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颓然
诺克萨斯帝都位于山上，冬季的风很大。 即使阳光很好，但是打在身上还是很冷。 伯纳姆·达克威尔即使穿着披风，但还是被风吹的咳起来。 “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天冷了。”杜·克卡奥劝道。 伯纳姆·达克威尔推开杜·克卡奥的手，低声道：“我只是怕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将军！——”杜·克卡奥不知道伯纳姆是怎么了，为什么接连出这种感叹。 伯纳姆·达克威尔活动了一下身子，边走边对杜·克卡奥说：“杜，你从小就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别人不知道我的病情有多重，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杜·克卡奥知道伯纳姆重生后强势归来，虽然表面上的打败了乐芙兰，再次登上诺克萨斯权力的至高处。 可是在那次战争中，他和小魔王布兰克生过一次血战，那次血战差点杀死他。 虽然他活过来了，但是身上的伤势却也留下来了。 这些年每到冬天，达克威尔的病情都在加重。 “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把你安排在这里吗？”伯纳姆说。 “我想将军是想要磨练我的性格吧，让我不要忘记乐芙兰倒下的教训，然后更加尽全力保护这个国家，保护这个保守灾难的城邦。”杜·克卡奥说。 伯纳姆摇摇头。 “难道不是吗？”杜·克卡奥猜不到伯纳姆的意图。 “其实我是想让你在这里等一个人。”伯纳姆说。 “等一个人？”克卡奥问。 在这里能等到谁？因为常年不修缮，这里一片荒凉，周围连个民宅都没有。平时平民根本不会来这里，最多就是几个淘气的孩子在附近跑动。 但是他随后想到一个人。 “难道将军在等乐芙兰？”克卡奥不确定地问道，这是黑色玫瑰的府邸，只有它的主人才可能会来看一眼。 难道这么多年不修缮，一直维持着原貌，就是为了等自己的敌人？ “是啊，虽然我们对外宣称乐芙兰引罪自杀了，可是你应该最清楚，她根本没有死，我们曾经也找过她，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伯纳姆说：“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在这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杜·克卡奥想起了当年在打败乐芙兰之后，伯纳姆在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对克卡奥说过的一句话——她比我更善于治国。 他本来以为伯纳姆只是说说，可是没想到伯纳姆竟然真的在等乐芙兰。 “将军，我们这些年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实力也在逐步上升。”杜·克卡奥说。 “不用敷衍我的，比起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成长，我们的成长度太慢了。”伯纳姆打断了杜·克卡奥的敷衍，直接说道：“我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将军，那么多血雨腥风我们都扛过来了，您怎么可能……”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这些年来，我不断锻炼恺朗，可是他的性格真的不适合这个王位。”伯纳姆谈到恺朗，语气中满是无奈。 关于****的事情，臣子们私下里早已讨论过。虽然达克威尔家族有不少青年才俊，但是他们都认为同样拥有着魔之右手的恺朗是****的不二人选。 伯纳姆现在突然对克卡奥谈论****的问题，他不禁紧张起来。 “将军，这件事儿讨论还尚早，我们已经派人前往德玛西亚，他们肯定会有所收获。当年是那群人复活了你，他们同样也应该有办法治好你的病。”杜·克卡奥低声道。 这件事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杜·克卡奥对于达克威尔家族正在不断为伯纳姆四处寻医治病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你不知道那群是什么人？八成是没希望的，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个适合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伯纳姆·达克威尔说道。 “难道殿下不想传给恺朗？那将军想传位给家族中哪位后生？”杜·克卡奥尝试性问道。 但是伯纳姆却摇摇头。 “难道将军不想采用世袭制？”杜·克卡奥想到这种可能性，且不提一直提倡民主的艾欧尼亚，但是诺克萨斯北方的邻国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他们都在之前放弃了世袭制。 “我生在整个国家，看着这个国家经历过衰败，也经历过强盛，看过了繁华，也看过战争给这座城市带来过苦难。现在，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想为整个生活了一声的城邦做点事情。”伯纳姆沉声道，声音里满是沧桑与眷恋。 杜·克卡奥知道伯纳姆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根本不会改变。 “将军难道在等乐芙兰？” “可能吧，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伯纳姆苦笑道：“很多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历史的巨轮从不会可怜我们这些凡人的感受，无论息怒哀乐，它只会按照自己的轨迹往前面滚动……” 伯纳姆长叹一声说：“我自己走走，你别跟着我了。” 杜·克卡奥看着伯纳姆·达克威尔一个人走远，他第一次看到伯纳姆的背影多了几分消瘦和落寞。 此时，塞恩带着士兵来到杜·克卡奥为他们安排的旅店。 等到安排妥当，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来到帝都，看到外面繁华的夜市，纷纷跑出去了。 他们这次回帝都主要是觐见达克威尔将军，所以塞恩也并没有再往军部跑。 晚上，塞恩却突然收到一张请柬。 原来是军部中有不少是塞恩在诺克萨斯军团时的下属，他们早已退役，并且在帝都中捞得一份差事，小日子混的风生水起，虽然谈不上什么地位的，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图个清闲自在。 现在塞恩回帝都，曾经在一块共生死的兄弟们几人找了一处酒楼，想要再次聚聚。 塞恩也不好推辞，只好前往赴宴。 等到塞恩安排好其他事宜，赶到酒宴的时候，几名曾经一起战斗的兄弟都已经喝了不少了。 塞恩看到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心中多了一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