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郑富国软硬兼施;邹如水火上浇油(8)

    第三天早上。王凤山正在浇花。王凤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并没有在意，依然在仔细认真地浇花。等脚步声就在自己身后停住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回头：“你不用说了。我见他就是！你领他到厅堂！”“老爷，王管家站在门外和马村长一起站在那里！”后面传来一清脆声音，显然是个年轻人。他一转身，原来是自己的保镖王刚武。“你说什么？”王凤山一愣。“王管家带着他太太他儿子一起陪马村长站在大门外面。路上有好多人在看着！”王刚武说了一遍。“胡闹，简直是胡闹！”王凤山猛然把喷壶扔掉，快步走了出去。他边做边说：“你赶紧让他们进来，这成何体统？”“是，老爷！”王刚武说着就跑了出去。王凤山的后花园距离前面厅堂比较远。所以，当他到了厅堂的时候，王凤琪一家以及马凤池都已经到了。不过大家都在那里站着。王凤山一言不发走进去，慢慢坐下来。王凤琪赶紧走过来为他倒茶。王凤山老脸一沉，眼皮往上一翻：“老二，你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对于马凤池视而不见而且当着马凤池的面直斥王凤琪。显然，王凤山的火气还没消，今天之所以见面是比王凤琪所逼而已。马凤池内心有些下沉！“大哥，我、我这不是进来了吗？”王凤琪嬉皮笑脸。“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我问你，你领着你老婆孩子站在外面干什么？”王凤山不依不挠。“大哥，是我鼓动他去的！”王凤琪的老婆徐氏插嘴。“你闭嘴，这里没你们娘俩什么事，你们给我退下！”王凤山皱着眉头。他是家里老大，长兄为父，所以在王家，他就是天！徐氏还想插嘴，王凤琪赶紧使眼色，俨然是阻止她在开口。王凤琪的儿子也赶紧拉着他娘往外走。徐氏这才不情愿地和儿子走了出来。“说吧！现在当着这位鼎鼎大名的马大村长的面！”王凤山言语讥讽。王凤琪脸色一整：“大哥，小弟这么做完全是为咱们王家的声誉着想！”马凤池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要糟：很显然，王凤琪千不该万不该说是为了王家的声誉。因为这样一来，似乎是说王凤山在丢王家的脸。这个帽子对于一村之长来说可有点太大了。果然王凤山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王凤山是丢了王家的脸了？既然如此，还请王先生为我这丢人现眼的一村之长指点一二，看看我哪里辱没了祖宗！”王凤琪一听王凤山这话就知道对自己刚才那句话心存看法。不过，他也丝毫不惧：“大哥，既然——”他刚说了四个字。王凤山一摆手：“别，别这么称呼，王某不敢当啊。在王先生眼里我乃王家的不肖子孙，不配做你大哥，你还是别这样称呼，免得玷污了你王凤琪的大名！”王凤琪脸色一阵变化，他没想到大哥说话竟然如此伤人。看来兄弟俩的情分是到头了。马凤池也看出了这一点。然而，他苦于自己本身就是王凤山所憎恶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能帮着王凤琪说话。他有些心酸，眼看亲兄弟（实际上是堂兄弟）就这样反目成仇而自己束手无策；又有些后悔，看这样的形势，自己实在不该来。王凤琪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一听王凤山这么说，显然是想和自己绝交。他虽然心痛却更生气。只见他胸膛一挺，请了清嗓子：“既然王先生这么说，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此人——”说着他一指马凤池：“在这里连续站了两天。人家为的是什么？你王先生好大的架子，竟然连个面都不见。咱们先不管谁是谁非，单单是人家大老远来这里赔礼道歉，你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王先生，王老爷子。你行、你真行，你真有种！本来你占着十成理现在一成都没了。当年令尊领导王家村的时候，砍树的时候不小心砸死了一流浪老汉的一条狗。他老人家走遍了全村去找这老汉都没有找到，后来好不容易在三凤县的一座破庙找到。他苦苦哀求老汉，请他原谅。并且自己赔偿一条新狗。老汉死活不答应。后来怎么样？令尊在庙外站了三天三夜，那老汉硬是三天三夜没出来。第三天晚上，破庙突然倒塌，将那老汉硬生生砸死。老汉临死之前后悔不迭。他说自己早知如此就应该给令尊个机会，让他进去赔礼道歉。这样自己早就可以出去继续找吃的了。如今怎么样？人家堂堂的一村之长被你惩罚下人似的愣是让人家在门外站了两天！你——”王凤琪刚说到这里，王凤山拿起茶杯“啪”地一声摔下去。“王凤琪、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爹？你的意思是我是那流浪的老汉，我儿子就是那条狗了，是不是？”王凤琪冷笑一声，干脆转过身去，给他来个默认。马凤池眼看要糟：很显然，王凤琪是无意提起这件事的。偏偏这件事和自己这件事非常相似。这让王凤山产生了误会，所以对王凤琪恶语相向。没想到王凤琪眼看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气得索性来个默认，故意气王凤山。兄弟俩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马凤池乃心地善良之辈。他灵机一动：“与其让他兄弟俩闹矛盾，还不如将所有的矛头对准我算了！”他感激王凤琪为自己辨理；感谢王凤琪两天来对自己的照顾；感动王凤琪为了自己和大哥断绝情意。可自己岂能坦然受之？因此他不能让王凤山进一步说话，赶紧开口：“两位老爷子，所有的罪过都在晚辈一人身上。晚辈希望你们兄弟二人不要互相争吵了。”说着他掏出银票，走上前去双手递给王凤山：“老爷子，这是我大哥逼你出的那五万两白银。晚辈怕带着不方便就兑换成了银票，还请您收下！至于令公子被杀一事——”他刚说到这里，就愕然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发现王凤山的脸涨得通红。他立即恍然大悟，直骂自己愚蠢：“王凤山本来就在气头上，自己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了被他视为一生中都奇耻大辱的那五万两白银的事以及让他伤痛一辈子的爱子被杀之事。自己、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啊？”马凤池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可惜，他自己还没动手，有人动手了。就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声音——“啪”。马凤池感觉到腮帮子一热，紧接着自己一阵旋转，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此时才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虽然暴晒两天还受了一晚上的风雨，可身体不会差到这个地步。看来这一巴掌是王凤山使足了全劲打自己的。他慢慢站起来，感觉到嘴角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擦，是鲜血。王凤山看着马凤池声嘶力竭：“滚，你快给我滚！我再也不想到见到你！”马凤池看了王凤山良久，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长叹一声，转身跑了出去。“马村长、马村长——”王凤琪喊着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王凤山一眼，立即赶了出去。到了大门外。王凤琪看到马凤池正在往竹子林那边急速跑去。他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有不甘地转身回去！至于他和他大哥王凤山之间怎么解决矛盾，这里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