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两个人的成长
月昙益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死死追杀,而是远远吊在高峰身后,山头三个庇护者被高峰反戈一击而损命,着实给他上了一课,虽然他高傲自负,却会用自己和高峰对比,在同等的境况下,他做不到和高峰一样的成绩,即使他是半步憾军,庇护者并不是显锋可以肆意斩杀的羔羊,即使他亲自动手,四个庇护者可能杀不掉他,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陷入僵局,月昙益在高峰身上学会冷静和耐心,在这场追逐过程,高峰挖掘出自身的潜力,每天都在进步,月昙益也没有闲着,以前很多没想到的东西都开始想到了,追杀的手法越来越娴熟,领悟到很多他一直没在意,或是不理解的东西。 可以说,这场追杀是两个人自我提升的一段旅程,月昙益收获的东西绝对要比高峰多,他是经过专业培养的家族继承人,理解远比高峰自我领悟来的快。 红云黑夜,转换不停,两个人在荒野相互僵持,月昙益时不时主动冲上来,挑拨高峰的神经,高峰承受比以前更加紧张的压力,月昙益已经从莽撞的追杀者成长为沉着的猎人,追杀高峰这头孤狼。 在两人不远处,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陈老根不止一次感叹,高峰和月昙益都是一时人杰,若这两兄弟握手言和,必然会在玄烨城邦搅出一番风雨,rì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以前高峰层试探过,被月昙益给否决,现在,这场杀戮在高峰有意识的挑动下,向不可知的方向发展了。 一直以来,高峰在逃跑过程都掌握着节奏,正是这种节奏感让他逍遥这么长时间,很多时候都将月昙益当做猴耍,可现在,冷静下来的月昙益竟然将节奏感夺走,慢慢逼迫高峰按照他的节奏走,这一样来,高峰消耗的体力和心力比以前更加严重,有时甚至到了无以为续的地步。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高峰不利,两个人在贫瘠的荒野之拼的不再是经验,一个月的追杀,月昙益也学会从野外得到自己活下去的水源和食物,向来食不厌jīng的月昙益如今也能吃的下生rou,嚼的了草根,rì夜颠倒,熬得住寒冷和灼热,眼神却变得更加凌厉,不再像以前需要用气势才能压住别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恐惧和杀意。 原本不知道具体的地方,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高峰的心一直都悬着,害怕自己找不到那个地方,这些天,他每一次狩猎都会被月昙益打断,月昙益根本不给他补充食物的机会,而月昙益却不受影响,很多时候当着高峰的面,痛快的吃着新鲜的血食。 得不到食物补充,高峰的身不断削瘦,很多时候只能以草为食,可在西部荒野,很多地方连草都不长,接近十天,高峰唯一一次补充食物的机会,还是在夜晚,用身体做诱饵,吸引了一只荒野猛兽。 当高峰看到那座熟悉的山头之后,整个人为之出了一口长气,在前往那座山峰的路上,高峰看到以前征伐荒人时的痕迹,道路上挖掘的大坑是当夜躲避寒夜的地坑,几曾何时,他在这些大坑的一个为了明rì辗转不安。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有些大坑已经有坍塌的痕迹,当rì说过的话也不怎么记得清,但高峰的心态却和当rì天差地别,即使他面临比当rì更危险一千倍的 境况,心却依然淡然,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 一场场杀戮和惊险下来,高峰逐渐找回了前世的状态,面对任何敌人都不曾绝望,也不曾放弃希望,信心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只要他还有信心,就不会被任何东西击倒。 正是这种信心让他逐渐成长起来,即使面对非人的对手,兵力极度悬殊的战斗,他也不曾绝望或者迟疑过。 现在,离他预定的战场只有最后一段距离,高峰清空了脑的想法,坚定而虚弱的向那边跑去,他知道,十天是月昙益最后的耐心期限,若是不出意外,月昙益将会在养jīng蓄锐十天之后,对他发起最后的绝杀。 月昙益看着代表高峰的黑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才不管高峰会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四十天的追杀,让他从易爆易怒的菜鸟成熟起来,高峰机智灵觉,狡诈多端,曾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一次次恼羞成狂。 但他并不是脑发育不完全的蠢货,以前因为成长环境造成的ìng格偏差在一次次被人当做白痴,上当受骗之后,便会快速补足缺失的常识,高峰欺骗他的手法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绝对不会让他再次上当,而上当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了思考和谋算,高峰就像一个生动教课的老师,让月昙益从莽撞之徒向心思灵敏的狡诈之徒转变。
若是这一次月昙益没有杀死高峰,那么高峰这辈最难缠的敌人便会出现,没有谁比月昙益更清楚高峰的成长与能力,也没有谁再比他更了解高峰的手段,已经开始对高峰的手段归类总结,甚至还学着反击到高峰自己身上,若不是他了解的并不深入,高峰很轻易就能看穿,说不定不用正面武力,就能和高峰拼个旗鼓相当。 此刻就算高峰推断的一样,月昙益的耐心即将耗尽,这也是现在,若以前说不定早就暴躁如雷,月昙益看着高峰的黑点,双眼冰寒冷漠,无惊无波,在没有任何影响他判断的情绪在内,犹如隐藏在黑暗的毒蛇,等待最后一击的机会。 时间是最好的良师,月昙益拉近了他和高峰在狡诈之间的距离,力量天平已经开始倾斜,在这个过程,月昙益感叹良多,若不是有这场辛苦的追杀,他永远看不清自己身上的缺点和弱点,就算发现也不会在意。 所以他对高峰有了一种另外的心思,不再是单纯的鄙视,厌恶还有痛恨,多了一些尊敬,忌惮,还有小心,这样一个对手,一个在力量上不如自己,却能通过各种经验和手段将力量扯平的对手是值得尊敬的,他从高峰身上学到的东西,是他一辈受用不尽的宝藏。 “终于要结束了,我的弟弟……。” 月昙益沙哑的嗓音漫出森森的寒,明亮的双眼犹如火焰闪耀,干枯蜕皮的嘴唇翻动间,他猛地仰头,塞进去一把沾着泥沙的草根,狠狠地在嘴里咀嚼,每一次都咬牙切齿,逼迫自己不去想嘴里的苦涩,苦涩已经不在是他心难于逾越的困难,他的眼,脑只有高峰倒下来惨死的一刻。 高峰身猛地僵直,缓缓转身看着后方同样渺小犹如黑点的月昙益,月昙益对他的杀意让他在心感受到,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说起来他和月昙益算得上双胞胎,至少在身体上如是,所以月昙益的情绪波动,他隐约能感受到。 以往的时候,这种杀意无时不在,但并不明显,这杀意也是高峰躲避月昙益的手段之一,但现在,这杀意却像cháo水一般,四面面八方的将他给罩住,让他感受到强烈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