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高山草甸美丽.冻人
穿越季节 五一的三天假，原本是到太白山进行三天的南南穿越。这是向往以久的活动，也是今年爬山的最重要目标。三周前就落实了。 然而，就是这样做了充分准备的穿越，报完名后的第三天突然感觉很不好。而且这感觉还不是一晃而过，总是担心天气极端。给家里商量后，家人没有反对。只是说：你把家里的财产全带上，爱怎么爬怎么爬。一年半年，十年八年都可以，去吧。 呵呵，不一般的大方啊! 即是家里人不反对，我也不去了。近些天来，一会穿棉袄，一会穿薄裙，反反复复，天气太极端了。本人不怕热，太怕冷。于是，第四天要求退出。领队好一番劝阻，并且说：还有两周多时间，我们等着你，难得的机会，一起去吧。 我也清楚这一次放弃，也许是永远放弃太白穿越。还好，这一次放弃的很彻底!最终没有去，并且没有感到一丝遗憾! 本周工作七天，有点长了。终于等到了假期，可以爬山了。高山草甸好久没有去。那曾经的最爱，分别的时间久就牵挂了。决定去高山草甸!去草甸就想起许诺给寺里老师傅送西红柿一事了。 早上出发前上网竟看到了文茹在网上，心里顿时一热。于是决定约上一起去爬山。结果才女今天要‘坐家’作家。呵呵。 今天的天气预报是有雨的，下楼后发现有稀落的雨滴了。没有犹豫，打算走哪算那。实在太想爬山了。 一路开到东佛沟，雨下得有点大了。四个人商量后还是决定走走看，到小庙的那段路很好走，没有拨高。 很快到了寺里。师傅出来了，依旧是又不认识我。掏出西红柿给师傅，她回屋里拿出一些小柿子说：你路上吃吧。我还有很多。 “我给你拿的是做汤用的，是大西红柿。上次给你送手油时答应了，一直没来。”这时候好笑的一幕又出现了，呵呵。 师傅正色道“你不是给我手油的。那是个胖胖的，眼睛大大的姑娘。不是你。” “我是瘦了么？”我高兴的问。说的时候把披着的头发又扎起来。 师傅看着我的表情像是努力的对比上次的我，好像我是沽名钓誉者! “我是冷的，衣服湿了。”我笑着说。开心不是因为师傅认出了我，而是说我瘦了。 “你等着，我给你找个衣服穿。” 啊？吓坏我了!她要拿什么衣服给我穿啊？我一把拉住师傅，赶紧转移话题：“我在路上遇到一群供僧的人，给你带油，面和菜，一会就到了。” 师傅老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就和我说供僧的事。让我把西红柿供在佛案上，说一会给供僧的人吃。正说着那群人到了。师傅开始发脾气：我不要你们的东西， 全拿回去，拿走，快拿走。我吃不完放坏了，你们这是让我造罪…… 呵呵!那群人是一脸的尴尬。我趁势走到了一边补充能量。 在一边吃饭时，告诉其中一个人：师傅是为了不让你们再给她送才这样做的，这些菜会让你们留下的。 听者长出一口气。 我这样说是因在净业寺出的杂志上，看到有一篇写老师傅的文章。说太多人给她送菜，因吃不完浪费了。于是发心愿再也不吃青菜。刚才是用发脾气的方式，让那些送菜的人，不会再惦记送来。 继续爬山! 我们冒雨打算再向前走一段。到了拨高处，其它上山的人全都返回了。我们四人不甘心就这样返回，决定穿越下山。四个人中就我穿着雨衣，但今天穿的是夏季爬山服，我的裤子已湿到膝上了。 主意定了，大家就快速向上。他们三人都没有来过，这时候埋头上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顶。他们走的太快，我喘得很厉害。于是停下来调整气息。 哎哟!杜鹃开啦!那粉白的花儿绽放枝头，雨中的杜鹃太漂亮了! “你们快看啊!杜鹃花!我们看到杜鹃了!”我赶快招呼同伴。 呵!相似的一幕重现了。他们也如我第一次来一样，低头向四周寻找：没有啊？在哪里啊？ 我笑着指给他们看。 “啊!这么大的树啊!我还当是家里种的那样呢。太漂亮了。”伙伴们是一脸的惊喜! 是啊!太意外了。我也感到惊喜，过去都是在五月的第二周才有的。 太幸运了!眼前的烟雨迷蒙中，这一树杜鹃就是一树笑脸，分明是为冒雨前来的我们盛开的!我们一定是今年最早看到杜鹃花的爬山人。 草甸上会更多的。我催促同伴们快走。 越住上爬，拨高越快。我们都爬得气喘吁吁，一身大汗。周围晶莹的冰挂雾淞，与沿途的杜鹃花相映成辉。这样的春天美景，可能只有在高海拨的深山里看得到。一时间高兴的笑了又笑。全然不顾裤子已湿了半截，完全是兴高采烈样子。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冰天雪地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再往上开始下雪了。