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布置潜伏
王小良正在大街上紧紧地着王太田、王太林两兄弟,想从中看出什么蹊跷来。这个人呀就是好事,当发现有什么好看的,或者弄不明白的事就想,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王小良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呐?他也是食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呀! 另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见到过王家兄弟年轻时的照片,没有理理由不去了解一下王家七十年前的事情,谁叫他是一个写网文的呐! 王太林说:“自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三日晚始,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肃清上海外围国民党残敌后,开始发起市区总攻战。 此时,“军统”上海特务头目毛森,即于是日晚率保警一总队驻守黄浦江西岸,以策应青年军罗泽闿部渡过黄浦江,进驻浦西市区布防,又调集原在市中心的保警二总队及装甲车队驰援徐家汇防线。” “是呀!”王太田说,“我们一定要……” 当日上午十时许,国民党上海市特务头子毛森的秘书应志春电告陆大公,局长有要事约见。 当陆大公奉命来到局长室时,毛森让正在帮他接听电话的女接线员潘雅出门回避。 于是,毛森看接急匆匆进来的陆大公:“请坐!” 毛森很客气地将陆让到沙发上,大公于是只有连连说:“不,不客气!” 毛森坐下开口道:“台湾援兵来不了了,我们还是要撤退,所以想请大公兄出任代局长一职,与共产党方面办理移交事宜,请即刻办公”,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两年后我还要回来的……” 在如此忙乱布防中,时间来到了五月二十四日,也就是说毛森在上海的最后一天。 当日,正好轮到马凤仙上中班。按照当年警局规定,有线股中班接班时间是下午一点,休息一小时后才上接线台工作。马凤仙与另一位女接线员周顺娟正在休息时,电讯科长芦建广打电话到有线股要求另派一位接线员去局长室接听电话。 股长陶祖扬接完电话后问马、周两位道:“哪一个愿到局长室去听电话?”马、周都不响。陶祖扬便说:“周顺娟,你去!” 周回答说:“我不去,看见毛森有些吓。” 于是陶祖扬又对马凤仙说:“马凤仙,你去!” 马也同样答道:“我看见毛森也怕,我也不去。” 这时,陶祖扬有点发脾气了:“你也不去,她也不去,那谁去呢?等一会儿芦科长恐怕又要来催了。”于是命令马凤仙道:“你去吧!” 这下马凤仙没辙了,只得随陶祖扬去了毛森办公室。 当马凤仙战战兢兢地走进局长室后才发现,所谓的接听电话,就是当电话铃响时,将听筒拎起,问明是哪里打来后,再递给毛森接听。毛森办公桌上的电话有六七部之多,因战事吃紧,当时打入电话之频繁,连接惯电话的马凤仙在刚开始接听时,居然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部电话铃声在响,让人特别为难。 约在下午三点钟时,马凤仙同事、时任译电室组长的张根余也随应志春来到了局长室。这个张根余抗战期间曾任国民政府军委会军令部电讯总队分队长,是个编译密电码的高手,时任总务处长的叶文照则是张在电讯总队时的上司。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当毛森在二十四日那天准备布置潜伏电台时,经叶引荐,张根余被带进了局长室。 应志春在将一本密码本交给张根余同时,还向他介绍了同在局长室的政治处情报科股长萨君彦。萨是职业特工,专事电台收发报工作,他向应志春打听电台何时可以到位。 在旁的毛森答道:“以后会有人来同你们联系的。” 当应志春和萨君彦退出局长室后,毛森:“张根余同志,你留下。命令你在两小时内编制一正一副两本密码本。” “是!”张根余答到。 过了一大会,当张根余将赶制出来的这两本密码本交到毛森办公桌上时,毛森将其中一本装入了自己衣袋,另一本则交张自己保存,看来他对刚才应志春给的那本密电码的安全性是不信任的。 到了晚上七点,本该是马凤仙下班时间,于是她向毛森请求道:“我要下班回去了。” 毛森没答应,说道:“现在电话很忙,你再帮忙听一会儿吧!” 原来,此时解放军已突破了保警总队在徐家汇一带的防线,大、中队长死伤过半,而在其后布防的交警总队又见死不救,以致弹药补给送不上去,死伤兵员运不下来,打进打出毛森处的电话都与战况有关。 于是,毛森向汤恩伯求援,汤回复道:“我也抽不出兵力支援,你应苦撑下去,逐次抵抗!”于是毛森只得严令下属节节抵抗,逐渐向市中心区撤退。最后汤恩伯向毛森摊牌道:“我将转移位置,可能失去联络,到时你可与警备司令陈大庆联系……” 此时王太林和王小良等人正在准备接收工作,人人忙忙碌碌。 就在这时,刑警处打来电话,向毛森请示,关在总局拘留所里的那几个人如何处置,毛森回复道:“统统开脱!” 时任保安处长的军统特工黄炳炎在接到毛森这一命令后,即把关押在拘留所内的共产党员沈鼎发和因起义失败而被捕的国民党军人聂闻远等九人就地枪杀。 当晚,拘留所里响起的砰砰枪声,烈士遗体横七竖八,真是惨不忍睹。 到了晚上八点许,马凤仙又向毛森请求道:“家中有小孩要喂奶,我要回去了!” “小马女士,陆大公已下令将宵禁时间提前到了晚上七点,七点过后,市民就不能在马路上通行了,若让军警撞见没有通行证者,是要被开枪射杀的。”毛森答道,“我现在已把全警局大权都交给陆大公了。”
毛森说完,就打电话将陆叫来:“你带小马去我的办公室。” “是!”陆大公来了一个立正。 因心中惦记着不知生死的家人,马凤仙急得哭了起来,于是陆大公说:“请你去电讯科休息,因为在那里值夜班的都是男警员,人多胆壮。” 于是,马凤仙就在电讯科的小休息室里度过了难眠之夜。第二天凌晨,当她匆匆走出警局大楼时,发现人行道上已静静躺满激战一夜后刚入梦乡的解放军官兵,除了在警局门口担任警戒的哨兵外,竟无一官一兵越大门一步。 此时,毛森正在屋子里打着转,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发生是陈大庆打的。毛森心明眼亮:“你火速赶往位于虹口的淞沪警备司令部集合。” 这时,王太林已经花五百大洋买了一警局个分局的官,以便更好地协助潘人民开展工作。 于是,毛森就带着三名随从匆忙逃离了福州路警局大楼。 几乎与毛森撤离同时,一位化名徐旭的地下党员带领王太林等人赶来。 徐旭受中共上海局情报系统负责人吴克坚委派,已秘密进驻警局大楼,协助陆大公指挥全市警察维持治安,这位“徐旭”真名叫吕云荪。 据当日晚值夜班的电讯科警员回忆,毛森在撤退途中,曾用虹口某警察分局的电话同福州路总局联系过。当他得知中共方面已派徐旭驻局指挥时,便要求与他直接通话,毛森开口便称:“我是毛森,我现在走了,在警局的人员希望你照应照应……” 一个从出道开始就一直与共产党玩着“猫捉老鼠”生死游戏的老牌国民党特工,居然会在败退上海前与“老冤家”主动通话,从情理上讲,确乎匪夷所思,但从毛森对陆大公讲,自己两年后还要回来的这句话来分析,就不难理解了。 其时国民党政权虽然已退守海岛,不过,包括毛森在内的这些国民党要员却心存幻想,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反攻大陆,所以希冀借与中共方面平稳交接的机会,让潜伏人员获得暂时喘息,以便卷土重来。 此时此刻,王小良正同王太田、王太林等人潜入国民党上海警察局,准备着策反和接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