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三十五回 挑灯夜战
话说马超与张辽两人一战,不仅引来战斗中的兵卒来观看,亦引来了曹cao以及濮阳城中沮授等人的瞩目。 就在张辽与马超相斗三十合之时,曹cao不顾安危,移中军落于马超身后为其助威。 而沮授同样不敢示弱,大开城门,整肃军列从城中鱼贯而出,令城中尽起火烛,照亮此一片空间,其中颇有挑灯夜战的意味。 原本见城门洞开,跃跃欲试将提兵相向的曹军,在曹cao罢手间俱垂下武具,在曹cao身侧拱卫。 一天的征战,将卒皆疲惫,惟有据高楼之上的沮授一军悠闲无比,此乃以逸待劳,若是就此想攻入城中去,正好中了沮授之计谋。 如此,趁着马超与张辽相争之时,军卒轮流饱食一顿之后,再行进击才为上策。 这般思虑着,曹cao抬头观看起马超与张辽一战来。 未久,就在马超与张辽的猛烈拼搏声中,曹cao皱眉看觑间,问询向侍候在侧的徐晃,言道:“公明,以你观之,孟起或能胜彼?” 徐晃恭敬的抱拳低垂下脑袋,向着曹cao禀陈言道:“张辽久战,身形看似挥洒如意,实则不能持久。”徐晃说道此处,见曹cao不明自己所言,乃接着解说道:“主公所言中的,马超现在虽然暂处下风,但只需撑过张辽这一段猛攻,之后便可力擒抑或斩杀张辽。” 曹cao点点头,令徐晃上前向张辽、马超喝话,将卒皆疲,待休息过后再来一战。 徐晃暗叹一声,接命而去。 徐盛吐血之际,自己只得攢紧了手中的大斧,望着他败阵而归,俱因有言在先,徐盛他真的接下了自己的三合攻击。 仿似是有所彻悟,徐晃从徐盛身上看到了一种拼搏精神,就算自己食言,他徐盛亦无所畏惧,只想承接下来自己的攻击。 三合之后,徐盛很惨,整个人身形不成模样,如同被浸泡在血水中一般,他挣扎着从地上努力爬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坐骑,之后是生是死徐晃并不知晓。 自己已经拦截下来欲想上前割下他首级的部从了,自此他是生是死,已经与自己无碍了。 听得徐晃传来自曹cao的口谕,正与张辽缠斗中的马超几疑自己听错,挡了张辽一击之后,问向阵后的徐晃说道:“曹公命我暂歇,且等稍后再与张辽交战?!” 近观张辽手臂微微颤抖,徐晃知晓张辽已至强弩之末,只需给马超片刻时间,便能擒拿或斩杀了此将,但此刻有些朦胧预见的徐晃只是沉稳的点点头,一脸的萧瑟可惜、可叹意味。 如此,在马超一脸的无奈,张辽一脸死里逃生的劫后庆幸中,两将罢战,约定稍作歇息之后,再来一战。 不言马超,却是张辽为沮授命人接入城中之后,卜一进城内,张辽就从灰影上摔落了下来! 此一战,耗尽了张辽的精气神,在两方大军面前,张辽不敢露出半丝不妥之貌来,但待进入城中之后,张辽他实在熬不住了,双眼发暗,整个人昏昏欲睡,本来轻松惬意的武器破天戈提在手中亦感沉重非常,力所不能举也。 左右见之皆惊,纷纷扑上前去,低声连连唤道:“将军,将军…” 在朦胧中,张辽听得左右的唤喊之声,可无奈自己好似没有了魂魄一般,只是迷糊的回应了一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将张辽扶下去休息,此一消息报至沮授处,令他蹙眉不已。 陈翎在侧,叹息不言。 张辽已尽力一战,能得脱身,只为曹cao欲想在众军面前将张辽击败,于后麾军掩杀过来。 现在的张辽诚为军中之神,若是见他败战,士气受此打击可想而知。 待到那时,此起彼伏曹cao借势一鼓作气攻入濮阳城中,亦也无不可能。 而与此同时,张辽是在之前,或在之后为马超所败,在曹cao看来,其中区别的很大,现在曹cao可以趁机将养军力,以免长久的战斗消耗尽了兵卒的力气,彷如现在的张辽一般。 张辽已经与马超约定挑灯夜战,若是不出战,对己方军势的打击,虽然不似张辽为马超击败那样大,但却亦非小。 而现在张辽陷入昏睡之中,依陈翎看来,此刻的张辽不宜出战马超,那样与送死一般无二。 同时,此事涉及一员大将的声誉,若是不叫醒他,今后张辽他还能令行禁止指挥大军为战么? 出言无信,与败阵、败退入城中不一样,前者为他人所鄙视,后者为他人所敬佩,就算不能敌,亦会出战迎敌,此乃英雄才能为之。 