来的苏清月一搅和,反而把那事给扔下了。 相对于生死,别的问题都是小事,也不再跟她继续争执下去,两人一起把东西尽快往包里塞。 苏清月说:“你也不能回老家,他们很快就会查到你老家的地址,一旦在这里找不到你,绝对会去哪里找的。” 我问她:“那我去哪里?” 苏清月急急地说:“随便,反正不呆在这里就行,最好是去一个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不能回老家,不能留在学校,去一个人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可是别人都想不到,我又怎么能想到? 我跟她一起扛着行李刚下楼就看到远处一队人向我们这边走来,苏清月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我就躲进宿舍楼前的植物里,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爬在地上,直到那些人上楼,才从里面爬起来快速往学校的侧门跑。 侧门口仍然停着那辆越野,上车以后我脑子里还是糊的,分不清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又跟谁是什么关系,更想不通秦先雨他mama为什么能找到我。 车子快速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苏清月说:“我给你买了一张往北方去的车票,你不一定要到终点,在中间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下车,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我点头,然后问她:“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所以根本没有回答,接着自己前面的话说:“最好找人把手上的玉镯给取下来埋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不然他们仍然会找到你,埋好后就离开那里,换一个新的地方呆着。” 茫然地问她:“我能把它砸下来吗?” 苏清月一愣,马上说:“不可以,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玉镯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伤到你也说不清楚,所以你最好是取下来埋掉。” 我默默的把头低了下去,如果当时不是好奇,不是贪财,不是爱慕虚荣,何止今天这么狼狈呢?本来是为了上学,现在好了,连学也上不了,变成逃亡了。我要逃到哪里呢?脑子里没有一点概念,如果他们又抓住了我会怎么样?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看着扔在脚边的行李,突然感觉自己像大海里的蚂蚁,一个小小的浪花都能把我拍进去溺死,可是在这之前,我还觉得自己像女神一样高贵典雅,强如汉子,美如仙女。 进火车站之前,苏清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说:“这个你拿去备用,我怕他们会把你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心里一寒,看着她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以把这个镯子还回去的。” 她苦笑着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说还就能还的,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快走吧。” 进入检票口,上了月台,然后进入火车车厢,刚坐下就发现身体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他的脸扭向窗外,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但是那个侧脸已经让我惊慌失措,拿着行李就往车厢外面走。 可是只走了两步,手就被人拉住,秦先雨的声音在我身后说:“玉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我带你走,他们找不到你的。” 我转头吃惊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说:“你有病吧,你妈让我跟你结婚呢,你现在跟我一起走,我怎么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他已经一手接过我的行李,双臂也环住我,轻轻把我往两节车厢中间的厕所里推,我试着挣扎了几次,但是都没能成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变的毫无抵抗力,心甘情愿的任他摆布。 厕所门关上后,秦先雨才慢慢松开我,本来就白的脸现在几乎成了透明色,他轻声说:“除了你别人都看不到我,所以我们在外面说话,可能会引起误会,你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吧。” 面对他时的无力感让我本来一肚子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喃喃地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秦先雨用手轻轻顺了顺我的头发说:“我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我急急地说:“可是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他脸上显出一丝痛苦,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轻声说:“你想下车的时候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去把玉镯取下来,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乍一听这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地看着秦先雨问:“你家人不是让我嫁给你吗?他们明明知道你已经……,还让我嫁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种痛苦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过了很久才说:“不说这个了,等把玉镯取下来就没事了。你也累了吧,回到座位上休息去吧。” 被他推着离开厕所,坐回位置后,秦先雨仍然坐我旁边,但是他也没有再看我,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身形成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我们坐的是快车,也许是太累,也许是车子恍动的原因,困意很快就让我闭上的眼睛,一觉醒来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而身边的秦先雨也恢复了正常的人的形状,见我醒了,只微微笑了一下。 我问他:“到了哪里?” 他俯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在下一站下车,趁着夜里我行动比较方便,找人帮你把手镯拿下来。” 一听这个,我马上就同意了,连乘务员报的什么站都没听,看到火车停了,拿着东西就往车下走。 刚出站秦先雨就护着我往一个方向快速走,把追着我们问坐不坐车,住不住店的人给甩到了身后。 其实我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楚,尤其是被外面的夜风一吹,头脑好像瞬间清醒了,才觉得自己蠢到无可救药,他说我们现在下车,我就跟着下车了,但是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儿去找人取手镯?还有,他mama本来就是让我嫁给他的,而且手镯也是他送的,现在他跟着我一起,还说要保护我,这明显就是问题的,我之前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他都没理我,而现在我还对他言听计从,也许真正有病的是我吧? 抬头看着还把我圈在怀里疾步向前走的秦先雨,真不知道是骂他一顿好呢,还是骂他一顿好?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低头说:“怎么了?” 我站住脚步,不顾他的着急,认真地说:“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家子人把我圈进来,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秦先雨说:“我们先去找取手镯的,只要能确定他们找不到你,我一定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好吗?” 我抬头看看头顶的路灯说:“现在已经是夜里零点了,正常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你要带我去哪里取玉镯?” 他捂捂自己的额头,虽然看起来非常着急,但是我不想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所以靠路边的一棵电线杆站着,打定注意,如果他强行带我走的话,我就抱电线杆。 秦先雨看到我的样子,竟然笑了起来,轻声说:“这个手镯只要戴上去,就非人力可以取下来的,所以我们现在找的是拥有异能的人,而这样的人一般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看着他,关于手镯的异常当然知道,可是又总觉得他的话里好像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于是第N次问他:“你跟你mama不是都要让我嫁给你吗?” 秦先雨正色道:“不是,我跟她不是一路,她的目的是让你去做冥妻,而我……。” 他没说下去,我却并不想放松,追着问:“你为什么?” 他抬头看看天色说:“咱们还是快想办法把这个取下来吧,如果晚了他们可能真的就找到这里,到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 我犹豫着说:“有这么快找来?” 秦先雨还是一脸认真:“比你想像的要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