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魔之右手
在东城区曼斯菲尔德监狱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吵。 科尔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尝试用手链击打格雷戈里，可手脚被身下的座椅紧紧束缚住。外面的狱卒想要进来教训他一顿，被格雷戈里制止，示意他们暂时不用进来。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达克威尔家族！”科尔几乎歇斯底里般的咆哮道。 “这是一个伟大的姓氏，如同的身体内奔腾的血液，会伴随你一生。” “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父母只不过是年迈的老渔民。在我八岁那年，他们出海捕鱼遭遇了暴风雨，都死在了海上。从那之后，我被另一个渔民收养，我活这么大，就从未听过达克威尔家族！”科尔竭尽全力解释着。 他把脑袋埋进胸口，低声咆哮着：“何况，你知道的，整个诺克萨斯人都知道达克威尔家族是一个什么样的氏族，他们是魔鬼啊，我怎么可能……” 科尔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声音连他自己都不听不到了。 “你努力告诉自己说这不是真的，可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避免的。”格雷戈里把一卷案宗扔到科尔面前，上面的灰尘四起。 科尔打开案宗上的信息，上面满是他的信息。 格雷戈里抱着胳膊，轻声叙来：“在两个小时之前，我特点嘱咐人把你所有的信息都找了出来。这些信息都在无形中的把你和达克威尔家族扯上关系。” “这些都不是真的！”科尔把卷宗摔到格雷戈里脸上，“凭着这些蛛丝马迹，就像断定我的身份，我还想说你是德玛西亚派到诺克萨斯的间谍呢！” 格雷戈里把散落一地的卷宗一一捡回来，语气平淡的说：“放心，我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断定一个人的身世的。暗黑王朝握有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信息，就算你只是一个农夫，在黑色玫瑰府邸都能查到你是否偷税漏税。唯独你的信息很难查，因为有人在你十八岁那年，曾尝试把你的过去全部抹平，导致现在卷中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信息。”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问题？”科尔突然来了兴趣，“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我多少过去？” “你三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录，没人知道你的真实出身。你三岁零一个月的时，被一对渔民老夫妻子捡到并收养。他们两人老来无子，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上帝赐予他们的。所以两位老人对你极其宠爱。可在八岁时，一直对你宠爱有佳的老夫妻却突然要把你送出去，甚至数次把你一个人丢在海面上的小船上。” 格雷戈里把一张卷宗举到科尔面前，指着上面的记录念道：“深冬，有风，封海禁渔长达半月之久。两位老人数次带着幼子出海，村民皆劝之，老人疑有心事。数日后归，无幼子。众皆询问之，未果。又过数日，幼子独归，众皆称：奇之！” “当年一直宠爱你的养父母为什么要突然把你扔掉，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他们那么急切地深冬出海，就是想要甩掉你。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格雷戈里厉声逼问道。 科尔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攥的发紫。 格雷戈里把第二张卷宗伸到科尔面前，用力抬起他的头，“看看这张，上面写着你是怎么杀死你的养父母的！如果你记性不太差，应该记得，那年冬，两位老人带着你第三次出海，七日未归，众人寻之，于近海小舟寻到你，再无两老人消息。与第二年春，你被同渔村的一个瞎子收养。” “从那年起，你后来的所有的记录都被抹平了。没人知道你后面发生了什么，直到你十六岁参军那年，你的名字才再次出现在卷宗上。在军部，虽然一直表现平平常常，但是很幸运，很快进入了诺克萨斯先锋军。在那里，你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德里克！”格雷戈里刻意把最后那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科尔听到德里克的名字，眼眉往上一挑，眼睛满是愧疚之情，这更让格雷戈里断定了他的判断。 “你感觉德里克就像你的哥哥一样？”格雷戈里尝试问道。 “他是唯一无条件对你好的人，比你养父母都还要好。有时候会骂你，可是他处处护着你！包括帮你隐藏你身上的秘密。” 科尔点点头，默认了刚才的问题。 格雷戈里把另一沓卷宗扔给科尔，“这是德里克的卷宗，他和你一样，中间有被人可以涂抹的痕迹，但更能简单直接的看出来，他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发黄的卷宗上，用鹅毛笔粗略地写着关于德里克的身世。 其祖先家族为诺克萨斯创始人之一，后为世袭少将军衔数代，侍奉达克威尔家族长达百年，直至数十年前，暗黑王朝建立，才销声匿迹，无人知其家族去向。 格雷戈里解释道：“传闻，德里克家族的长子都会被赋予骑士之名，他们一生的志向就是守护达克威尔家族的后人。” “那么就是说，德里克保护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弟弟，而是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不得不做的？” 格雷戈里点头道：“你之所以进入军部，而后被以各种理由巧合被调到诺克萨斯军团先锋军，恐怕这一切都是被人可以安排。他们这样安排，不但是为了保护你，更是为了培养你吧。” 科尔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听上去阴冷了许多，“或许他们真的该失望了，我就是一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你之所以不敢杀人，或者性格自卑，可能是和你养父母有关吧。八岁的孩子被一直宠爱的父母扔到海上，这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会崩溃的。” 科尔抬起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头发披散着，苍白过分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更有几分狰狞。 “是啊，当年，他们那么慈祥，每天晚上都会来我的小房间里对我说晚安，我们会坐在屋檐下数星星……可是有一天，他们看到了我脱下衣服露出的鳞片。他们以为我是海妖遗留在人世的余孽，于是他们就想把我扔到大海中。”科尔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肩膀白皙的皮肤。 眨眼间，格雷戈里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看到科尔的皮肤开始出现颜色的变化，白净的皮肤变成紫红色，呈现鳞片状。 科尔因为痛苦发出低声咆哮声，那些鳞片状的痕迹逐渐凸起，直至出现一片片金属质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