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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五十九回 决战城下

    “陷阵营”开始发力,开始发威。

    高顺所创的“陷阵营”并不只是针对军阵,同样为如此境地准备着。

    盾牌在被传递,盾牌在被集中,大约了集聚了百人的军势,这些人缓缓推向典韦。

    高顺已经勉力支撑了,觑见此机,向典韦刺过一矛之后,退入阵势中。

    典韦看着这个密集的阵势,哈哈大笑,说道:“高顺,难道你想仗着人多,来击败我吗?”典韦说完,持戟劈斩向当前的盾牌。

    持盾的军卒力不能及,盾牌被一击而破,典韦正待上前一步,突入其中,横扫众军,突脚下似乎被人一勾,似有滑动趋势。

    典韦低头一看,才见不知何时,在自己脚底下,被放置了不少绳索,此刻正有一索拉扯着自己的小腿。

    典韦大怒,如此阴损的战法,岂是大将所能为之?

    顺势劈断了绳索,典韦正待上前扑杀高顺,此刻迎面从盾牌中伸出不少长矛刺向自己的身体。

    典韦大骇!

    若是来自同一方向,自己自然不惧,可是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前方上下左右皆有长矛刺来,这如何是好?

    典韦退了一步,挥舞起双戟,砸向盾牌。

    盾牌在典韦一击下,便告破碎,虽然如此,但对方军势没有后退,反而趁机将典韦围拢在其中。

    典韦持双戟狂砍,不少的盾牌毁在戟下,可就在此刻,典韦身侧左右前方皆有刀、矛袭来,典韦一时不能挡架,便又退一步。

    看典韦又退一步之后,高顺令人继续围拢典韦,其余人者则是前去阻挡曹军军势攻入城中。

    典韦狐疑看着缓缓移动的阵势,一时间想不出破解之法来。

    自己是可以破盾杀敌,但在自己破了一面盾牌之后,便会有不少的兵器刺向自己,典韦忖着,在这一刻是可以砍杀被破盾牌的士卒。可那样一来,自己将陷入三面攻击中,自己止有双手,防备了左右,抵御不了脚下、前方;抵御了脚下、前方,又防备不了左右攻击,这真是很麻烦。

    战局似乎在典韦的意料之外,典韦不敢亲身犯险,突入阵中。这其中既有典韦不想受伤的原因,同时也有高顺麾下“陷阵营”不惧生死,直面攻击典韦的缘故。

    典韦突速退几步,高顺见之,一时不明所以,见典韦忽疾步上前,跳跃起来,怒喝着从上往下砸将下来的时候,高顺恍然大悟,急道:“保持阵型,不要慌乱!”

    高顺环顾侧视间,见在己身旁的军士皆紧紧依靠在一起,盯向典韦,以待落下攻击,惟有自己持长矛,单独站在边上,高顺有些郝然,又有一些欣慰,“陷阵营”之名,今日始,当闻名于世哉。

    典韦的雷霆一击,狠狠砸在阵型中,两面被踏踩的盾牌瞬间一顿,沉了下去。

    高顺虽然看不见底下的士卒,但也知道这两名兵卒应该受创颇重,不能战了。

    高顺持长矛刺击典韦,典韦一手挥舞着大戟劈砍着周围的士卒,一手来接高顺的长矛。

    如此境地,其实对典韦很不利,可典韦依仗着己身武勇,硬是站稳了脚跟,与高顺以及众“陷阵营”兵卒相斗。典韦势如猛虎,一时间,高顺麾下“陷阵营”不能挡,陷入慌乱中。

    高顺长矛被典韦所架,遂回矛复击,缠住典韦的一臂,使得典韦不能尽力杀敌。

    典韦怒吼着,咆哮着,手中的大戟接连斩杀数人,正待继续砍杀高顺“陷阵营”兵卒,突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典韦又惊又怒,知又踏入绳索中,被敌所牵引着了。

