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四章：刨根问底

    多宝真君心中顾忌颇多，见叶赞和俞长老的对话隐约透出点儿火药味，顿时便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了。顶点小说毕竟，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叶赞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他天宝宗的根基却要被毁掉了。

    只不过，叶赞有自己的判断，在与俞长老的交谈当中，其实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对方的情绪变化。在对心理情绪这方面的研究上，叶赞有着科技世界的各种手段支持，自然不是多宝真君能够相比的。

    因此，叶赞现在很清楚，谈话还远远没到俞长老的底线，对方只不过是本能的摆出防御姿态而已。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让你最信任的人插你的眼睛，其实你和他都知道不可能有伤害，但你还是会忍不住闭眼防御。

    叶赞的本事就在于，能够区分出对方的防御姿态，仅仅是本能的一个反应，还是真的触碰到底线导致的。正是有着这个判断，他面对俞长老此时的沉默，才不至于像多宝真君那样紧张，并且阻止了多宝真君的多嘴。

    果然，俞长老沉默了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对叶赞说道：“呵呵，无极道友高论，难怪以这般年纪，便能凝聚自身大道，更是在丹道方面造诣惊人。也罢，既然道友执意如此，那么就依道友所言好了。”

    俞长老居然没动怒，反而还同意了叶赞的要求！多宝真君满脸的惊讶，目光在叶赞和俞长老身上来回转了又转。

    原本，对于叶赞制止自己发言，多宝真君心里面还的确是有些不满。他那时心中想的，就是如前所说那样，觉得叶赞没有替自己天宝宗考虑。然而，现实却再一次告诉他，之前的担心都是白担心了，还是得紧跟着叶赞的脚步才行。

    多宝真君缓了缓神，连忙配合叶赞之前的话，笑着说道：“有无极道友这句话，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只是还望道友莫让我等的太久啊！”

    多宝真君这句话，自然是回应之前，叶赞阻止他开口时的那句话。之前他险些开口露怯，被叶赞说成是也惦记着天罡炼神丹，算是把他当时的慌张遮了过去。他这时既然知道叶赞是对的，那自然要顺着叶赞的意思，不敢再露出半点的破绽。

    见多宝真君明白过来了，叶赞尽管心中颇感好笑，但脸上还是显得十分诚恳，一脸歉意的说道：“多谢道友理解，毕竟来这外域这一次不容易，待回到神华域界之后，必定不会忘了对道友的承诺！”

    俞长老虽然也不是个好糊弄，但毕竟之前偷窥叶赞也没什么结果，对于叶赞和多宝真君的表演自然就没去怀疑。见叶赞和多宝真君谈妥了，他这才又对叶赞说道：“无极道友，虽说老夫也认可了你的交易条件，但这条件的范围还是太宽泛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具体一些的要求？否则的话，老夫总不能把我教的东西全搬过来，再让你自己从里边挑选吧！”

    的确，叶赞只说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谁知道他究竟对什么感兴趣？说是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稀奇古怪这个定义也太宽泛了，也许人家觉得稀奇古怪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却觉得是稀松平常。又或者，别人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偏偏是他觉得稀奇古怪的东西，结果人家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这个嘛！俞长老说的也是，的确是太宽泛了。”叶赞点了点头，对俞长老的说法十分认可，而后一边想着一边说道：“那么，在下就再说的具体一些，就比如说这残方，还有那些上古流传下来的残器废宝，又或者是什么你们也搞不清想来历的，这些都可以拿来让我看看。”

    叶赞的这个说法，虽然还是比较宽泛，但比起之前也算是很大程度缩小了范围，基本上就是定在了“上古流传”四个字上。像那些残方，还有所谓的残器废宝，基本上都会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近代的那就叫垃圾了。

    “嗯！”俞长老听完之后，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老夫已经让教内的弟子们，按照道友的要求去找那些东西了。道友若是无事，只需稍等片刻，第一批应该就会被送来，让道友再从中亲自挑选。”

    别看俞长老没有千里传神，但是那法相境界的修为，用神念传个话还是没问题的。他刚刚沉默的片刻，就是用神念传话给教众，让人按照叶赞的要求去挑选东西了。由此也看得出来，他对于叶赞手上的天罡炼神丹，的确是相当的在意，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俞长老雷厉风行，我等做小辈的，还有什么不能等的。”叶赞笑着恭维道，同时也是表明了态度。当然，实际上，他也不可能说不等，俞长老的询问就是客气一句，谁当真就真是傻子了。

    “是啊，无极道友刚刚炼丹出关，正好借这等待的时间还能休息一下。”多宝真君也是满脸堆笑，在旁边的附和着说道。

    俞长老说是片刻，但这个“片刻”可不是沉默的片刻。毕竟摩夷教的那些教众，就算是准备好东西直接搬来，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跑过来。更何况，他们提到俞长老的传讯，要去教内的宝库中翻找，而且当中肯定还要有一些手续，时间怎么也短不了。

    只不过，大家都是修道者，别说是等个一时半刻，就算是等个三日五日，都算不上是多长的时间。要知道，修道者有时聚在一起论道，光“聊天”就能聊个一年半载的，现在等这点时间才哪儿到哪儿啊。

