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哥哥？
伊泽瑞尔看着伊丽莎白呼吸逐渐平静下来，眼睛比起来，像是安静的睡熟了。 虽然一分钟才呼吸四五次，身体温度也很低，但是好歹稳定到一个平衡状态。 伤口大都愈合完好，愈合好的伤口极其细嫩，像是新生婴儿的肌肤。 伊泽瑞尔想挣脱她的手，但是试了几次，伊丽莎白握得更紧了。 于是他放弃了，就盘坐在伊丽莎白身边，眼睛却看向房间别处。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了？”尼德霍格说，“或许你在感到恶心……” “什么害怕？什么恶心？你想说什么？” 尼德霍格走到伊丽莎白身边，身后轻抚她的额头。 “你别动她！”伊泽瑞尔推开尼德霍格，像只护雏鸡的老母鸡。 尼德霍格把手抽回去，然后把手藏在硕大的长衫中，“她睡熟的样子像个瓷娃娃，但是生理状况就像个人形的大蜥蜴，断掉的胳膊腿可以再长出来，受伤严重时，会进入休眠期，心跳频率和冬眠的冷血动物一般，体温也低的吓人……” “你能不能闭嘴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伊泽瑞尔怒道。 “不是吗？”尼德霍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喃喃道：“你之前还说什么——要死就死的彻底一点，这种伤人心的话是你说的吧，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不是在想，站在你面前的人其实就是一只大蜥蜴，你曾经见过她浑身长满鳞片的样子，看到她全身鳞化成龙的光景，难道你不恶心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我们两者的关系。那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就想，她已经死了，我可以不用在乎她是伊丽莎白还是海洋亚龙，我也不用在乎她是人类，还是满身鳞片颧骨高耸的龙类。可是她又跳出来，对我说：你还没死啊，我怎么敢死？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那岂不是太孤单了。这种酸掉牙，只在言情小说中出现的词句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伊泽瑞尔有些慌了。 “你还喜欢她？” “……”伊泽瑞尔没想到尼德霍格会问这个问题，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刚才犹豫了一点零三秒，看来不是真心话。”尼德霍格从怀中掏出一块秒表说。 “啊擦嘞，你从哪儿弄来的秒表……” 尼德霍格握着秒表，说：“不要注意秒表，注意重点！你看，你平时做决定的时间都会在零点七秒左右，但是这一次你竟然犹豫了一点三秒，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在犹豫，犹豫什么呢？肯定是在想什么人，不然在这么一个大美女面前又怎么会犹豫呢。” “没有，我什么都没在想！”伊泽瑞尔斩钉截铁。 尼德霍格再次把秒表拿到伊泽瑞尔面前，上面清楚地显示oo:o3。 “什么意思？” “说明你又在说谎呀……” “呀呀呸的，你是不是找事儿啊！” 尼德霍格把嘴里棒棒糖拿出来，清了清嗓子，说：“你平时做抉择时，最快的度是零点五秒，而你这次却是零点三秒，那么就是说，你在我提问之前，就已经猜要问的问题。所以你才能这么快的回答，那么两个问题结合在一起，得出了一个终极大问题，就是在刚刚，你心里在想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做决定还要你来管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抉择需要多长时间。” 尼德霍格指了指伊泽瑞尔的胸口，说：“你这里还有谁？谁还住在你心里？” 伊泽瑞尔一把将尼德霍格的手打走，“你今天突然出现，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去把我同学救了好不好，救救亚索师兄和凯瑟琳！而不是在这里拿着一个秒表抽风！” “好吧，好吧，不要生气嘛，我可是你哥哥哎，你对我这么大呼小叫的，我很伤心，真的，心都碎了，你听到没，噼里啪啦，稀里哗啦，铛铛锵锵……” “你能不能滚啊！” “好吧，作为哥哥，当然要尽可能满足弟弟的所有要求嘛……”尼德霍格打了一个响指，门外的大雨戛然而止，阳光落进来，温暖如春。 刚才一直下雨，天色阴沉看不出时间，原来已经天亮了。 暖色的阳光落在伊丽莎白白净的脸上，略略地增了一些血色。 “天亮了？”伊泽瑞尔看着外面不时路过的行人，“我们已经走出了异界空间？” “没有什么能困住你的，只要你想握有权力，你就是全世界的王！”尼德霍格像狂热的教徒，高声吟诵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天天抽风，小心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尼德霍格也不反驳，而后踢踏着木屐走出房间，伸了伸懒腰，摘了一片院子里种的薄荷叶，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喂，你真的要走？”伊泽瑞尔追出来。 “还有什么事儿吗？”尼德霍格回身。 伊泽瑞尔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能帮我救出亚索和凯瑟琳吗？还有我的同学，虽然他们平时不太喜欢我，但他们人还是挺不错的，你这么强大，能不能救救他们？” “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伊泽瑞尔急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做白衣天使，但是这次算我求你的好不好，你看我，这半年我遇到很多难题，也没麻烦您，对吧，你说要做我哥哥，那就是我哥哥吧，我也没反驳啊，刚才我差点死了，也没麻烦您，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们啊，这一切和他们都没关系的……” 尼德霍格突然弯下腰，咯咯地冷笑道：“对啊，弟弟，你自己快死的时候都不愿求我，但是你为了那些所谓的同学们，竟然低声下气的求我，真有趣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一次性救那么多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很难很难的，但我真的找不到别的帮手了。”伊泽瑞尔不断说着对不起。 尼德霍格没有回答伊泽瑞尔的话，疯疯癫癫地踢着木屐跳出院门，将口袋里的所有棒棒糖扔向身后，贪吃的小孩子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