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昭阳

    不一会我们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巷子口，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庙宇，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在张罗买东西卖小商贩，吆喝的脸红脖子粗，互相攀比着彼此的货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风格各异的华服公子,举止风流地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环肥燕瘦的女子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挑担赶路的，驾车送货的，妓院招揽客人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一口一个大爷，她们身上浓郁的胭脂水粉味让我有些头疼，不知道怎地就把这男人都迷得颠三倒四，这京城的夜色真是繁华。

    我四处张望着，也许是每日都带在宫里，这一出来，倒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看见那商铺卖的小玩意儿，便凑过去询问用途，不一会儿我便揣了一兜东西，我正寻思着再给青璃带些什么东西。

    “我看您才是我的小祖宗，您这边买着，我在屁股后面给你掏银子，这把你带出来没落下什么好，倒是我弄了个人才两空。”

    “反正都是那人的钱财，不花白不花。”这别人的钱花起来倒是不痛不痒的。

    “店家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阿凉，你饿不饿，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不如我们找个饭馆吃个便饭，等着主子和合欢，听说这醉欢楼的厨子比宫中御膳房做的还要出色几分，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也来此地用膳，他们悬挂的这块匾据说还是皇上亲自题写。”

    “嗯，也好，我也有几分饿了，就依了你。”

    “两位客官里面请，看样子是头回来吧，我们醉欢楼的菜品只要二位客官品尝过，那绝对是流连忘返......”。

    醉欢楼共五重，金碧辉煌，以上等紫檀木为材，楼顶纯金雕琢的金龙欲展翅翱翔，玉凤面朝正北，口含银铃。楼内以各种奇珍异宝为饰，璀璨夺目，正中央是和田玉打造的舞台，四面被清水环绕，清香袅袅，舞女翩翩起舞。店里充斥着划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的声音，好不热闹。

    当听到我让小二把店里头招牌菜各来一份的时候，佛葵看我的眼神才温和些。

    我往左边看去，有一群人聚集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我便直了直身子，才看见那边有一个说书人，一身布衣，络腮大胡子，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一手折扇，另一手握拍岸的板，讲到精彩之处，两眼便瞪得圆鼓鼓的，倒不像个文化人。

    “当今天下三分，迤逦，西夏和我们大聖朝，话说在这迤逦之前还有一个朝代，那朝代的皇上在年幼的时候并不得宠，他父皇恐于邻国的势力，便将他送到邻国当了质子，这邻国有个公主邵阳，性格刁蛮却也不失纯真善良，邵阳有个贴身侍卫，是从小一起陪伴她长大的，侍卫视她为生命。在昭阳六岁那年，意外落水，得质子相救，此后，她发誓非质子不嫁，可人们并没有当真，只当那是小儿的玩笑，等到昭阳及笄之年，便偷偷将那质子放走，此后，昭阳一心痴痴等那人来娶，可她等来的不是质子的提亲，而是那国的千兵万马，昭阳始终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便质问那人为何如此，那人却冷血的说他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如今看在那日的恩情，便饶她一条命，昭阳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撕成了碎片，她说，若要攻破这城，不如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那质子倒也无情，举剑便向昭阳的心房刺去，昭阳闭上了眼睛，可是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她睁开眼睛，发现他挡在她身前，他看到她流泪，想要伸手擦掉昭阳的泪水，可是却没了力气，他说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在落水了，我没法再救你了。昭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爱错了人，她哭得更厉害了，身子不停地颤动，昭阳问他，为何瞒她那么久，男子却没了回应，昭阳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走出皇宫，她想着她还要留着这贱命为他报仇，数月后，那质子离奇死亡，有人怀疑是昭阳公主，但却无从证实，后来迤逦族的建立者趁国家动乱，便一举夺宫，披上黄袍，故事到此便结束了。“

    “那昭阳公主的下落哪？”座间不知是谁向那听书人问道。

    “这......老身也不知道，昭阳公主的下落千百种人有千百种说法，这要各位听官自己去悟了。”说完那人便收拾包袱就要离开。

    “喂，你这个人昨日刚来，今日说走便走，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只见那店家将他拦在门口，不予放行。

    “老身每到一处地方，便只待一天，只讲这一个故事，昨日的住宿费用，用今日我所赚来的抵了便可。”

    “哎，你这个老头，太不把我们当一回儿事了吧，来人，把这老头给我绑起来，不教训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完，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猛汉，**上身，来势汹汹。

    “慢着，店家您看这些银两够吗？”说着我便将佛葵揣在怀里仅剩余的一点银两也掏空了，佛葵满眼怨愤的看着我，估计她恨不得将我连皮带rou的拔下来煮了吃。

    “这还算那么点意思，你们都撤了吧，放他了。”店家掂量掂量钱袋，还将那银子放在嘴里咬咬，生怕吃了亏。

    “多谢姑娘相救，老身无以为报，在此给姑娘鞠一躬”。

    “我只想问老人家一个问题，就当抵了这恩情。”

    “姑娘请说，只要老身知道，便绝不隐瞒。”

    “那昭阳公主最后去了哪里？”

    “这.......老身刚才已经回答过了，这千百中眼里昭阳公主就有千百种下场。不如这样，老身看与姑娘颇有缘分，就将这随身携带的玉佩赐予姑娘，以后若还能见面，姑娘便可以向老身提一要求，到时候老身决不推辞。“

    “那老人家可是那昭阳公主的故人。”

    “故人？算不上，倒是算的上一个可怜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阿凉，你说这这昭阳公主倒也可怜，因为自己不想干的人，毁了自己的国，害了最爱自己的人，我要是那昭阳公主，必将那邻国质子千刀万剐，白白死了倒是太过可惜。

    “有什么可怜的，只怪她自己愚钝，才害了自己，害了身边的人。”

    “对了，我的银子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怨你，没事儿当什么大善人，我看那人不学无术，像个江湖骗子，还送你一个破玉佩，那种玉佩街上一捡一大把，有什么稀罕的，刚才的丧财之痛，我一定要报，看招。”说着便向我身上挠痒痒，她可知道我是最怕痒的，最后，我连连求饶。

    “阿凉，我可想死你了！”，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身子被束缚的紧紧地，快要不能呼吸了，我定眼一看，冒冒失失的，不正是那日与我送别的合欢，怎么，多日不见，消瘦成这番模样。

    “合欢，怎么只有你，主子哪？”，佛葵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有点眼色，我们正沉浸在姐妹相别多日的感慨中，不偏不倚倒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刚才只顾和阿凉叙旧了，主子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三人从醉欢楼出来，又步行了几里路，便到了一个地方，外面是小小的院子，有几枝竹子在院外栽着，院口还放着一个罩满了绿油油的苔藓的花坛，坛边立着两三个破旧的紫泥花盆，乱蓬蓬长着些野草，沿铺满石子的路走向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