    此时身边全是高顺将卒,典韦无暇顾及这些,强行拖扯着往后退去,在身后曹军兵卒的援助之下,方才脱身。

    典韦持双戟狠狠盯着高顺,心中怒火万丈,只想把高顺撕碎。

    典韦虽然如此想着,却再也不敢只身冒险,刚刚那一刻,自己差点被拉倒,形势非常凶险,若非自己力猛,那些兵卒力不能及,这才让自己得以逃脱,不然可能已经被乱刀砍死在地了。

    高顺、典韦两将对峙着,两人麾下的军卒同样相互逼视着,却不敢肆意上前厮杀。

    之后,曹军在典韦沉下心来之后,慢慢向着城中攻入。

    而高顺依仗着“陷阵营”,与曹军反复争夺着城门,不放典韦突入猛进,两军在这里陷入胶着中。

    徐盛、廖化、许褚三人接到高顺命令之后,向着城外杀去。

    徐盛、廖化两人因所对阵的曹军本是侧翼,非是主攻军伍,得以迅速出击,向着吕布骑军靠拢。

    而许褚本来就向下城作战,此刻得高顺之令后,火速率虎卫向城下杀去。

    许褚之勇,曹军中无一将可敌,再说现在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将皆不在此,许褚冲杀了一阵,便已经突破曹军重围,向着吕布所在杀去。

    三将刚走,曹cao又令其余军卒来攻城,此时三门仅有少量人马驻守,不能挡之,只得派人前来高顺求援。

    高顺闻之,知中了曹cao之计,遂有弃城而走之意。在此之前,自己也是无奈之极,难道还能看着主公吕布率的骑军被围歼,而不去救援吗?

    心中暗暗道着,前来救援的骑军反而被援救,这实在令人有些苦涩。

    曹cao实在太过强势,此时的吕布军势非是其敌。

    高顺速令“陷阵营”缓缓后退,穿街市,奔东门而去。

    高顺又令左右,突出重围,告知主公吕布奉高已不可守,只有撤兵一途可行。

    看着数十骑分向南、北两门而去,高顺知道时间有限,不容自己考虑得失,乃放弃城门,以弓矢为中军,以长戟手为后军压阵,抵御着典韦不间断的突袭。

    所幸“陷阵营”令行禁止,在高顺的指挥之下,毫无慌乱之感,在典韦率军逼迫之下,缓缓退去。

    吕布率八百骑迎向对面来军,对阵相冲之下,无数的曹军骑卒坠落下马来,吕布穿阵而过,回首八百骑,见竟无一人被击落下马,吕布大笑之,率军向着吕玲绮而来。

    吕玲绮此刻已经又集拢起千余骑卒,与吕布汇合之后,正待杀向身后两军,此时忽听闻有人喊道:“曹军攻入城中了!”

    吕布以及众人顺势看去,果然见曹cao大军蜂拥而入,城内的抵抗非常微弱,瞬息间就有“曹”字旗帜竖立在城头之上。

    吕布心中一沉,环顾左右,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吕布言道:“如此一来,…”

    吕布话还没有说完,便有声音传来,“主公,褚率军前来救援!”

    众人顺着声音看向来处,便见许褚带领着数千人马正在赶来。

    “徐盛率军来了…”陈宫叹息着说道,众人转首望向另外一处,果然见徐盛同样率着数千人正在赶往这里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吕布皱眉,看着退缩中的曹cao军势,在那里廖化持刀骑一马,也率着数千人马正在赶来。

    许褚近前,抱拳一礼,不待他说话,吕布问道:“高顺何在?”

    许褚回道:“末将不知。”

    徐盛近前代为回答道:“中郎将正对曹cao大军,此时应该也在退兵中。”

    吕布问道:“文向,你见高顺一军否?”

