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休想弃战
“哥，踢他腿！”牧雪疾呼道。 少不凡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不会用他根本不会用的腿技。他不知道牧雪是什么意思。可是王通已经误会了，忙考虑着防守下盘。 少不凡窃准他拳头变慢的瞬间，一把抓着他的右臂，将他往后拉扯，并在对方用力的时候松开手。巧妙的运用了太极拳以柔克刚的要领。王通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后仰去。少不凡深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忙送出一拳，打在王通腹部，王通往后倒坐在地。 少不凡见好就收，朝王通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说：“学长，不打不相识。” 王通没有理会他，站起身一把揪着他的外衣，狠狠地说：“还没完呢！” “喂！”牧雪一声呵斥，令王通刚挥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牧雪指着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蛮横，摔倒就输了，不是吗？” 王通凝眉道：“我什么时候和他定过这个规矩？” 牧雪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情哪用说的，都是读大学的人了，比试这种事情点到为止就好了。” “他现在刚占便宜，就让我停手？你们倒是聪明绝顶。”王通气呼呼地说，揪着少不凡衣服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少不凡心想：“是该差不多了，这人明显狂妄自大，急于速战才自乱阵脚。如果继续打下去，倒地的就是我了。”他侧过脸对牧雪说：“叔叔应该要等急了。”又对王通说：“学长，我们有点事情，要早点走。” 牧雪盯着王通说：“对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老实告诉你吧，我哥他最近身体不适，如果拿出真本事，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打，奉劝你们不要趁人之危。” 王通等人听得极为恼火，欲要发作，牧雪又说：“而且我们今天有事情，没时间和你们闲扯。大不了下次再打，到那时候你们就可以领教我哥的真本事了。” 王通一把将少不凡推开，说：“好，反正一个学校的，我还怕你跑了？记住了，今天我们算是个平手，下次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招呼几个弟兄说：“下次让他好好领教一下我们的拳头。” “太极狗等着瞧。”一人朝着少不凡嚷道，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可不巧上方枝头的冰凌断裂落进他的后衣领。那人一阵“哎哟哎哟”的急得乱跳。 牧雪哈哈笑道：“让你嘴贱。” 少不凡却发愁了，他对牧雪说：“小雪，你给我出难题啊。那人学散打一定很久了，我拳头没人家硬，速度没人家快，身法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牧雪说：“可是哥哥你刚刚赢了呀。” 少不凡看着她温柔的眼眸，叹声道：“还不是你在捣鬼，否则他怎么会心神不宁的。” 牧雪嘟着嘴说：“又冤枉人家咯。” 少不凡觉得头疼，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可王通既然有言在先，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避是避不开了。为今之计他只有找师父帮忙。 早上，老伯在太极拳社盘腿坐着，接过徒弟给他的热包子。发觉包子rou馅格外用心，放了萝卜丝、牛rou、荠菜和一味一般不用的材料。 他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徒弟，问：“你家里人做的？” 少不凡摇了摇头。 师父大感意外，喃喃道：“如今市面上的包子花样不过那么几种，就算出奇一点也不能有这种味道。你哪里买的？” 少不凡两手一摊说：“材料是买的，东西我自己做的。” 师父深知他不会撒谎，点了点头说：“难得了，一个大学生就会这些手艺，你平常的早点也是自己做的？” “大部分是。”少不凡说。 师父看着窗外，天色还十分昏暗，刚刚的美味齿颊留香。 他说：“你那些同学恐怕还在被窝里呢，他们的父母为他们准备餐点。纵观这个学校，你这样的孩子太罕见了。”他吃了热腾腾的包子。少不凡是放在保温盒里拿来的，所以余热刚好入口，味道绝佳。 师父吃完后，少不凡马上递了一杯水。师父喝了口水，站起身问道：“你用的什么材料？” 少不凡答道：“其他的都是普通料子，就是多放了松茸。” 师父咧开嘴，似乎刚刚醒悟过来。他拿起水烟壶拍了拍掌心说：“这松茸是很好的食材，我吃过最好的鸡汤就是放过松茸的。不过很名贵啊。”他疑惑地盯着少不凡。 少不凡挠了挠后脑勺说：“师父，徒弟有事求你。” “说吧。”