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回乡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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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九年过去。我在长龟山长成了半大小子，我记得我已经十六岁了。 我拿着两只飞鸟，唱着山歌，朝着长龟山下的木屋走着。到了山脚，过了小河，我停了歌声，轻手轻脚地到了木屋前。 我很快判断出，木屋来过一个女鬼，这个女鬼性情温顺，平日里喜欢茉莉花香，她离开木屋不到半小时。 臭小子，又在门前偷偷摸`摸干什么？两只鸟儿还挺大的，晚上够我们的下酒菜了。我的师傅老道闭着眼睛说。 师傅，趁着我上山采药抓鸟的空闲，又跟漂亮女鬼在一起鬼混了？我笑着走近屋里。 臭小子，你什么德行？开口闭口鬼混，你以为我老头子了，跟你一样，喜欢打情骂俏的？刚才那个女鬼让我超度她投生人间。她说人间已经不再乌烟瘴气，也不再给人戴着纸帽子游街了。 是呀，师傅。改革开放了，人也有了言论自由。重要的是，人的信仰不再规定只有一个了。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施展本领了。 你臭小子不想呆在这里来了，受不住寂寞了，是不是？老道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师傅，我怎么会嫌这里寂寞呢？我跟师傅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到过寂寞。 真的？ 我怎么能骗师傅您呢？你的法眼看看我的内心，是不是言行一致？ 哈哈哈！好！我本来想给你半年假期，让你回家去看看你的父母。然后。回到这里，我传授几手绝招，让你考核，成绩合格后，出师下山。你既然孝敬师傅，那就继续留在这里，陪着为师吧！ 不，不！师傅。我陪着师傅是不寂寞，我也乐意。但是，一晃九年过去了，我也得表示一下对我父母的孝心，是不？九年了，我还没有回去看父母一眼，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样了？ 师傅，你说，我的母亲想念我，会不会哭肿了眼睛？想起我的母亲抱着我，依依不舍，不忍脱手让你抱着我来长龟山，我心里就难受，我…… 臭小子！别给我煽情了！你打点行李，明天上路，回去看望你的父母吧！假期半年，不能延期。 师傅，您放心！我准时回来，跟着师傅学艺。我知道，学艺不精，难闯天下。 知道就好！快去把鸟儿rou弄好，炒着给我送酒。我们师徒今天晚上也好好地喝几杯。 是。我想到终于可以回家看望父母了，心里高兴。 …… 中午时分，我看见曾经的学校了。汪老师、水桶鬼、三爷、吴江、柳绿jiejie、大熊、张花、李乾，这些人，或者鬼，在我的脑海里活了起来。 我最想看到的还是汪老师。想起她，我就想起那红肚兜，想起汪老师抱着我睡觉，不停地说，小虎，别怕，我抱着你睡，别怕。 我的脚不由自主地朝着学校走去。走了几步，我停住了脚步。我想，我不能现在就去学校，那样，会被人耻笑的。 九年未归，回家的时候，不先看望自己的父母，却要先去看美女老师，村人会笑话我，父母也不好做人。虽然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汪老师也是我的父母之辈，但是，终究只是可以把老师当成父母，而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 我看了学校一眼，还是转身朝着我的家里走区。 进了家门，我看见一个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在剥着玉米棒子，我停住了脚步：心里想，我家里怎么有这样老的女人？ 妇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着我，问：你是谁？有什么事么？ 娘！我听到声音，丢下行李，跑过去，扑通跪在了地上：娘！认不出我了么？我是虎娃，我是您的儿子啊！娘！您怎么……怎么…… 虎娃？你真是我的儿子虎娃！娘抚摸着我的脸蛋：虎娃，让娘好好看看你。我的儿子虎娃？长大了？变成一个帅小子了！虎娃！真是你！儿子啊！娘想你，娘想你啊！ 谁回来了？虎娃？真是我们的儿子虎娃回来了么？父亲出来了，跑到了我身边，看着我：虎娃他娘！虎娃回来了，你怎么总是让他跪着？ 爹！儿子不孝，我给你们跪下谢罪了！ 虎娃，儿子！看我欢喜得糊涂了，我怎么不知道扶你起来呢？快起来！起来！ 虎娃，起来吧！父亲也开始扶我。 不！爹，娘！请先我给你们磕三个头，儿子不孝，应该磕头谢罪！ 儿子啊！你说什么呢？当年，又不是你撇下父母，离家出走。那是没有办法呀，你不愿离开我们，父母也舍不得离开你呀！ 娘！我知道。当时，我说不出话，但是，我很清醒。当时的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爹，娘！儿子给你们磕头了！我说着磕了三个头。父亲再扶我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快，回家。孩子他爹，去给儿子拿行李。 我去拿。我说着，掉头走了几步，拿着行李，跟着父母回到了家里。 落座后，我看见母亲跟原来比，简直判若两人了。我离开的时候，母亲腰板笔挺，现在，却身子佝偻。再看父亲，我离开的时候，黑发浓眉，现在，却白发苍苍。 爹！娘！我不孝呀！看看你们，为我担心，你们……老多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虎娃，说什么呢？九年，九年了！人能不变老么？娘又不是妖怪。母亲却笑着，看着我，眼泪流出激动的泪花。 我跟母亲说着离别之情，父亲偷偷地去做饭，炒菜了。 母亲擦点眼泪，看着我：虎娃，你越大越帅气了！真好。多谢那个道士，他真的让你长大了，还让回到了我们的身边。真好。 听着母亲的话，我不敢告诉母亲，半年后，我还会离开他们。我刚跟母亲相聚，我怎么能说离别的话？我想，还有半年的时间，以后，慢慢跟父母说。 我跟母亲说了离别后相思后，还是忍不住想打听汪老师的情况了。我看着母亲，装着很平静的样子，问：娘，汪老师还好么？ 汪老师？哪个汪老师？母亲不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