同伴又高兴起来了：今天来的太好了!快五月了，还能看到雪! 我也很高兴。想起了二年前，也是五一假期来到这里，刚进山就下起大雪。当时看到漫天飞舞大如鹅毛的雪花，我和留学生默罕高兴得雀跃雀跃的。只是那次没有看到杜鹃。后来听说，沿途有一颗杜鹃开了。我之所以看不到，当时也是认为杜鹃花是低着头看到的。 那天的雪是在半山腰停了，今天是从半山腰开始。真有意思，仿佛时光无缝对接。一样的山，一样的雪，一样爬山的我，一时间竟分不出来、过了两年的今天有什么不同了。时光也穿越了。 可能是气温太低的原因，没有怎么爬就看到箭竹林了。当同伴问我是不是要冲顶了，还认为不会这么快吧。 实事上就是这么快!那裹着寒气怒吼的风声，告诉我们马上到顶了! 三位同伴望着箭竹林激动高呼起来：太壮观了! 四周白雾茫茫，能见度很差，除了眼前的箭竹林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第一次来时我也是一样的。 山顶上的树冠虽全披上了雪袍，却难掩花枝招展。顶上有一棵杜鹃挂满洋红色花苞，全都咧开了小嘴，却没一朵开放，那呼之欲出样子，让我感到花苞是要在雪花中沐浴，然后纯洁的花开一树。 太美了!我努力的走过去，想要留下这雪中杜鹃花儿难得的美。然而，我终将没能过去。因为箭竹林上全是冰挂，仿佛成了娇美少女的篱笆。是的，花开花落，山里的花儿，都是为守候它们的伙伴盛开的。我们只是分享吧了。 周围金黄的箭竹林，穿上了冰铠甲后，显得威风凛凛。好像是说，天气这么冷，上来做什么？同时感到箭竹林又是小气的男生。它不但阻止我靠近它们的伙伴，还困住了我们的去路。 因为山顶的气温在零度以下，我们穿的全是单衣服，裤子在前期下雨时就湿了。到这里后就冷得像是进了冰箱。要从草甸下山，必须穿过前面很大面积的箭竹林。 这时候竹林已成了‘金墙银壁’，只有冲开它才能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最艰难的，不一会前面两位同伴的衣服就湿透了。我因穿着雨衣，保全了上衣没湿，裤子已全湿了。而手套湿了后的那种冷，让我曾认为手指要冻掉了，只感到手指上的rou在不断的裂开膨胀。右手因拿着登山杖用力，相对于左手感到略好，左手已完全没有了知觉。 走在前面的同伴，已冷得全身麻木。因为他俩是一路破冰，也成了冰人。在一处小空地上，他们回头看我时，湿透的户外服上波光粼粼的，状态则十分滑稽且怪异，但我笑不出来。他们怪异的表情是极度寒冷造成的。我想笑又诧异的表情也一定不正常，因为我也很冷。 终于冲出箭竹林。面对白茫茫的草甸，映月同伴激动的跪在雪地上振臂高呼：我们是勇士! 光脚丫耍小罗同伴则冷得身体无法舒展。 好样的!他们俩即是爱大自然的人又是素质很高的人。一位驴友曾给我说“下过雨的草上有水，大家都不愿走在最前面……” 看到跪在草甸上的同伴，我艰难的掏出相机给他们留下难忘的情景。 白茫茫的草甸上就我们四个人。极寒的天气让我体会到勇士原来是不好当的。同时庆幸自己放弃去太白是多么的正确。今天这里都如此的寒冷，那么比这里海拨高出近两千米的太白，有多冷是可以想像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身体感觉不到冷了，只感到有些恶心，这是从没遇到过的状况。 不能再多停留了，快速从东坪沟下山。 车上的温风并没有让我感到暧和。湿衣服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同时饿的不得了。吃光了包里的所以东西，饼干，巧克力，葡萄干。吃完了还饿，太奇怪了。我上午明明是吃过饭的，现在才三点。爬了这么多年山，从来没有吃光过包里的食品。 这奇怪还在持续，到家后还是饿的不停的吃。明明吃饱了，过一会就又想吃。不停的饿，不停的吃。直到九点半，吃了一大碗牛尾汤后才缓解了想再吃的欲望，同时心底里也不感到寒冷了。 刚开始不停吃没有多想。在怎么吃都还饿时，我思考了：是不是得什么病了？怎么会不停的吃？ 想着想着就明白了。我们的祖先太有才了，创造出‘饥寒交迫’这个词的人，他要表达的意思一定不是现在词典上唯一注释的。一定还有我今天体会到的意思，那就是在极度寒冷的时候，饥和寒的身体反应是并存成正比的。 当然，我也调侃的想过，是不是老师傅看我瘦了，就施法将我催胖。那师傅可是法力无边哦! 长这么大没有这样饿过，没有这么冷过。当然，在这样的季节也没有见过冰挂枝头、雪压杜鹃。 这就是爬山的乐趣，不一样的刺激，不一样的享受。现在是秦岭杜鹃花盛开的季节。 等着我，我就来! 2013－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