师父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一样，抽起了水烟。 少不凡就把昨晚的事情全盘托出。师父说：“散打社的那些娃娃可都是急性子，你没吃亏真是万幸了。” “算是侥幸吧。” 师父问道：“第一次打架吗？” 少不凡犹豫了一下说：“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到底是不是？” 少不凡往上眨巴眼睛，挠了挠头说：“小学算不算？” “别磨叽，快点说。” “小学有个同学特讨厌，打了我的同桌，拿东西扔我，还冷不丁踹我一脚。我就把他打了一顿，打得鼻子都流血了。爸妈为了这件事对我是用上了混合双打，打得屁股坐下就疼。他们让我不能和人打架，要好好读书。” “这次动手的感觉怎么样？”师父又问。 少不凡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说：“比起练习的时候，有了实实在在的打击感，学习到的技巧都能运用上去，这感觉……这感觉很棒，但我却有种不想打人的心情。” “你不怕挨打，却不愿意去反击？” 少不凡苦着脸说：“好像也不是这样，哎，好纠结。” “原来如此，”师父笑道，“我一直观察你，你练气时很专注，可能和你爸妈管你太严有关，导致你一板一眼的，反而能够冷静下来。但看你练武时那股野性，我就知道你不是安分的人。至少没有表面上这么安分。” 一直听惯了别人说自己脾气好、性格温和的少不凡，第一次听人说他不安分，就摸不着头脑了。可是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确实没那么太平，爷爷都说他是个“皮大王”，野的很。 “爸妈也是为了我好吧，他们读书多，也希望我能学历高一点，可惜我的学习成绩不过是中上游，不算拔尖。在我看来，高学历不是唯一的成功途径。”少不凡这话憋在肚子里很久了，在家人面前可是不敢提的。 “你为什么来太极拳社？”师父问道。 “我想学武术。” “然后呢？和其他学生一样简简单单的作为大学的一个兴趣？摆摆架势，提高一下身体素质？” 少不凡果断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想成为一名武术家。” 师父双眼一亮说：“那就对了，说明你适合运动，更适合格斗性的运动，是你的本能在指挥你。你极为渴望接近武术，渴望在擂台上击败对手。” “……” “不用为自己辩护了，如果你不是这种人，你不可能和散打社的学生打起来。你的身体里有股力量在驱使你挥拳，兴奋的攻击。可你父母给你灌输了太多制约自己性格的思想，导致你不够洒脱，很多时候去考虑一些别人的感受。” “我……好像是这样的。”少不凡承认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和人打起来，和王通的对打是基于公平比试这一点，所以他解开了自己思想的镣铐，痛痛快的打了起来，就算被打到了也觉得这挨打的感觉充满了真实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练武的人，拥有与别人比试的权力。 师父说：“你是只斗狗。” “斗狗？” “你见过吗？” “没有亲眼见过，网络上看过一些图片，很激烈的样子。” “那些狗为了比赛而训练，是最擅长战斗的生物。它们在开战后不惜一切去进攻，展现出完美的搏斗姿态，将全身的肌rou、牙齿和各方面的优势付诸到了行动中，就算皮rou被咬掉了，骨头断了，眼睛瞎了，它们还是会战斗到最后，至死方休。那原本只是两头野兽的丛林法则，由人类赋予了艺术般的战斗效果。” 少不凡叹息道：“好像太残酷了。”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擂台上没有朋友，只有对手。如果你尊重自己的对手，如果你想要尽兴的去发挥，就不能考虑别人的感受，必须完完全全的释放自己心里的那头野兽。”师父按着胸膛，“每个武术家身体里都有一头野兽，虽然这头野兽往往是为了保护别人而存在的，可是一旦站到了擂台上，这头野兽只为了自己撕咬。” 少不凡咽了口唾沫，似乎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格斗本能。 师父说：“话说回来，你到底要我怎么帮你？” 少不凡鼓足勇气说：“师父你教了我气功，我也在认真学，但好像效果不明显。要不你教我外功吧，腿脚功夫可能对我更有用。” 谁晓得刚说完，水烟壶就砸到他脑袋上。少不凡双手抱头，说：“师父，徒弟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的气功别人想学还学不到，你倒是不稀罕？” 少不凡忙摇头说：“没，怎么会呢。我知道师父对我好，但你也说了气功见效慢啊，眼下徒弟要和人比试，心里根本没底。对方又是散打社的老手，我总不能被人打在地上给你丢人吧。” 师父笑道：“你做了这么好吃的包子，我算是吃了你的嘴软……” 少不凡说：“孝敬师父是应该的，只不过我这徒弟不争气，一心不想让你老人家丢人。” “好啦，好啦。你说说看，那娃娃到底有什么本事？” 少不凡有模有样的学着王通挥拳，一边说：“他的拳头可比我耍得要快多了。” “没用腿？”师父问。 少不凡点了点头说：“我跟他打的时候没见他用，应该是不擅于下盘功夫，拳头倒是够硬够快。” 师父说：“人家体能可能练得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