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百九十六回 魏延冲阵
太史慈军势雄健,浩浩荡荡,铺陈在大地上,一眼望过去有无边无际之感。 鲜甲铁枪一人在前,迎面缓缓而来,魏延如临大敌,用力驱使着战马疾速奔驰起来,大刀在他手中紧紧握着。 脸庞的微风鼓动起自己发毛,铁盔有些闷热,魏延心中有些烦躁,在距离太史慈约一丈之地时,向他大声怒喝着,挥刀竖斩而下。 马速甚急,看似够不到太史慈的这一刀,恰在两将两马相交错而过时临头劈落下去。 原本双目微眯的太史慈,见着来刀,沉着叱咤一声,长枪向前一挺,就接住了魏延兜头一击,感受着魏延这一刀,太史慈清叱一声,长枪一搅动,将魏延的大刀向外牵引了出去。 魏延坐立不稳,身体左右摆动,与太史慈背对而驰,努力稳住身形之时,便听得身后传来太史慈淡淡的话语声,魏延听他说道:“你非我之敌,投降罢,饶你不死!” “呵呵…” “呸!” 无尽的敌卒面前,魏延无暇去理会的太史慈的话语,只是纵马向前驰出,踏阵而进。 身体侧顾,大刀朝斜前方斩杀过来,如同铁犁一般碾压过,留下一地的死尸,魏延仗刀前突,在这大军中孤身单斗,而在他身后的众军,在努力拼命厮杀追赶上来,魏延杀的太快,也突的太猛,前后被截断了。 斩杀校尉十数人,小卒无数,穿过一阵,魏延稍微歇息了一下,喘了一口气,马势缓了下来。 “嗖嗖”的声响中,魏延拨开当面射来的箭矢,一挺手中的大刀,继续驱马大进,战斗方才刚刚开始,自己还不能松懈。 “去死吧!…”马蹄声如雷鸣,魏延仿似是一支离弦之箭,要破开眼前的军阵,不屈不挠的继续突袭冲突前进。 “扑通…”一阵人仰马翻,魏延没有停下脚步,踩着敌卒的身躯前进,大刀在他手中纵横开阔,杀遍周围敌军,无一能挡者。 “嗬嗬…”气喘不定,魏延的心中仿佛蕴藏着一座火山,他全力挺进,突进一阵,杀穿一阵,直至当他纵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之时,魏延这才发现他透阵而过了。 拨马而回,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副胶着战斗中的画面,无数的军卒在相互厮杀,而在这片沙场上,最为显眼的一处,便是太史慈拥兵一处,面对数倍己敌的那一团。 太史慈他没有像自己独呈威风,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冲阵,而是聚拢的一大片的兵卒在逐步消灭自己的兵卒。 或许在他的身旁周遭是有着数倍他的己方军势,但在其他地方,魏延所见到的是,自己的所布列下来的阵势各个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不能这样,魏延暗暗道着,自己还须借众人之力,将孙策的兵势拖延在此地,不能将这一支军势葬送在这里。 勒马扬蹄嘶鸣,魏延咆哮了一声,高举着手中的大刀,仿似在他身后有千军万马一般,驱马前击,重新杀入战团中去。 这一次没有初次冲阵那般容易,魏延刚刚冲过一阵,便感觉到自己彷如深陷泥潭中不能自拔,前后左右皆是敌军,他们的兵刃无情的斩向自己,他们的箭矢觑空就偷射自己,他们组成数个小型阵式,在四面八方合拢过来。 居于敌阵中心的魏延心中焦虑,知晓非是敌突兀强劲起来了,而是自己经由一夜大战,此前又是一番冲击,体内的力气消耗过巨,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境地。 人都这样了,坐骑亦是如此,感觉不到坐骑从容的步伐,只感到一路颠簸,左右摇晃,这战马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心中忧愤非常,魏延奋勇向前斩落,破开一条血路之后,来到追随他陷在敌阵中的一小小军势里。 这是他的亲卫一部,原本人数有三百余,如今仅只有百人左右,心中一痛,魏延暗吁一口气后,沉声喝道:“随某来!”说完这句话,魏延身先士卒,一人一骑向着战局的中心杀了过去。 有兵有将才为一军,此前魏延与那太史慈交手一合之后迅速向前突去,众人追赶不及,难免会陷入兵无主将,人心惶惶的境地。 竭力追赶中,初时还能见着魏延的背影,待魏延穿阵而过,敌阵后没有了厮杀声,众人心中各个都有不安情绪。待等魏延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心情鼓励着他们,使得他们在魏延的话语之后立即齐声答道:“诺!”然后士气大振的跟着魏延身后冲袭了上去。 