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呢喃

    方鸣噗的笑了，“什么东西呀。”

    “校训啊，清华人都懂。”

    “我又不是清华的。”

    三儿抓起她的手反复揉搓，揉着揉着气氛才好转。

    “这儿凉，去我屋里吧。”

    三儿的屋子干净整齐，即便他一周只回来一次，他吗还是每天要来收拾。书架上摆着《红与黑》《罪与罚》《傲慢与偏见》，录音机旁的磁带也大多是欧美歌曲，鲜有社会上正当红的港台歌星的。

    其实三儿并不喜欢看书，他弄这些来也都是装装样子的，大学外面多看琼瑶，可大学里谁要是看琼瑶就会被人笑话。在大学里最次的也是弗洛伊德，而在音乐方面则是罗大佑与刚起来的崔健。

    不知不觉间三儿又讲起清华和外面的区别，而他也真的从没问过方鸣关于北航的事。不过此时方鸣的气也消了大半，也许男人就是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

    中午三儿下厨煮面，配上家里自制的炸酱，上一碗地道的老北京炸酱面。狗也爱吃面，人吃啥它吃啥，而且吃的比他们还快。

    三儿打开录音机放U2的摇滚乐，不时激动的挥舞着筷子跟唱。这儿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没有人会来打扰。

    忽而方鸣问：“你不觉得很闹腾吗？”

    “闹腾好啊，爆发力。”

    “我不喜欢。”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以前也不是这么闹腾的啊。”

    “可摇滚就是要闹，不闹不行。”

    “好吵。”

    方鸣啪的关了录音机，三儿望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又吞回去，万一说错话她又得哭了。

    三儿变得温柔，“那你想听什么？”

    “邓丽君的有吗？”

    “邓丽君？”

    “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怎么听邓丽君算是侮辱了您这位摇滚歌手吗？”

    “嗯。”

    “可我想听，特别想听！”

    三儿叹口气，一甩长发在磁带盒的角落抽出一盘他母亲放着的邓丽君的《万叶千声》。

    “万叶千声”跟“重金属摇滚”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不过在邓丽君柔和的歌声中两人一块在院里洗了碗，而后三儿又拿出罐美国可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喝着喝着他们吻上了。

    那吻悠扬而漫长，仿佛永远不会结束。三儿将方鸣抱上床，在一阵可乐甜腻味道中继续接吻，他的手也慢慢变得不老实，像探索什么迷宫似的一寸寸上下游移。

    谁都没说话，怕一开口就会破坏这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良好气氛。

    邓丽君的歌唱到《清夜悠悠》：

    羞见枕衾鸳凤，闷既和衣相拥。

    清夜悠悠，惊破一番新梦。

    窗外月华霜重。

    受到歌曲的启迪，三儿脱去她衣，拉下一条春被。两人滚在被子里继续相互抚摸亲吻的桥段。

    只是突然之间不知到了哪个节点，被子里的动静大了起来，犹如插上电的灯泡忽然亮了，两人在被子里翻滚，方鸣发出快要抑制不住的呢喃。

    春被里翻江倒海，时而探出四条腿，两条毛腿两条白腿，时而四条腿又缩回去。时而又探出一颗脑袋，像在水里憋久了快要断气似的大口呼吸，吸够了气又潜回去继续鏖战。

    这一过程反复持续了十几分钟，很是有趣。最后在方鸣捂着嘴的急促尖叫声中停止。

    清夜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