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交易
凌哲狠狠地摔上车门，杨洁带给他的怒火仍然没有消退。 “几点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你要找的人在这个楼上？”舒雨从另一侧下车，报完时间后视线从手表上移开，看了看叉腰站立的凌哲，又看了看竖在面前的高楼。 “不，在地下室。” 舒雨走到凌哲身旁，挽起了他的胳膊：“那我们下去吧。” 之前在宴会上两人挽手搭肩是为了演戏给杨洁看，现在舒雨这么做就显得自然多了，令她欣慰的是，凌哲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两人并排走进了通往地下的楼梯间，这里光线非常昏暗，以至于踩着高跟鞋的舒雨好几次差点栽倒，幸亏有凌哲在旁边把持着。 “你能看清？”舒雨感觉出凌哲下楼的步伐有条不紊，她对此十分好奇。 “能。” 眼前终于有了亮光，那是几个LED灯管拼成的字，舒雨念了出来：“红雪谷？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你就知道了。” 凌哲上前一步推开大门，一股浓重的烟酒气味扑面而来，这种地方到了深夜最为热闹，纸醉金迷的氛围，让凌哲来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来第二次。这一次来仅仅是为了找人。 “你经常来这个地方？”舒雨跟着凌哲一边往深处走，一边好奇地左顾右盼。 “你认为我会喜欢这种喧嚣？” “那倒也是。”舒雨点点头。 经过热闹的舞池，凌哲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瞬间加快脚步，朝着一张摆在角落的桌子走去。 胡可和高翔面对面坐在那张方桌的两侧，正在讨论着什么，他俩谁都没有注意正在快速逼近的凌哲。 “我来了。” 胡可吓了一跳，他抬头望了望站在身旁的凌哲，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啊……凌大哥你来了。” “哼~”高翔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嘴里的香烟。 “这位是？” “舒雨。”凌哲冷冷地答道。 听到“舒雨”这两个字胡可懵住了，因为他知道舒雨和凌哲的老板之间的那点事儿。 “那我该怎么称呼？嫂子？”胡可试探着问。 “随你便。” “哦……那……凌大哥，嫂子，你俩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凌哲和舒雨坐到方桌的另外两侧，见到陌生人舒雨变得一言不发了，她平常在交际场合特别能放得开，但此时此刻却略显拘谨，因为她知道凌哲找这两个人是有严肃的事要说。 “你在电话上说，想找我们帮你办件事？” “对。” 胡可十分为难地挠了挠额头：“凌大哥，我有些话在你面前张不开嘴……” “我来替你说。”高翔猛吸一口烟，粗鲁地将烟头怼进烟灰缸里，“凌哲，你应该知道的，小胡现在的经济状况很不乐观。” “我知道。” “那我们就好说话了。”高翔点点头，“你最近也没少找他帮忙办事，以前他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 “我会付酬劳的。”凌哲没等高翔把话说完，直截了当地接受了对方将要提出的条件。 胡可和高翔面面相觑，他俩谁也没料到凌哲这么爽快。 “那就说说要干什么吧，你出多少钱？” “对于你翔哥来说，这事儿并不算难，但执行起来也不会特别容易。” 高翔眯起眼睛，凌哲称呼他“翔哥”反倒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因为从凌哲的语气中听不出与“哥”对应的恭维和尊敬。 “别绕弯子了，说吧。” “拦路劫道。酬劳五万，事成之后立马到账。”凌哲扫视一圈，包括舒雨在内的三个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 ……………… 红河大道，枫城最为宽阔的城市主干道之一，东西向贯穿全城，每天不论什么时间，红河大道上都是一幅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这一天中午时分，红河大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不过在形形色色的汽车当中，一辆通体银白的厢货车显得尤为扎眼，它的前后左右围着四辆军用装甲车，五辆车构成一个紧密的阵列，在拥堵的车流中缓缓前行。 银白色厢货车的司机显得有点焦躁，从SH园区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敢说话，此时他终于憋不住了： “丁主管，这次拉的什么货？还要您亲自监督？” “你是新来的？”坐在副驾的丁骏表情严肃地问道。 “也不算新吧，到车队半年多了。” “王队长没有教你规矩吗？” “呃……对不起丁主管，是我多嘴了，我不该多管闲事。” 焦躁的人不止司机一个，丁骏同样被这缓慢的前进速度熬得心神不宁，估计那些坐在装甲车上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有同样的感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从SH园区到城外五十公里的55号军事基地，红河大道是必经之路，他们没得选择。 这是丁骏的最后一个任务，只要把车上的药物运送到55号军事基地，他就准备向公司董事会递交辞职报告，然后带着妻儿移居其他城市——最近他内心的不安在逐渐加重，那是一种对于前景极度怀疑的不安，尽管表面上所有事物的走向都很顺利…… 也许在对于末日预言一无所知的庞大人群中，只有他嗅到了异样的气味。 在红河大道相邻街区一幢大厦的顶层，几个年轻人正拿着望远镜透过窗户观察着押运车队的动向。 “凌哲提供的情报真准，时间地点全都对上了！”高翔放下望远镜，长舒了一口气，“要是没有这些情报，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站在一旁的胡可点点头：“他肯定做了周密的计划。” “那也不至于这么准吧，就好像押运也是他负责的……难道他想黑吃黑？” “这倒不难理解，毕竟中间那辆车就是他们公司的。”胡可皱起眉头，显得特别局促不安。 高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想黑吃黑啊！？你能确定那车就是他们公司的？” “我之前跟他去马尔镇的时候，见过那样的厢货车。” “呵……越来越有意思了。”高翔讪笑起来，“小胡，你知道凌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吗？” 胡可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也挺纳闷的，他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只是不惜一切代价把车拦停，不能让它顺利抵达目的地，至于车上的货物，他好像不感兴趣。” “哼~不管他想干什么，反正我现在觉得五万块钱帮他干这一票太亏了。”高翔重新拿起望远镜，观察押运车队。 “为什么？我感觉五万块钱够意思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挣多少是多啊？” “小胡你没长脑子啊？”旁边的另一个小伙子放下望远镜，回头嘲讽道，“你没看见那辆车旁边围着啥吗？那可是艾兰的正规部队啊！咱们是在给国家使绊子！这事儿如果办不好，咱们都是要蹲大牢的！” 电话铃声响了，高翔把手机夹在脖子里：“刘贺，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瞅不着你？” “翔哥，往你西北方向看，我在一个高楼工地的塔吊上。” 高翔按照电话中的指引看向西北方：“卧槽！看到了，你怎么上去的？” “这都小菜一碟，关键是这里高，看得清楚。” “行，你的位置比我们好，早知道起爆装置让你拿去了。” “呵，翔哥，爬高爬低我没问题，至于点炮嘛……还是你亲自来吧。” “臭小子，那你帮我盯好了，目标车辆到位后立马通知我！” “快了快了！距离井盖的位置还有两百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