魏延知晓这些部从的折损,或大或小是缘由自己,太史慈的名声在外,自己亦有所耳闻,原以为他的武勇应该与自己在伯仲间,不像经过那一合交战,彻底让自己明白过来,确如太史慈他所言,自己真非其敌手。 有些错愕,有些吃惊,意料中的事情出现了反复令得魏延失却了平时镇静,他一人一骑只顾猛突杀入,在他人看来或许是彰显他的武勇,但魏延自己的心中,他知晓这是因惧怕太史慈随后追杀过来,才这般。 非其之敌,惶恐中,魏延竭力厮杀,一方面是消除对太史慈的恐惧,另外一方面,在他的心底不无逃之夭夭的想法。 可想到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兼聚拢起所有兵势方有一战之力,魏延这才重新杀入战团。 在如今一人一骑冲杀在前的魏延心底,他想的是在太史慈全歼他一军之前,尽力救出更多的兵卒,然后转道进入成德东面的囤粮之地,以待结局战事如何,再窥机而动。 太史慈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魏延排列在前沿的阵势,然后率军大进。 这些兵卒在对面一员战将的调动之下,继续与自己鏖战着,太史慈数次想斩杀了此人,再麾军掩杀过来,歼灭此一军。然那将倒是不凡,数次被自己赶上,而又数次接了一招后便逃遁了去,再次出现之时,太史慈便见他躲在阵后继续指挥为战。 太史慈呵呵冷笑不已,不再他他放在心上,专注于屠戮敌军一事上。
雷铜是悍勇之将,然若是武艺更在自己之上的魏延也不能力敌太史慈,自己上去那也是不能敌,且太史慈几次追击自己,更是让雷铜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真非他太史慈的对手。 如今魏延在太史慈的身后厮杀,那么自己只需继续压阵抵御住太史慈,这场战斗未必没有胜出的可能。 不能尽窥敌军几何的雷铜至此还在想着战胜太史慈,他没有想到这对于此刻的魏延一军来说,若能逃脱一半以上兵卒已算是邀天大幸了。 啼声雷动,喊杀震天,在这一片大地上,双方兵卒加起来约有五万人,厮杀在一起。 旌旗转动,忽而出现在这里,忽而出现在那边,双方自开战初,本来有些阵势的军伍,现在变的混乱起来,敌我胶着在一起。 片刻之前,在战场上的一地,你方刚刚斩杀了一伍的兵卒,接着冲出来另外一什人马,将还在庆幸活下来的敌卒斩杀一尽;然后又出现一尉刚刚倒下,死不瞑目兵卒的袍泽,围拢上来,将这支人马屠戮一尽。 时间慢慢在推移,魏延一军开始显露出不支之势,早已经来到身后的纪灵看着眼前的战局,喃喃自语道:“我是杀向太史慈,还是助魏延一臂之力?” 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着漏洞,纪灵自嘲了一声,用力把握住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着身后不到三千的残军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只是默默看着,并没有就此出击。 似乎纪灵他还想等待一下,等等看战局究竟如何了才发力一搏,以求得最大的功名。 “啊!”一凄惨的临死喊叫声传遍敌我双方的耳中,众人心生寒意,各自皆退一步。 王基抹了一把溅射到脸上血水,爬出陷坑,躺倒在大地上,哈哈大笑着,这是喜悦的声音,这是自豪的笑声,董袭的性命,到他死时王基都不知晓,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王基舒畅张狂大笑。 此人既能为黄盖所遣来战自己,在江东应该算是一个有名有号的人物,他或许不能与黄盖这样的大将相比,但对于面前军势的士气打击非小。 敌消我涨,毋需多说,自己能支撑的时间会多出不少来。 稍微一会,王基便站立起身来,提枪向着黄盖那般喝道:“还有谁?还有谁敢来一战?!” 王基只不过是一员小将,他只不过是被张辽所宠溺的爱将,算不得什么大将,听得王基这般的喝话,黄盖在心伤失了董袭之际,亦不禁动怒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听从吕范的谏言,而是号令三军齐上,想一鼓攻下王基所在的据点。 王基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向自己展示着他在做大战准备,可就在他不急不迫间,让黄盖明晓了一件事,在此人身后随时都有可能会来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