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摇头

    小札村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外出“打工”的村民提着大包小包陆续回到村中，当他们聚在一起时谈论的大多是这一年的收入，你每天讨多少，我每天讨多少，北方容易讨到钱还是南方？哪座城市对要饭管的松，会睁只眼闭只眼。

    总结下来，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虽然能讨到更多的钱，但面临被拘留遣送的风险也高，特别是全国最爱装模作样的上海，对这种影响国际化大都市门面的事管的特别严，假模假样建立的流浪人员救助站，实在没人去住。一抓到地铁要饭的，大人先拘留，小孩采DNA比对走失儿童信息库，最后一并遣送原籍。

    村民们经过讨论与研究，在一桌好酒好菜下得出结论，沈阳、青岛、杭州这三座城市是最好要饭的，且安全性相对较高的城市。

    曹清波经过几天观察，觉得要让这些人“别跪了，站起来”已经很难了，人一旦性格成型便难以改变，况且即便给他们安排工作，收入也不会比要饭来得多，而且还累。

    所以写在村上标语至少该改成“孩子，别跪了，站起来”，或者修改法律，并将标语修改成“携带未成年人乞讨将处于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或“卖儿乞讨，抓去坐牢”。

    除此之外你想不到任何……任何有效的办法来让这些常年以乞讨为业以儿童为工具的沦丧者放过他们的孩子。

    只要你去过他们的村子，或者与他们接触过，便知道他们已是不可感化的，大jian大恶的死刑犯在行刑前都会亲一亲自己的孩子，可在这些乞讨者眸子中你只能瞧见毫无底线的无知的贪婪。

    曹清波和两个孩子坐在村外的农地里，这三亩地是房爱国家的，已荒废数年。房爱国一家老幼市口人在远处的老坟上“请祖”。

    在春节前将老祖宗请回家过年是这儿的风俗，一块写着“祖上圣君“的牌位被举得高高的，周边儿孙点起佛香来，一阵烟雾缭绕中，一家人由老坟往家走，老祖宗就在这佛烟中，由牌位领路回到家中，共度新春。

    遗憾的是全村似乎只有老房家还留有这“风俗”，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信这套，信仰对于人性恶的基本桎梏早被时代冲的一败涂地。

    如果你对一个人说“老祖宗在天上看着呢，别做恶啊”那人一定会认为你是神经病。

    田里的太阳晒得人很舒服，两个孩子在不远处，野子坐在田头时不时望曹清波几眼，王翔捡起地里冻得硬梆梆的泥往树上砸。

    虽然他麻木的神情中还带有暴力倾向，可至少他不会再边砸边骂“砸死你个臭比”这类话了。

    “野子”曹清波喊道，“野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叶子回头，缓缓走来。

    “野子，瞧见过你妈没？”

    女孩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