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守夜人
东城区赌场。 科尔和雷柏像两只狗，蹲守在出入赌场和地下城区入口之间的小巷里。 想要进入东城区的人都撤离这里，街上被黑色玫瑰军团的士兵占领了。 就算现在科尔想要离开这里也没办法了，出去就会被发现。 作为叛军，后果只有一种，那就是被杀。 科尔焦急地等待着守夜人的消息，可是那名守夜人迟迟不来。 雷柏不断安慰科尔要稍安勿躁，可是他自己却在这个街角步来来回回度着脚步，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按照他的计划，黑色玫瑰军团入城，西城区的大量高收入阶层开始撤回，守夜人必然捞不到钱，八千枚金币对守夜人的诱惑力足够让他杀两个人。 可是他会杀人吗？ 雷柏不停地反问自己。 他权衡着利益和风险之间的关系，不断把自己假设成守夜人，想象自己是守夜人会怎么办？ 雷柏清楚地知道那名守夜人最近欠了赌场一大笔钱，他急需钱还债。在此之前，他曾为了一千金币，把自己女儿卖给西城区一个富翁。雷柏反复告诉自己，八千金币足可以买两个人头，可即使如此，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老东西，能不能消停会儿！”科尔气急败坏道，“你在我面前，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八十九次了，我看着眼晕！”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为了……” “还不是为了钱？”科尔话刚出口，就看到那名守夜人再次出现。 “搞定！”守夜人有些得意道。 雷柏立马陪上笑脸，不过由于脸上的伤疤，让他笑的像哭，“事情办妥了？” “我办的事情，您放心。”守夜人耷拉着腰，一副奴才讨好主子的样子，“不过事情办好了，您看能不能……” 守夜人用手拍了拍空荡荡的钱袋。 “刚才给了你的两千金币呢？”科尔急问。 “小兄弟，这就不对了吧。刚才给我的是定金，咱们说的事成后还有六千金币呢。” 雷柏连忙拦下科尔，顺势塞给守夜人一把金币，“小孩子不懂事儿，您别和他一般计较。不过呢，咱们说好的，把他送进地下城区，我给您付清剩下尾款，可现在要，这不符合规矩吧。” 守夜人翻着白眼，冲着科尔啐了一口痰，一脸嫌弃道：“事情是办好了，等下全看我的眼色，不然啊，进不去是小事，我们三人的性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雷柏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科尔低着头，只顾在后面跟着。 在小巷转角后，他们再次来到这个地下城区入口。 入口是一个略显寒酸的破旧小房子，里面只摆放着简单的设施，阴暗潮湿，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刚才那两名守夜人已经不在了。 守夜人从一个小柜台后面拿出两套黑色的长袍扔给他们，“穿上这个，还保险一点。” 科尔和雷柏往身上套着守夜服。 “刚才这里的那两个人呢？”科尔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问在前面带路的守夜人。 “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守夜人领着他们进入房间中。 雷柏在中间插科打诨道:“小子，不懂就不要多问啦，出来混讲的就是道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放心，拿了钱，肯定会把你送到的。” 守夜人拍拍雷柏的肩膀，“还是雷柏懂，不过为了让你们放心，想看就去看看吧。”他向旁边的一个巨大的羊皮袋努了努嘴，科尔顺着看过去。 血迹从羊皮袋上的渗了出来，看样子里面盛放着的是尸体。 “哈哈，信的你，不用看了，死人有什么可看的。”雷柏说笑着拉着守夜人走下去。 科尔走过去，掀开羊皮袋，里面是两个人头，鲜血还很温热，看来刚死不久。 “唉，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科尔叹了一口气，紧跟着跑了过去。 在房间巨大的屏风后面，出现一条细长的通道。 通道由巨石砌成，台阶陡地如同直上直下一般。 沿途不断士兵检查，幸好那些士兵大都躲在角落里喝酒，很显然对被安排这样的工作很是不满。 尽管如此，科尔手上的刀伤还是让人发现了。 守夜人偷偷地给那名士兵口袋里塞了几十枚金币后，才凑巧蒙混过关。 科尔三人拾阶而下，台阶上因为潮湿而布满水珠，极其滑湿，即使十分小心，也数次险些滑倒。 随着逐渐下去，通道越来越平摊，并且整个空间开始大了起来，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不少。 仿佛能感觉到风吹到脸上的感觉，很难想象到在这么深的地下，还能有风的存在。 一直往前面走去，一个类似于圆形广场般巨大的空间出现。 周围用石柱支撑，在中间位置，地面上刻满了巨大的纹路，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远古花卷中的符文。 走过地面的巨大圆形符文，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黑色的雕像。 雕像用巨大的黑曜石刻成，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墓碑，三人高，两人展臂宽。 “入口在哪里？”科尔看遍了四周，没有任何洞口。 守夜人拍拍那个巨大的黑曜石，“嗨，傻小子，别找了，在这里呢。” “这个就是？”科尔发现整块黑曜石上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怎么进去？” 守夜人大笑着用匕首割开指尖，将一滴血液滴进地面的符文中。 沾血的符文开始缓缓转动起来，科尔从符文上跳开。 他看到复杂的纹路仿佛活了一样，在地面移动，交织。 而在不远处的黑曜石像是水波一般漾动，淡蓝色和黛紫色的光芒在上面交织，逐渐出现一个类似于门状的图案。 科尔睁大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虽然曾经听过这世界上还存在魔法，可是他从未见过，以为那只是传言。可是现在看到了，才发现，曾经那么遥远的东西，原来离他这么近。 “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地下城区的守夜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吗？因为都是放血放死的，我们挣得才是真正的血汗钱。”守夜人把匕首扔到科尔，“该你了。” “我？”科尔不解道。 “我的血只不过能打开这个入口，如果你想进去，就得放点血，让它认可你。”守夜人解释道：“趁着现在没人，动作快点，不然等下被人发现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雷柏突然冲着科尔一笑，转身对守夜人说：“老兄弟，这回可是麻烦您了，我马上给您那剩下的六千枚金币。” 守夜人松了口气，来到雷柏身边。 雷柏打开钱袋，里面是一堆小石子。 “雷柏，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儿不正经。”守夜人强颜笑道。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这些钱你还要吗？”雷柏把一袋小石子倒在地上。 守夜人怒道：“你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声，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没人能活……活……着……” 守夜人捂着喉咙倒在地上，他至死抓着雷柏的裤脚没有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