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班中乱象

    一天晚上，李炜找少不凡在屋外闲聊。李炜说：“你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认真的一个，悟性也很高。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去和散打社的学生打。”

    “我是真的迫不得已。”少不凡说。

    李炜点了点头说：“我以前有个学生，也很聪明，我很喜欢。但他在校外和一些混混打架，后来还断了条臂膀。”

    “所以教练以为是你害了他？”

    李炜笑道：“是啊，如果我不教他实战的太极拳，他怎么会想到要去和人比试。所以你们之前学得都是养生拳了，有点对不住啊。”

    少不凡苦笑道：“我还好吧，其他学长可是被你坑苦了，他们都学了一两年了。”

    李炜拿出一包烟，又忍住放了回去，说：“你一向和人关系很好，你的品行我是知道的。一定是散打社的人挑起的事端，我也明白过来，有些事情靠躲是躲不开的。我只有把自己的所学教给你们，你们如何运用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防身也好，养生也好，都和我无关了。不过你们到底是学生，来大学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学业，社会上真靠武术吃饭的人不多，能靠武术成就事业的更少。”

    少不凡对李炜心存感激，唯独李炜没有严厉打击他学武的决心。其他教师大多会危言耸听，都认为他这种好学生不该参加运动社团。李炜开始让他们在一些基本功上下功夫，反复练习出掌和直拳。

    李炜一掌挥出一半距离后猛然回收，出拳急袭，那拳头从角度看是往上打的，速度很快。他对学生们说：“这是刺拳，一般用来打击头、腹部，算是中远距离的拳头，也可以变化为掌法。看过拳击比赛吧，这是攻防兼备的利器，可以佯攻，为后续的攻势创造机会，也可以干扰对手的进攻，用来防守。”

    这些基本功是之前李炜不会教他们的，但现在教还不算晚，大家学得很卖力。特别是少不凡，更是对师父大谈道：“李老师真是抓狂了一样，要我们连续挥拳出掌两百下，他的刺拳让人捉摸不透。”

    师父却说：“两百下？徒弟，你要比别人多一点。”

    “嗯，我每天坚持五百下。”

    师父摇了摇头水烟壶说：“两千下。”

    少不凡咧开嘴。

    师父说：“我之前说你基本功差，你忘记了吗？”

    少不凡忙点头。深知上回要不是师父急训，他是打不过王通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进步不大，那些乒乓球还老是打到他。他在和王通打得时候，每每躲开王通的攻击后才想通了，师父是一点点变快速度，他由于一直在适应这球速而没有想到这一点，总以为师父即便放快速度，自己也不至于老是被扔到。殊不知从一开始的球速到最后的球速，速度已经递增了三倍。

    少不凡说：“师父，我们继续躲闪训练吧。”

    “那是要练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每躲闪一次，就接住一个球。”

    少不凡吃了一惊说：“难度大了很多啊。”

    “否则怎么能有提升，任凭你多会出拳，你打不中人有什么用？”

    少不凡忙点头称是。他没有告诉师父，关于顾啸尘挑战的事情。因为他没有打算去应战，如果再和散打社的人打，不说输赢，估计辅导员那里就不好交代了，他也不想听那些老师唠叨。更不想在学校太出风头。如果李炜刚教实战拳法，他就去和人打架，就打击了李炜的积极心了。可他没有想到，顾啸尘直接找到他班级来，指名道姓地说：“少不凡，有空了吗？我知道你下午没课。”

    班级里的人看他身材挺拔，知道是不好惹的，没人说话。少不凡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再打的。”

    “你怕了？”

    “不是。”

    “那我就候着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想过要和你打。”

    顾啸尘平静地凝视着他，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打。”

    少不凡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一连几日都没见过散打社的人来说过什么。他觉得一切又安静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身边已经暗流涌动。班里的费宜玮，或者说散打社的社员费宜玮，已经成了散打社埋入少不凡身边的定时炸弹。

    那日，不知为什么，班长晚到班级，在铃声响起后，才飞奔而来，一步踏了进来。大家都不以为然，唯有费宜玮说道：“班长你迟到了。”这个声音具有明显的穿透力，把所有学生的心神都拉到了这件事情上，聚焦到了班长的身上。

    罗静谊气喘吁吁，脸色微白地说：“我不是已经到了，你别乱说。”

    “哼，明明是铃声响起后才进来的，我们又不是没眼睛。”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大，两个喜欢挑事的学生是他的死党，也开始跟着起哄，都说罗静谊迟到了。

    少不凡没当回事情，可是费宜玮却走到他一边，拍了拍他的课桌说：“纪律委员，你干什么吃的，班长迟到了，你瞎了吗？”

    少不凡抬头看他，问：“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积极了？”

    费宜玮哈哈大笑道：“你一定是喜欢班长吧，竟然都开始转移话题了。”

    少不凡猛然起身道：“你说什么？”

    费宜玮耸了耸肩说：“难道不是吗？她迟到了，你是纪律委员，你说怎么办？”

    少不凡看了看胸口不断起伏的罗静谊，又看了看刻意刁难的费宜玮，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没办法糊弄过去的。他说：“能怎么办？迟到就扣分。”这句话虽然是这么一说，但对于罗静谊而言是晴天霹雳。学校里的学分对大部分学生可能没用，但对那些想要免除学杂费和申请奖学金的学生而言，是头等大事。

    少不凡知道罗静谊对这些东西看得很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反正迟到是真的迟到了，扣学分也不能怪他了。但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罗静谊以极为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少不凡感到了明显的恨意，那一天开始罗静谊不再和他说话，变得沉默寡言，班里的事情也不愿意多管了。而费宜玮和他的两个死党就开始每天捣乱，什么事情都要让少不凡这个纪律委员来管一管，学生迟到了，有人逃课了，有人上课玩手机了，这些平常都没人管的事情，竟然也要少不凡来管，迫使少不凡和其他同学的关系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