如此,陈翎真的很想叫醒张辽,可念及现在伤兵满营,城中止有能战之将,陈翎就有些踌躇了。 廖化、夏侯恩两人是自己携带回来的,随后是驼着徐盛的伤残战马为守将吕岱所见,方才开启城门救回城内。 鲜于辅、鲜于银父子两人,几乎耗尽全部战力骑卒,却不能有所进展,亦在徐盛回城之后不久退还。 鲜于银扶着满身箭矢的父亲蹒跚的进入殿中,他的双目之中全是怨恨的表情,沮授却视而不见,只是向着鲜于辅淡然的说了一声道:“有劳将军!”之后,便令人扶下去休息。 鲜于辅临走之时,回顾沮授言道:“本将竭尽全力却不能破曹cao一军,甚愧!…”终于憋忍不住,鲜于辅一口血喷涌而出。 之后气息低微的他在其子鲜于银的急切唤喊声中惊醒过来,一把抓住鲜于银的手臂断断续续着言道:“吾儿,该回去了…,回边塞去罢,在这中原之地,…非是我等捷儿厮杀的好去处…” 仿佛是遗言,又仿似是恳求,鲜于辅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呆呆愣愣的看觑向沮授。 就在沮授微微颔首间,仿似是放下了无数心事的鲜于辅含笑而逝。 随着战事转进,濮阳城池将陷入旷日时久的大战中,鲜于辅早已预见,故而为其子求情,放鲜于银归边塞去。 这本来是一件父慈子孝的事情,父亲为了儿子付出了生命,儿子为承继香火黯然离开战乱之地,活着回家乡去。
但在鲜于辅一死之后,鲜于银这个原本肆意纵情的小将,在片刻间就仿似长大了一般,放下所有的牵挂,向着沮授抱拳言道:“家父既死,末将别无所求,只想令部曲扶柩归,好使不必尸骨无存。” “至于末将我自己,”鲜于银恨声言道:“只有在为父报仇雪恨之后,方才会回渔阳去!” 沮授摇头,不言不语就这么走了出去,留下陷入悲楚苦痛中的鲜于银一人在此间。 沮授行不走远,便听得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沮授暗叹一声,如此一鲜于银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啊! 当所有的将校不是归来,就是战死沙场之时,陈翎久久不见曹性其人,心中难免生出这一次曹性不幸遇难,最终壮烈阵亡了? 忙于担心张辽一事,曹性一事便为陈翎所淡忘。 时至所有部曲都得由自己亲身cao劳之刻,陈翎这才又思及曹性起来,默默想道,曹性这一员战将,虽然不堪大用,但若是有他在,现在的自己就不必这么忙碌,而是可以清闲的思虑其他之事。 夏侯恩所受之伤没什么大碍,只是缘由是为典韦掀翻在地,无地自容,不敢来见陈翎罢了。 但他怎知晓,在现在的陈翎心目中,早已想起他,夏侯恩在原来的一段征途中,遇上赵云都敢上前拼杀的勇气,果然不是凡人能够办到的,确是神将也! 将他视为天人,敬为神灵般的陈翎若是见他安然无事,怎是一个欣喜若狂能够表达出来的? 随着暮色降临,濮阳城下一片灯火照明,双方的兵卒现在彼此无碍,有些喧闹之相。 曹cao、沮授两人都未曾出言禁止,稍待片刻,就得拼命厮杀,现在他们能够放松下来将养气力,比之严肃军律,号令不得喧哗什么的,能够战胜对方,夺取城池,或者大败其军,此一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提! 稍待片刻,曹cao使典韦护卫自己,使夏侯惇为大将,使曹仁为右翼,使徐晃为左翼,令马超上前出阵搦战城中张辽。 三通鼓声之后,马超一身劲装排阵而出,坐于绝影之上的他,显露在两军面前。 在马超度马策行间,无数的军卒瞩目于他,在如此之多人的看顾下,马超挺枪纵马,立于阵前,向着沮授一军喝道:“张辽快出!” 沮授在门旗下回顾众将道:“马超不减主公之勇!” 众将听得沮授之言,一时间皆陷入默言之中,只为此刻张辽… 见张辽久久不出,又见沮授以下诸人脸色难堪,马超心中愠怒,向前行了数步,又喝了一声道:“张辽何在?难道你不敢与我一战?” 听得马超如此厉声喝骂,站于沮授身后阴影处的许褚心中恼怒,推开众人来至沮授面前,正待请求出战马超,便见一人纵马而出,迟迟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