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名琴曲
“宰了它？不是只要灵蛇涎就可以解毒了么？”叶不凡心中一凛。 “没错。”老者回道。 “那为何要宰了它？”叶不凡挑眉。 “三尾玄蛇是三行灵体，不知道有多少修炼高手想要炼化它。你是不是觉得寒青火还不够，还要让那些人因为三尾玄蛇而找上门来？”老者冷笑。 九青仙子和兰儿在一旁沉默不语，不安的看向叶不凡。 “三尾玄蛇不能杀，它是我救回来的，我说了算。”叶不凡抬头看向老者，神色坚定。 “就算哪一天它为你带来杀身之祸你也不杀？”老者盯着叶不凡反问。 “不能杀，它是我朋友。”叶不凡语气中透着坚定。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者气极反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师傅，你去哪？”九青仙子喊道。 “取下五珠灵蛇涎，冻在寒冰罐中，晚上我回来炼解毒丹。”老者摆摆手走出了房门。 九青仙子、兰儿和叶不凡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厢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叶不凡知道老者是为他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懂，但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接受就这样把三尾玄蛇给杀了。 “我去沏茶。”兰儿见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吐了吐舌头，逃出房间。 九青仙子看着沉默不语的叶不凡，出言道：“不凡，谢谢你为了帮我解毒而以身涉险，九青感激不尽。” 叶不凡见九青仙子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心下有些意外，故作随意的笑道，道：“你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 “是啊，我们是朋友。”九青仙子自顾自的说道，若有所思。 “怎么了？”叶不凡见九青仙子神色有异。 “我没事。”九青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道：“我师父脾气向来古怪，你不要在意，他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叶不凡点点头，“对了，怎么取灵蛇涎？” “跟我来。” 九青仙子领着叶不凡走出厢房，穿过阁廊，东拐来到另一间房门门口，门上[寒窑]两个大字跃然于横匾之上。 推开寒窑木门，顿时扑面袭来一股寒意，映入眼帘的是数个搁架整齐排列，搁架上均放着一个银白铁盒，铁盒四周白气笼罩，寒意阵阵。 九青仙子走在前面，叶不凡紧跟而上，进门向左穿过三个搁架之后，在第四个搁架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九青仙子拿起由上到下的第二层银白铁盒，打开并取出五颗鸽子蛋大小的玲珑玉珠，转身朝着身后的叶不凡露出笑意。 叶不凡疑惑接过九青仙子递过来的五颗玉珠，令叶不凡惊讶的是，玲珑玉珠虽入手冰凉，但却像弹球一般有些劲软，并非叶不凡想象中的坚硬。 “让三尾玄蛇含住玉珠，每颗含半个钟头，时间一到，就取满了五珠灵蛇涎了。”九青仙子解释道。 叶不凡点点头，和九青仙子走出寒窑，回到了厢房之内。 接下来就是取灵蛇涎了，三尾玄蛇似乎对九青仙子给它的玲珑玉珠有些反感，一开始很不配合，后来叶不凡好说歹说，它才将玉珠含在了蛇口之中。 叶不凡端起兰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和九青仙子从族比聊到了跃门大赛，从采药聊到了炼丹，厢房内三人之间的氛围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三尾玄蛇偶尔从叶不凡的袖中钻出鸣叫，无奈口中含珠，只能发出呜呜声，引得叶不凡三人哄笑。 两个多钟头后，九青仙子从叶不凡手中接过第五颗玲珑玉珠，走向寒窑，叶不凡探手轻抚三尾玄蛇，安慰着这两个钟头内完全没有休息的功臣。 “将玉珠收好了？”叶不凡抬头看到回到厢房内的九青仙子，问道。 九青仙子将落在眉前的青丝捋向耳后，答道：“放到寒冰罐中了。” “大师什么时候回来？”叶不凡问道。 “不确定，他忙完自己的就会回来了吧。”九青仙子说完一声轻叹。 叶不凡明白九青仙子现在的心情，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如花般的美好年华，却要在每日深夜忍受三彩冰魄草的寒毒，如今一想到这种痛苦即将根除，任谁换做是她，都希望这一刻来的早一些吧。 “对了，你会弹琴么？”叶不凡指着桌上长琴说道。 叶不凡想转移九青仙子的注意力，这样等待的时间会过的轻松一些。 “嗯。你要听么？”九青仙子含笑道。 “好啊。”叶不凡微微侧身，正对长琴。 九青仙子轻轻点了点头，走到长琴前端坐，纤细玉手从袖中探出，修长十指轻抚长琴。 略作沉默后，琴声响起，在九青仙子葱白十指之下，琴声先低沉，如深山空响，再悠扬，如清水溅玉。琴声婉转，叶不凡只觉自己如身处绿影松浪之间，又似在万重峰峦之下，耳沐山风，心洗泉水，畅快无比，完全沉浸在这琴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九青仙子右手一挥，琴弦激荡，琴声抖然转高，颤若龙吟，回荡在厢房内，久久不散。 “好！真好！”叶不凡回过神来，一时词穷，只得不断拍手称赞。 九青仙子微笑回应。 “这曲叫什么名字？”叶不凡问道。 “下次再告诉你。”九青仙子轻笑，苍白的面庞上竟有了些许红润，如绵延雪景中的一枝腊梅，美的动人心魄。 叶不凡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五珠灵蛇涎取好了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老者的声音。 九青仙子和叶不凡回过神来，同声应道：“取好了。” 老者迈步而入，扫过叶不凡，接着将一枚灰色五纹丹丸抛向九青仙子，道：“服下后卧床休息。” “你跟我来。”老者看了叶不凡一眼，走出门外。 叶不凡别过九青仙子，跟着老者出了厢房。 “七日内，九青都要待在寒窑内去毒，这几日你就别来了。”老者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说道。 “好！”叶不凡答道。 “兰儿，送客。”老者喊道。 兰儿从内屋小跑出来，向老者做了个鬼脸，拉着叶不凡向楼下走去。 “等等。”老者再度突然出声。 兰儿和叶不凡停了下来，向上望去，但并未看到老者。 “最近能不回家，也尽量别回家了，另外，去跃门大赛之前有精力的话，把你的父亲接到其他地方住吧。”老者的声音传来。 “为何？”叶不凡皱眉而问。 楼上并没有回应。 “别管他了，走吧。”兰儿嘟嘴拉着叶不凡下了楼。 “什么时候再来啊？”兰儿对着已经出门的叶不凡喊道。 “七日之后。”叶不凡没有回头。 兰儿闭上馆门，嘟囔道： “两个怪物，一个整天神神叨叨，一个养条蛇带在身上做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