    徐盛从陈宫、柳毅等人的脸上看过去,见其都是一脸沮丧之意,不敢妄测,乃道:“中郎将见主公有被合围之虞,乃令吾等出城救援,此刻中郎将身在何处,末将实在不知。”

    吕布叹了声,见廖化上前来参拜,虚扶了一下,开口言道:“事已至此,奉高已不可留,不过在此之前,当与曹cao一战!”

    陈宫上前谏言道:“主公,我军兵少,非现在曹军之敌手。”

    吕布罢手,乜视曹军结阵处,接着说道:“高顺一军去向不明,此时无论如何,当与曹cao一战,不为别的,就为高顺赢得一些时间,以求能够脱城而出。”

    听闻吕布如此言语,众将慨而慷之,齐齐抱拳说道:“谨遵主公之命,当与曹cao大战一场!”

    吕布颔首点头,侧顾陈宫言道:“公台,非是某不听谏言,实乃曹cao兵势太盛,若不能就此抑制,我青州势必步奉高后尘,沦为曹cao所有!”

    吕布如此一番言论,惊煞陈宫,若是其他人等讲出如此之语来,陈宫不惊,可这是温侯吕布啊,他现在竟然能够想到这些了。

    陈宫怎知吕布经过彭城、徐州等战,至取得青州之后,心中雄心高涨,所思所虑都是这些事项。

    其中得益于陈宫、陈翎、诸葛瑾三人良多,有陈宫从军,吕布可以不必多费心思来决定行止,自有陈宫打点一切;有诸葛瑾为长史,青州所有事宜皆井井有条,无须自己cao心;有陈翎这样一个奇思妙想之辈在侧,吕布的眼界开阔了很多,至少现在的倭国事宜,自己也会略略关注一番。

    如此一来,随着时间推移,吕布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虽然武勇是不可缺失的,但其他的也很重要,譬如诸葛连弩,譬如海港,自己的骑军本来是不能够这般顺利建立起来,但恰恰在青州这样一个不产出马匹的地方,吕布自己建起了一支骑军,这都得益于海航的通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趁着曹cao大军四散各处,袭击向其中军大帐之下是为最佳。

    吕布乃令道:“仲康,这一次,某意欲汝为主力,文向、元俭为你侧翼,直取曹cao本阵!”

    许褚听闻,激动万分,上前抱拳喊道:“必不负重托,主公,请看褚斩下曹贼的首级罢!”

    徐盛、廖化两将随后向吕布抱拳施礼,跟随许褚而去。

    看着三将分率本部人马向着曹cao大军而去,吕布回首看向陈宫、吕玲绮等人说道:“汝等就跟随某直取曹cao本阵!”

    陈宫、吕玲绮两人一拱手,一抱拳,随后上马,等待吕布出战。

    看着柳毅,吕布言道:“子奕,汝随后跟进!”

    柳毅抱拳施礼退下,前去整束己本人马,以待征战。

    看着吕布挟军而来,曹cao脸上动容,言道:“奉孝,吕布此举难道是想…”

    郭嘉深窥吕布军势,见吕布及其帐下文武皆斗志昂扬,不复败军之相,乃开口言道:“众志成城,主公,此一战是吕布与我军夺志之役,我军胜,青州垂手可得,若吕布军胜,若想取青州,难矣。”郭嘉有些落寞,喃喃道:“主公,这是一场殊死较量,胜出者虽非王者,但以势征战天下,无不克,主公,慎之!”

    曹cao听闻郭嘉之言,乃号令曹军整备阵势,以待吕布进攻。

    吕布军势少,止有一万余,而曹cao军除去现在攻入城中的军伍之外,还有近三万。如此对阵,对吕布一军相当不利,而对曹cao一方来说,以逸待劳之下,相当的合算。

    许褚率虎卫突袭,向着曹cao大军而去。

    左右是徐盛、廖化两军,同时奔跑起来,持戟攻向曹cao大军。

    吕布率二千余骑军从侧面绕过去,准备直取曹cao后阵。

    ……

    陈翎、管亥两人帅军至奉高之时,眼前是一片宁静,城池上竖立的乃是曹军旗帜。

    军势前面是曹军在收敛双方军卒的尸身,见陈翎、管亥两人帅大军至,竟然毫无畏惧之意,继续努力扒拉、搬抗着。

    陈翎叹了声说道:“我们来迟了!”