    而且，这俞长老让叶赞等，说白了就是守着叶赞，免得别人跑来把天罡炼神丹给交易走了。虽然，这里是摩夷域界，他们摩夷教是这里的老大，但做事也不能不守规矩。

    实际上，俞长老让叶赞在这里等着，而且自己还在这里守着，这其实已经是在耍无赖了。只不过，这耍无赖只是有些不要脸，还不是真正的破坏规矩，算是在规矩的边缘游走吧。

    另外，能够让俞长老，这样一位法相道君，摩夷教的堂堂长老，做出这样无赖的行径来，也可见那天罡炼神丹的重要性了。

    “俞长老，在下觉得，咱们在这里等，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不如还是聊些什么。在下的交易条件，可不光是对那些古物残器，若是能够有什么新奇的信息，也一样可以算在交易当中。”叶赞在等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着对正闭目凝神的俞长老说道。

    “嗯？道友想说什么。”俞长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睁开双眼看向叶赞，脸上也再次浮现出戒备之色。

    “呵呵，俞长老莫怪，在下心中有个疑问，一直在心头盘桓不去，因而想要求您为在下解惑。”叶赞没有被俞长老吓到，一脸诚恳的拱手说道。

    俞长老听了叶赞的话，再次皱了皱眉头，但也并没有就此发作，而是沉声说道：“老夫一生困守此界，从未走出过摩夷半步，道友怕是问错人了吧！”

    “怎么会，长老还未听过在下的疑惑，又怎知在下是问错了人呢。”叶赞笑着说道。

    叶赞和俞长老这一来一往，不过是几句交谈而已，可旁边的多宝真君看在眼中，一颗心却是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这一回他倒是学乖了，担心害怕只自己憋在心里，没有如之前那样去插嘴。

    这时，俞长老在听过叶赞的话过，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将眼皮再次耷拉下去，仿佛不想搭理叶赞一样，却又说道：“那么，道友请随意，若是能答，老夫自然不会隐瞒。但若是不能答……”

    “长老放心，在下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若是长老不能答，便只当在下没有问过便好。”叶赞连忙接口说道。

    俞长老点了点头，但没有再开口，只等着叶赞说那所谓的疑问。

    “俞长老，天宝宗在此地出售千里传音，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想必长老对此物也不陌生。在下不是自夸，这千里传音做为一种通讯法器，无论是传讯的速度，还是说传讯距离跨度，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吧？”叶赞也的确不是在自夸，脸上不见半点得意之色的说道。

    听到这里，俞长老瞥了叶赞一眼，点头说道：“的确，道友的千里传音，的确是前无古人之作！”

    见俞长老接腔了，叶赞顿时就更有精神了，紧接着说道：“但是，在下实在想不通，贵教有着墟市这样的便利，为何却偏偏对这千里传音如此的反感，难道真说别人所说，只是因为安常守故不成？”

    叶赞的这个问题，也的确是心中最大的疑问，同时也感觉这个问题，并不像多宝真君说的那些，仅仅是因为摩夷教的保守。尤其是来了摩夷域界，在接触过几个摩夷教的人之后，他就愈发的不相信，对方仅仅是因为守旧才拒绝千里传音的。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摩夷教那么多的教众，光是长老就有十几位之多。这么多的人，里边就没几个“另类”一些的？没几个愿意接受新奇事物的？那显然不可能的！毕竟，如果只是保守的原因，用个千里传音也不能算是大罪吧。就好像，你搞个杀马特发型，也顶多是让人取笑，不可能有人要打死你吧。

    因此，如果只是保守的原因，千里传音顶多不在摩夷域界广泛应用，却也不至于完全的不被接受。

    也就是说，摩夷教拒绝千里传音，很可能是有其它什么重要的原因，而非多宝真君说的只是保守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也许千里传音在摩夷域界早就流传开了，只不过外域的人都不能出墟市，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只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那样摩夷域界就得在墟市的外围，规划出一片信号真空的区域，才能隔绝墟市内外的通信。否则话，外域的人进墟市一看“手机”，上边一行信息“摩夷电信欢迎您”，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想要规划出一片信号真空区域，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事情。毕竟，那些通讯基站的信号，并不是说到达一个范围就彻底断了，而是逐渐的衰减下去。因此，就算摩夷域界这边，搞了个千里传音接收不到信号的区域，叶赞也肯定是能探测到一些东西的。

    可事实上，叶赞来这边的几天，对周围都进行了一定范围的监测，还真的是没有发现任何的无线信号。而这也就意味着，摩夷域界是真没用千里传音，并非是为了防止“泄密”，只把墟市规划成信号真空区域。

    “嗯，这千里传音，的确是一种不错的法器，只不过我摩夷域界之人却是无福消受啊。”俞长老摇头说道，语气中居然还有点惋惜的味道。

    听到这话，叶赞顿时就更奇怪了，就连一位长老都对此感到惋惜，那就更不像是因为保守才拒绝。反而，更像是有什么不可抗力，笼罩在这摩夷域界所有人身上，让他们不得不拒绝这千里传音的便利。

    “长老这话，就让在下更加不解了，这个无福消受又是从何说起？”叶赞心中好奇，见俞长老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便连忙脱口追问道。

    “这千里传音刚刚出现时，我等对此也是兴趣很大，并且还从这天宝宗手中买了几件回去。只不过，拿回去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这东西的讯息传递，就是靠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电芒之力。本来，这倒也不算什么，毕竟那电芒之力极其细微，根本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俞长老好像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把当初自己这边做的一些研究说了出来。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电磁波的说法，所以就直接把那无线电波说成了电芒之力，毕竟两者之间的确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