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宿
卖菜的将摊子延伸到街上，地上一层糟烂的菜叶，出难闻的味道。 巷口还有斗狗的人，围着一群小混混在嚷着压赌注。 凯特琳是第一次走进贫民区，从前经常听父亲说贫民区极高的犯罪率和糟透了的治安，都让她对这里有着莫名的恐惧感。 那些小流氓冲着她吹着口哨，好像在色眯眯地盯着她那双白净的腿。 她都有些后悔穿着这么短的裙子了，不自在的跟在伊泽瑞尔后面。 “到底还是多远？”凯特琳不耐烦道。 伊泽瑞尔努努嘴，冲着前面的一间杂货店努了努嘴，“吶，那就是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儿吗？早知道我就不找你借宿了。”凯特琳看到杂货店里走出来老板娘模样的女人正招待着客人，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伊泽瑞尔是孤儿，每年的贫困生补助都给他。 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我是不是孤儿和你借不借宿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我现在住在你家算什么事儿啊。” “原来你是想和我单独住一起呀……”伊泽瑞尔一副恍然大悟样子。 “不是，谁想要和你单独在一起！”凯特琳被气的想哭。 “千万别哭，好像我真的欺负了你。”伊泽瑞尔吐了吐舌头，朝着那家杂货店走去。 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他突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迎上那名中年妇女，像极了讨好人的小猴子。 “婶婶，今天提前放学了，今天店里怎么样？” 婶婶正在收拾几个瓦罐，看到伊泽瑞尔走过来，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双手撑着腰站起来：“回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个罐子搬进去把，你叔叔出去应酬客人，现在还没回来呢。” 伊泽瑞尔将身上的那个袋子递给婶婶，用力挪动着瓦罐的，罐子在他略显瘦小的身材衬托下，显得极其庞大。 婶婶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看着他费劲搬着，心里有些不忍的，“累了就歇歇，都怨你叔叔，天天参加应酬，本应该都是他的活计，咱们娘俩又没什么力气，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 但想到自己丈夫终归还是伊泽瑞尔的叔叔，在自己侄子面前说孩子的叔叔有些不好，于是又说：“算了，算了，你叔叔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呢，就是结婚后就变懒了，虽然不喝酒赌牌，但他一点家里的活计都不知道替我分担，全都是我自己做的，这些熬出来我容易吗？辛辛苦苦养大你们兄弟两个人，现在又供着你们表弟上学，幸好你父母每年还接济点，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呢。” 伊泽瑞尔在旁边听着婶婶的唠叨，边默默地搬着瓦罐。 看到伊泽瑞尔不说话，婶婶摆摆手，“算了，算了，说那些都没用的。你书包里这些瓶瓶罐罐都是什么呀，叮当哐啷的，你堂弟伊格纳西奥的书包里可都是魔法教科书，还有练习题，你也要好好学习的，不要辜负我们对你们两人的期望啊，等您们考上高级魔法师，我就再也不用愁了。” 伊泽瑞尔听着婶婶的唠叨，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干着活。 他知道婶婶最近刚过三十六岁生日，脸上的皱纹的都悄悄地显现出来，头每天还不时地掉上一把。 其实以前也有，但是女人一过三十六，就开始关注这些小细节，越是关注，好像从前一直不在意的东西都凸现出来。 按照叔叔的说法，这叫女人的更年期，于是这半年来，为了躲开婶婶的牢sao，时不时就找借口说要出去应酬客户，其实都是在隔着三条街的那个小酒吧里闲聊。 伊泽瑞尔看到婶婶正打开一个黑色的瓶子，正是那瓶“男性专用药”，还不时往瓶子里看着，竟然凑到鼻尖嗅了嗅，“好像啊，是不是香水呢。” 他急忙从婶婶手里把书包抢回来：“婶婶，这些都是学校里老师叫我们做的魔法药品，都是试验品，不能乱动的。” “好吧，不乱动，不乱动，还给你，我不懂你们经常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是什么。”婶婶还给伊泽瑞尔的瓶子，回味着刚才的味道，低声嘀咕着“这种味道怎么好像在你叔叔身上闻到过，唉，人老了，脑袋越来越不好用了……” 伊泽瑞尔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下面，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咱们店门口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儿，脑袋是不是有点不好用，这么毒的太阳，在外面傻站了半天了。”婶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几个西瓜籽儿，放在嘴边嗑着。 伊泽瑞尔突然想起来凯特琳还等着自己呢，急忙跑出去将凯特琳叫进来。 “婶婶，她是我同学，最近家里人有事儿出城去了，想来咱们家借宿几天。” 凯特琳点点头，她同样也跟着伊泽瑞尔叫婶婶。 婶婶看到凯特琳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脚上的那双做工细致的小鹿皮靴，急忙把手中的瓜子扔到背后。急忙走过来，亲昵地牵住凯特琳的手，好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几乎快将凯特琳的身家世问清了。 “最近父母出城做什么？”婶婶关切的问道。 “他们啊……最近城外不是……” “最近城外出来好多野兽，他们父母也是魔法师，跟着骑士团出城执行任务去了。”伊泽瑞尔看到凯特琳吱吱呜呜的差点露馅，急忙插嘴道。 “伊泽瑞尔，进去切点水果去，随便插嘴不不礼貌的。”婶婶板着脸说。 凯特琳看到伊泽瑞尔偷偷地吐了吐舌头，钻进厨房，屁股还特意朝着她扭了扭。 婶婶背对着伊泽瑞尔，所以看不到。 “他们都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呀？” “都是中级的。”凯特琳看到伊泽瑞尔的搞笑的样子，于是也放松下来了。 “哦，都是中级魔法师啊，不过虽然不是高级法师，但是也算是衣食不愁了，和我们家伊格纳西奥还算比较般配的。”婶婶小声嘀咕着。 “婶婶你说什么呢？”凯特琳没听到婶婶在嘀咕啥。 “没事儿，没事儿，对了，你和我们家的伊泽瑞尔是同学，那也一定见过我们家的伊格纳西奥吧。” “伊格纳西奥？” “对啊，他也在你们学校，是伊泽瑞尔的堂弟。” “我不太熟，可能是我们旁边的精英班的吧。” 婶婶听到精英班，笑得合不拢嘴，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于是抿着嘴道：“恩恩，有机会可以让你们见见面，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呢。” “给，只有西瓜，凑合着吃吧。”伊泽瑞尔端出来一盘西瓜，冷着脸放到桌子上。 “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婶婶一遍训着伊泽瑞尔，一边站起身来，“我去做饭，你们先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