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凤池智斗邹如水;邹如水杀人构陷(6)

    邹明豪为何如此说呢？原来如今的朝廷已经大势已去，内忧外患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摧毁了这封建制度下的最后一个王朝。在这种大环境下，上至首辅大臣下至芝麻大的小官早已人心惶惶，无心管理朝政，而是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此时不怕被朝廷查处，而是时刻关注着新兴力量的崛起，以便自己摇身一变，再次成为新环境下的当权者。在这种大背景下，知县张铭义就是典型的代表。此人心狠手辣、贪得无厌，唯利是图。他以前是做强盗出身，张保仔手下的第一员猛将。后来张保仔死后，他没有生计，辗转反侧又在三凤县附近做起了抢劫的买卖。在一次抢劫中，他竟然将本来调来上任的知县给杀死，然后拿了他的委任状，冒充知县前来上任。上任后，犹如猎狗寻食一样迅速摸清了隶属于三凤县下的三庄四村的大体情况。他对于其他村庄毫不在乎，唯独对李家村却是垂涎三尺。李家村算是距离三凤县最为偏远的村落，但是势力却是最为强大。无论人口还是富有程度不仅在七个村庄里面被成为翘楚，即便是与三凤县县城相比也只高不低。作为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各种赋税。这些赋税不仅种类繁多，而且每种税项所收比例全部由知县一人说了算。这正是“苛政猛于虎也”的生动写照。张铭义刚来的时候就想迫不及待地利用手中权力对李家村进行收取各种税项。无奈当时的村长马振飞不仅在李家村即便是其他村庄都威信极高。对于张铭义一上任就点名对李家村收取骇人听闻的各种杂税。他心知肚明。一方面说明张铭义是杀鸡给猴看。一上任就把势力最雄厚的李家村给制服，其余六个村庄自然不在话下。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时局不稳，想着能早点搜刮就早点搜刮。不料马振飞看出了他的计策。他一方面联络其他村庄的村长、庄主等人，希望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各个击破。另一方面则是不屈从于三凤县的压力之下。到了最后，双方几乎兵戎相见。后来还是张铭义见势不妙生怕自己还没上任几年就被罢免，这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所以，他只好撤退。在这种情况下，马振飞的威望更是达到了顶点。所有村落都把他当作自己的村长，俨然成为了村庄的总村长。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除外，他就是邹如水。

    咱们前文说过，邹如水一直对李家村虎视眈眈，无奈当时郑王两家相斗再加上陈小六对马振飞的及时帮助以及王世敏的及时出现使得他没敢轻举妄动。后来马振飞的声望如日中天，人心所向。他更是无可奈何。如今看到两虎相争，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张铭义胜利，马振飞失败。自己一方面对张铭义送上大礼来个锦上添花；对于马振飞则是落井下石。这样自己也可以得点好处。反之，如果是马振飞胜利，张铭义灰头土脸地撤退。自己就对马振飞曲意逢迎；对张铭义则是雪中送炭。果然在他的巧妙安排下，张铭义很快做出了反应：提携他本来只做士兵的儿子邹明豪做了护城的守备。邹明豪则是利用自己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很快就成为了张铭义的心腹。张铭义则是重点培植邹如水的力量，使他的势力很快超越了邹家村村长。当然，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投桃报李，感谢邹如水在自己失败时刻还能跟随自己，帮助自己。另一方面则是作为一枚棋子安插在这里面以便随时得知他们的动静。

    晚上，三凤县县衙后院张铭义住所。“老爷，邹家庄财主邹如水求见！”在县衙的后院原来徐守正居住的地点如今已经重新修葺一新，成为了新任知县张铭义的居所。此时他正在和几位姨太太喝酒作乐。突然听到管家说邹如水求见。他心中一动：“此人对自己可是用处很大。他来这里必然有事！”想到这里，立即吩咐：“让他到书房见我！”“是，老爷！”管家说着退了出去。

    “小人邹如水见过知县大老爷！”邹如水非常乖巧，见到张铭义赶紧下跪。“哎哟，怎么敢当啊？你儿子邹明豪在我手下做守备。平时我对他视如己出。这么算起来，咱们算是平辈相交了。再说，前些年如果不是你，老夫早就卷铺盖走人了。邹先生对老夫的大恩大德，张某可是没齿难忘啊！”说着将邹如水扶了起来。“大人说哪里话？小儿能在大人身边做事那是他的福分。您是朝廷委派下来的官员；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岂敢和大人平辈相交？大人客气了！”邹如水满脸赔笑。寒暄间，茶水端上，下人出去。“先生深夜前来定然有事指教。如今夜深人静，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事但说无妨！”张铭义开门见山。邹如水当然不再客套。他站起来走上一步：“大人，小人前来一是看望大人；二来是的确有事。”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今李家村村长马凤池对李家村的管理比起他爹马振飞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威望还是能力都是只高不低。如果此人单单是搞他的李家村也就罢了。如今他却想染指其他村落。”说着他将马凤池扩村之事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大人，当年他爹马振飞就曾经联络其他村庄，鼓动其他村民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您。只是您一时心慈手软，所以放过了他。没想到他狼心狗肺，不但不知悔改，报答大人的不杀之恩，反而变本加厉。如今他儿子马凤池比起他爹来更是横行无忌，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如果真的让他将其他村庄光明正大的合并，成为一个大的村落。大人，这形势可就——”说着偷看了张铭义一眼。“这小兔崽子敢——”张铭义咬牙切齿。“如今他正在这么做，而且不仅是他。连三寨庄的那老东西陈小六、王家村的王凤山都紧随其后。这小子前几天到小人家里就是明证。他表面上是征求小人的意见，实际上则是堵住小人的嘴巴，让小人不能参与他挖水渠的计划。如今，小人对此也是进退不得：一方面想阻止或者破坏，却苦无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说法。一方面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水渠挖好，那可就不是水渠的事了，而是表明了三家联合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三庄四村中有三个村庄就此结成联盟。而且这三个村庄的势力远远比小人率领的邹家村以及三民庄、三王庄和赵家村还要大的多。”邹如水趁机再加一把火。张铭义并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邹如水这么说定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现在自己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不妨听听他怎么说。想到这里，他反问道：“按照先生的意思。我我们应该怎么做？”邹如水一笑附耳过去：“大人只要咱们如此如此……定然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说完，邹如水看着张铭义。只见张铭义沉吟着：“哦，这样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说到这里露出为难之色。“老狐狸，不喂你点rou就不知进退。”他内心暗骂，表面上却是一脸的笑容，紧接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锦盒双手送上：“大人为百姓之事费心费力。小人就代表百姓们谢谢大人。这是邹家村父老乡亲的一点薄礼，还请大人收下！”说着就递了过去。张铭义早已眯起了眼睛。他边接过边谦逊：“先生客气了。”说着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里面是一尊黄金打造的弥勒佛像。张铭义看完，随即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好，邹先生请放心。一切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如此，小人多谢大人！”邹如水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