    管亥无语,陈翎恨声令道:“将张绣押上来!”

    不一会,军卒押着张绣来至陈翎面前,陈翎令左右强令张绣跪下。

    陈翎指着眼前还未消除的大战之后惨象,向着张绣言道:“对此,建忠将军,宣威侯,你有何话要说?”

    看着收敛尸体中的曹军杂役,张绣强忍着屈辱感,哈哈一笑,说道:“子仪,你又未曾问过于我。”张绣言下之意,你不问,我就不说。

    陈翎怒视张绣,见其毫无畏惧之意,乃令左右将张绣扶起,上前为其拂拭着灰尘,呵呵笑言道:“不错,我没有问及此间事宜,不是你的错!”陈翎说完,狠狠一拳击打在张绣腹部,看着他痛苦的模样,陈翎接着说道:“当时此地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你能告诉我吗,宣威侯,张将军?”

    “咳…”张绣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些痛楚之后,才叹声说道:“子仪,当时一战异常惨烈,温侯吕布…”

    陈翎急切说道:“我家主公怎么样了?”

    张绣见陈翎着急的模样,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还能怎样,那匹夫接连斩杀曹公帐下三员偏裨将,徐晃徐公明上前阻截,为其一击,伤了手臂,割裂胸膛,差点当场就阵亡,于禁、曹洪、我三人同上前,这才抵住了吕布攻势。”

    张绣看陈翎缓下情绪来,继续说道:“吕布之勇非一人能挡,我身经百战,从未见过如此恶战。吕布之勇已不似凡人,我师曾经言过,世上若出现此种人,那他距离…”

    陈翎阻住张绣说下去,问道:“其他人呢?”

    张绣挺立起来,说道:“什么其他人,当时我自顾已不暇,怎么可能去看别人战斗。”

    看着陈翎跃跃欲试准备再给自己一拳,张绣瞬间转换说道:“且慢!子仪,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看着陈翎已经擎起手臂来,张绣叹了声道:“对面一个女将也甚为厉害,李典并我部将胡车儿两人合战她一人,竟然败阵下来!”

    陈翎追问道:“然后呢?”

    张绣接着说道:“吕布帐下多为勇猛之将,死命冲突之下,曹公退避三舍,不敢战,就在如此情况之下,许褚许仲康,率他麾下士卒突进,曹公帐下谋士常林护主心切,持剑相向,为许褚生裂而死。”张绣说着,张开戴着枷锁的双臂,似是抓住什么东西,往两边一扯,口中还配着声音道:“嘶…,就是如此这般,把人给撕了。”

    陈翎不耐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张绣有些尴尬的张开双臂,说道:“还有什么?人都死了,两瓣了,还有什么?”

    见陈翎脸上怒意浮起,张绣呵呵一乐,说道:“子仪,不是我说你,我待在山中跟子龙、还有来自蜀地的那小子在一起习武,这两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加上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师,…”

    陈翎拍拍张绣肩膀,以示同情,然后厉声说道:“你堂堂侯爷,如此作为是否有损朝廷威仪?”

    张绣笑脸中带着一丝落寞,说道:“朝廷,呵呵…”

    叹了声,张绣继续说道:“幸得典韦赶到,截下了许褚,两人大战,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非是凡人所能办到啊!”

    不等陈翎催逼,张绣接着说道:“此战伤亡甚众,曹纯、曹休两人随后赶至,全为吕玲绮一人所败,自此除去曹仁、曹洪、曹公之外,曹氏家族内竟无一人能敌温侯吕布之女吕玲绮!呵呵…”

    “呵呵…”张绣上前靠近陈翎,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你说可笑不可笑,曹氏竟然无一人能敌一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