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心魔

    我抱头蹲下，神了我cao！竟然，没感觉到痛，莫非躲过去了？刚想喘口气，脸蛋就传来剧痛，斜眼一瞄，没等看清，他的大拳头，又一次打在我的脖子上，我一下栽到地上了，大脑一片空白。

    蠕动一会儿，耳孔响起，裁判的喊声：“一，二，三，四……”

    我确实，不懂擂台上的规则，不过，倒计时十秒的规则，我还是在龙珠里的天下一武道会中，见识过的，我非常明白，如果，我就这样躺过了十秒，那么，未来在三中的日子，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甩甩脑袋，裁判数到九的时候，我慢慢地爬了起来。

    姜宇鸣，甩甩退，望着我：“呵呵，刚才只是你一个开始，精彩的节目，现在才开始！”

    他又冲过来，对着我的脑袋，就甩出一肘子，我用力向边上跳了一下，谁知道，他只是虚晃一枪，我失去重心之后，他一脚就踹到我的小腹上，我一点防御的准备都没有，被踹了一个结结实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中招的地方，不怎么疼，可，双腿一下就软了，我不受控制的踉踉跄跄跪到了地上，气喘变得极其吃力，我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肚子猛得上窜到喉咙，随之，我就吐了一地沫子，气喘这才通畅了一些。

    我的腰刚直起一半，他的腿，一下就挂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又扑到了地上，凭着感觉，在地上滚了几圈，斜眼一瞄，发现，他并没有追来。

    我慢慢地站起来，姜宇鸣翘起嘴角，摇摇头，双拳相互撞了几下：“我有点后悔，让你与我同台了，你这也太让我郁闷了，打你，我都提不起神，我现在，比你更受折磨，你信不信？”

    我的意识已经跟不上大脑的节奏了，自己粗糙的呼吸占据了大部分听觉，我挤了挤眼皮看着他：“如果，你比我更受折磨，那就说明，你没有本事！”

    这话，说出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一句非常傻的话，说不定，他会因此受刺激，从而，变本加厉的对自己放大招，我心里更凉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回头的余地。

    姜宇鸣松散的五官，果然重新紧张了起来，他随便，比划一个姿势，就冲了过来。

    我后退，后退，再后退，屁股撞到护栏，妈的，没路了，一双大长腿，非常灵敏的追了过来，一只大拳头，带着一股强风，越来越接近我头。

    我把这个动作看得非常清楚，只是，身体已经跟不上节奏了，虽然，歪了一下身子，可还是没躲过，我也不知道，他这拳，具体打在我头上什么部位，反正，一下我就晕了，身体，不听使唤的往下沉。

    本来以为，可以倒下，躺九秒钟，再站起来，可，没料到，他握紧我的手腕，直接把我的胳膊，挂到了护栏上，由于，受到护栏的支撑，我躺下的梦想，瞬间，化为泡影。

    那个裁判，应该看到了，可他没有制止，视野里的两只大拳头，来来回回，在我脸上撞击个不停，我感到，身体越来越轻，我好像，一直在飞，一直飞，一直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裁判摇摇铃铛：“第一回合，结束！”

    姜宇鸣遵守规则，退到了角落，裁判过来，把我拽下了护栏，我瘫坐在地上，耳孔，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粗糙的气喘。

    剧痛不停歇的刺激着我年幼的神经，恍惚间，脑海中闪现出了很多画面，这些画面，大多都是，我爸喝醉酒打我时，那沧桑无助的模样。

    自从，我妈死后，我爸就天天喝酒，醉了之后，他就打我，可我不恨他，因为，我该打，是我害死我妈的。

    如果，五岁那年的大雪天，我不吵闹着要吃冰糖葫芦，我妈，就不会冒着大雪出门，也就不会出车祸了，所以，我爸，每次打我，我都特舒服，这更像是一种，替自己赎罪的方式。

    裁判摇起铃铛：“第二回合开始！”

    我主动走到擂台中间，姜宇鸣，又扑了过来，我不躲了，反正，也躲不过去，与其，做毫无意义的抵抗，倒不如，把这一切，当做一种替自己赎罪的方式。

    mama，对不起，mama，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的眼睛，穿越到了，十几年前那场车祸的现场，我真的看到了，那辆大货车，我真的看到了，躺在纸棺里，冷冰冰，白煞煞地mama，相信吗？她没死，她还在对我笑呢！

    “为什么不躲？”一只脚，停在距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躲？难道，你敢打死我吗？”

    “哎呀，没想到，你还跟我装个性啊，好，那我就把你打到没有脾气！”姜宇鸣，拳脚并用，疯狂的撞击着我。

    我又倒了，裁判又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我站起来了，抹了一下鼻孔，是血，舔了一口，腥腥地，呵呵！爽！

    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脸颊，最后，溢到了嘴里，咸咸地！

    “你这，是哭，还是笑，被打傻了吗？”面前的执行者，敲敲我的脑壳。

    “别废话，第二回合，剩余的时间，不多了，你能击倒我吗？”

    “我cao了，越来越狂了，小子！”

    姜宇鸣，一记重脚，撞到我的胸口，我飞了起来，直到，背部撞到弹力护栏。

    这弹力护栏没断，还把我反弹向了姜宇鸣，我顺势抱住他的身体，看到大鼻子，张开大嘴，就咬了上去。

    姜宇鸣抬起腿，用力撞我，嘴里喷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这会，裁判凑过来，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的手终于松开了，同时，裁判摇起铃铛：“第二回合，结束！”

    姜宇鸣，捂着鼻子，坐到角落，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帮他贴了一张创可贴。

    我怕，好不容易凝固起的力量蒸发掉，于是，就站在原地，心里期盼着，最后一回合早点开始。

    时间静止了不一会儿，裁判就宣布，最后一回合开始。

    姜宇鸣揉着鼻子上的伤口望着我：“你伤到了我，知道吗？我现在很没面子！”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耽搁时间，再来，不然，别人会更鄙视你！”

    “不错，不错，你说得非常对！”

    姜宇鸣冲过来，一拳扣到我脑壳上，我头一晕，趴下了，还没听到裁判倒计时，我又被姜宇鸣强行拽了起来，他疯狂的击打着我，我不断告诉自己，尹寻冬，你有罪，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mama，你该打，你该杀，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看到一条翻滚着浓雾的长路，我好舒服，好想进去。

    “停手，别打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了半睡半醒的我。

    这声音是女人的，而且，有点耳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宇鸣真的停手了，我努力转动脖子，向擂台下看眼。

    朦胧中，我觉得，视野中，挂着白色吊带，套着牛仔紧身长裤的女人，真的好像，我班的代课班主任李妍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