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九十八回 黎阳之战
初升的阳光照射在陈翎的盔甲上,泛出绚丽的色彩,透过棱镜陈翎清楚地看见曹军正在向着邺城方向前进。 这是单筒望远镜,陈震终于在建安三年制造出这种简易的望远镜,令陈翎哭笑不得的同时,亦感每一件超越时代之物的出现,都非常不容易。 在记忆中,是在琅邪开港之时,自己偶然提起过此物。当时由于没有玻璃制品,单筒望远镜只不过是一个妄想,时至现在,在青州各项事务蓬勃发展,所有前置之物都具备的情况下,单筒望远镜终于不孚众望出世了。 这是一具宝物,可类比吕布之赤兔,翼德、云长的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念念有词中,陈翎臆想着这单筒望远镜起码能够为自己提供开拓视野的功效。 在加上自己不时练习着的之术,一外一内相应衬之下,曹cao派遣至邺城的兵员将领在自己面前一览无遗。 此次领兵前来援助于禁的大将应是曹洪,其帐下大将有自徐州回来的袁术降将张勋,袁绍降将朱灵,以及夏侯氏新锐骁将夏侯德、夏侯尚两人,其谋士军师是田丰、许攸等。 这支三万余的援军,基本上就是由原来袁绍降臣加上曹氏、夏侯氏亲族大将构成。 兖州南方为孙策所压迫,曹cao退守谯县,其捉襟见肘之势已显露无疑。 此等境地之下,换成陈翎来部署各地将员臣佐,亦不能面面俱到,迟早会因战事四起而崩盘。 据此,陈翎心中暗道着,于此将曹洪这一军势击破,至少能令于禁心生孤悬于外的紧迫感,而不至于依然坐守邺城之中,让自己有种无从下手的颓败之意。 在镜中曹军缓缓行着,他们排列成数行沿着官道向邺城前进。 周围寂静的环境令曹军中的将领心生警惕,透过窥镜陈翎见着一儒袍雅士端坐在战马之上,向左右观察。 不知是田丰还是许攸,陈翎心中暗忖着,这一战最大的敌人就是此两人。 田丰不必去说,智算无双之人,曹cao曾在官渡之战后,夸奖其“向使绍用田别驾计,尚未可知也。” 而许攸此人,却亦非是昏聩平庸之辈。 官渡之战中,袁绍用许攸与田丰、荀谌两人为己之谋主,审配、逢纪统军事,相较之下,可以看出,就算是以审配、逢纪两人之智,在袁绍心目中尚且不能与许攸相比,可见一斑。 在这平原地带,若是想埋伏其中,袭击敌军,其实很难。 毕竟现在只是刚刚进入五月份,数万的军势,步卒、骑士、战马都需隐蔽安置好,否则为敌所见之后,只会增加围剿的难度。 没有进入埋伏之地内,就为敌所见,曹洪可选退兵回陈留或强突出去,进入邺城。 这两项选择在陈翎看来,皆非最佳。 惟有曹洪所帅一军为己全灭之后,方能凭此攻入邺城,或者擒拿下大将与曹cao交换自家妻儿。 遥遥听得一声从行进着的曹军中传来,陈翎听不甚清,不过一会儿之后,曹性报来,言道:“曹军中有人喊着,看破我军埋伏了。” 陈翎讶然失笑,对着曹性说道:“兵不厌诈,此乃是曹军将领的诈言。”陈翎说着同时,伏躺着的身躯稍微一转,向着旁边的诸军以及还在行进中的曹军一指,接着说道:“性公,你看若是曹洪真的看见了我军,岂有不停驻下来,谨慎以待?” 话刚一说完,就见曹性一脸的无奈,陈翎恍然大悟,乃道:“时机不到,且等片刻。” 曹性也是积年老将了,曹军是否真的看破埋伏,他应有所得,此次过来求问,只是为了探询陈翎是否打算就此攻之。 曹性闻听陈翎之言后,微微一笑,向着陈翎一抱拳,便匍匐着离开了。 看着曹性回原地去后,陈翎拿单筒望远镜窥探曹军。 在镜中陈翎看到这时有一人从旁连弩手手中取过一连弩,架上箭矢之后,便向着前面的麦田中就射击了过来。 陈翎暗道一声要遭,果不其然,就在此刻,那数十支毫无目的箭矢刚一脱离连弩机括,在他的面前麦穗就是一阵的摇动。 那曹军小校吃惊之下,呵斥着左右持连弩向那里攒射出去。 陈翎看向曹洪,见其还骑着战马在行进中,心中暗叹一声,只差一刻,曹洪就将踏入埋伏之地。 在己方埋伏兵卒惨叫呼喊起来的同时,陈翎迅捷向左右下令,大军齐出,攻向曹军! 随着陈翎的令下,鼓声顿起,四方八分的传扬出去。 陈翎倾听着,数个埋伏地方在此一号令声中,相应的传来了战鼓之声,之后,在顷刻前还是寂静无声的平原之上,站立起了无数军卒,前赴后继的冲向曹军。 这是偷袭,这是围歼。 周泰、颜良、柳毅、公孙羽、张郃五将各帅本部军马从四面合围上去。 张勋在前,朱灵在后,夏侯德、夏侯尚两人伴随曹洪而进,在声势浩大的进攻声中,五将迅速停住脚步,号令群军士排兵列阵,欲迎战陈翎一军。 曹洪所帅军马本来就不多,成长蛇阵般的行进中,如何能够号令至三军中? 就在陈翎掩军麾杀之际,在前的张勋,在后的朱灵,分别迎上了周泰、张郃两员大将。而在中军的曹洪,则是引一哨骑军纵马奔向颜良。 随着近前埋伏连弩手射杀射伤了无数的曹军兵卒之后,陈翎一军与曹洪一势两方军势胶着缠斗在一起。 张勋迎战周泰,张勋本是袁术帐下大将,其统兵能力在武勇之上,遇上了周泰这样一员猛将,纵骑突入其中,巨剑挥劈过处,留下抵挡自己的数百曹军兵卒的尸身之后来到张勋面前。 张勋脸色煞白,提着长枪暗忖着道,这匹夫敦是了得! 后顾混乱成一片的战局,张勋心知自己若是不上前缠住周泰,说不得今日这一战便会因自己的溃逃开始而落败。 狠咬牙,张勋提枪纵马上前,来战周泰。 从投曹公以来,自己寸功未立,想不到今日竟然遇上了这么一将,张勋心中说不出的无奈。 长枪前搠,淋漓尽致的发挥出十成本事,张勋有些慨然,若是往日有此般…
张勋刚刚念及此,就见周泰骑马奔驰而过,自己手中的长枪不能抵,巨震颤抖中,手掌犹如被碾过一般,净是麻痹痛楚之感。 对面周泰见之,赞许言道:“既能接我一招,来将可报上名来,好让我录功进爵。” 张勋闻之大怒! 不言不语,不顾现在双手毫无感觉,持长枪再次袭向周泰。 周泰轻哼一声,单手擎剑,驰马侧过张勋之时,狠狠的斩落下去。 此一击自己势必不能敌之! 张勋见之大骇,不顾一切的从坐骑上跳将下来,正欲向前奔走之时,身后传来马蹄声,张勋知是周泰来赶自己,暗道一声休矣,便感觉自己如同腾云驾雾般的凌空而起。 周泰单手擒拿住张勋,哈哈大笑一声,言道:“张勋,昔日在寿春之时,我亦曾见过于你,不过当时的你是袁公路麾下大将,自然不会记得于我。” 张勋听得周泰所言,心中一动,停住无谓的挣扎,恭声言道:“原来周将军记得于我,既是熟人,能否…?”张勋说道这里,很是尬尴的看觑向周泰,自己现在若同小儿一般为周泰提坠在手掌之中,往日的大将军气度早已烟消云散了。 就着马势驱散了曹军兵卒,周泰放下张勋,俯瞰着他言道:“张将军现在为我所擒,”周泰说着的同时,手指张勋溃逃中的前军,接着说道:“是否可以约束来降?” 张勋孤零零的站在周泰面前,苦笑一声,抱拳言道:“周将军,非是小将不肯俯就,曹公帐下诸将出征在外,其家属…” 周泰听到此处,已明白张勋所言何事,乃点头言道:“既然这般,我亦不强求。”周泰说着令左右将张勋绑缚起来。 张勋见之,感恩戴德没有挣扎之意,顺从的听任周泰麾下兵卒把自己绑起来。 周泰心中暗忖着,前军既破,那么… 周泰展望向曹洪中、后军处,见两厢厮杀中,没有停歇的可能。周泰见此,正欲挥起巨剑逐杀张勋败兵之时,便听得张勋向他言道:“子廉军中余者不足凭,惟有元皓、子远两人为曹公依为心腹,实乃是足智多谋之辈,周将军不如就此…”张勋含笑看向周泰,指指隐藏在中军处的两儒者言道着。 周泰奇之,问询张勋说道:“张将军你不肯归降于我军,为何又将田丰、许攸两人的下落告诉我知晓?”周泰怀着鄙视之意,很是不屑着说道。 张勋叹息了一声解说道:“不敢欺瞒周将军,我与他俩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田丰还则罢了,但许攸此人依仗着与曹公有旧,整日作威作福,欺压我等,我等敢怒不敢言,特此告知,只是勋心中有一些不平之意罢了。” 周泰听得张勋之言,心中半信半疑中,帅军驰马向曹洪中军而去。 不管张勋其言是真是假,若能擒住田丰、许攸两人,足以换回子仪的妻儿,也就毋需为攻邺劳心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