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该页曾经无法显示
文青松点点头,他完全明白银尘的意思,他将那把软剑缠在手上塞进袖子。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大斧头和陆青云的长刀都出现在北国人的通缉令里面了,他想要在街上活动,就必须装作“不携带任何武器”。 他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决死一样的忠诚与斗志。 “陆青云你最好休息一天,等文四哥回来,分析了情报再行动。”银尘说完,白银色额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好了,散会吧,抓紧时间休息,但是别睡得太死,我们现在,时时刻刻处在绝对的危险之中。”他说完挥了挥手,文青松一抱拳,离开了,他不知道问什么自己此刻的步伐中充斥着那么多的自信与安稳,仿佛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轰然倒塌。 陆青云没有动,他直挺挺地站在银尘面前,眼睛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湿漉漉的神色。 银尘看着他,盯着他黑漆漆的亮亮的眼睛,鼓励一样地点点头。 陆青云被他的眼神激励着,被内心中的疑问催促着,终于在文青松轻轻关上门的瞬间,捏了捏拳头,鼓起一点勇气问道:“银尘哥哥,你问什么知道我是金刀门的秘传弟子?” 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他知道金刀门的密门弟子是多么隐秘的一个身份,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如果不是他如今已经被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如果不是“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背负两样传承,同时复兴两个门派”的思想根深蒂固地控制着他,令他必须拒绝文青松,他绝对有信心让振南帮的人永远都别想知道这件事情,可问题是这么隐蔽的事情,甚至在金刀门内部都是只有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又怎么可能让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银尘哥哥知道呢?从任何一个角度也说不通啊? “哥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陆青云又为了一句,他的语气里,隐隐现出一丝焦灼。 他怕自己是个受不住秘密人,怕自己在无意间说了或者露馅了都不知道,他更怕自己是金刀门密门弟子的事情,被除了银尘和文青松以外的人知道,尤其是被振南帮以外的人知道,那么他这个密门弟子当着还有什么价值? “在问我问题之前,你先回答的我的问题,你的师父究竟是谁?是蒋力士?武狂刃?抑或薛空谷?”银尘的眼睛里,神光大盛,他随口说出的名字,都是金刀门里,那些随她一起征战赤血秘境的长辈的名字,其中薛空谷就是那位对林绚尘特别好的唯一的女性长老。他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今时今日已经可以震动整个江湖,甚至震动修士圈子,他们的名号,如今早已成为某种形势的传说。 他们的名字,落到陆青云耳朵里,仿佛轰雷一样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按理说,江湖上的人见面,很少会直接问对方的师承名号,毕竟那是不怎么礼貌的行为。面对银尘有点灼灼逼人的提问,陆青云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回答,可是他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而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师父是个不该被提起的人,他的师父行事光明磊落,是个真正的正义之人,他时常在内心深入为能有这样一位师父而感到自豪,所以他私下里从来不认为师父的名号是什么丢人东西,而是真正的,发着光的荣耀呢。 “在下恩师,金刀门拜狱。”他说着,看到面前和他一样高的男孩子猛然一僵,那精致又不失男性美的脸上,仓皇地闪过决堤一样的震惊。“”拜狱?那小子居然收徒了?银尘轻声地惊讶道,陆青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子露出如此大幅度的表情,只不过他听到了银尘话语中明显不是很尊敬的语气,心里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怒火。 “银尘哥,在下的恩师可不能让你这么不尊敬。”陆青云的声音冷硬起来,语气也陡然间生疏得多了,尽管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同龄人面前不比一只鸡娃强多少,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的授业恩师不尊敬啊。 陆青云的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银尘,他那有点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他的目光变得很柔软,仿佛冬日午后的白银日光,那目光落在陆青云身上,让陆青云感到相当舒服。 银尘看着他,陡然之间绽放出一个笑容,让陆青云惊为天人。银尘并不是很少露出笑容,只不过他很少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阳光般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盛开的冰山雪莲,于寒冰般的高贵中,绽放如春的暖意。 “你先坐下吧。”银尘说着,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来,陆青云也只能照做,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银尘可,一定认识拜狱,甚至不是一般的认识,否则,他如何能一眼看穿自己是金刀门的秘传弟子呢? “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光头板刀小子勇闯秘境的冒险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银尘说着,身上冒出白银色的光芒,房间里已经冷了的一壶茶水,无声地冒出即将沸腾的白气,两只干净的小茶碗,腾空飞起,安安静静地悬浮在两人的面前,一股guntang香甜的茶水,从茶壶嘴里直接喷出来,仿佛高压水枪,在空中划过茶褐色的亮丽弧线,一分为二,准确倒入两只茶碗之中。银尘抓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而陆青云,似乎不喜欢喝太烫的水,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瞬不慎地盯着银尘。 银尘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短时间,才大略讲述了赤血秘境中的种种,拜狱的鲁莽和忠诚,万剑心的真诚与悲哀,杜传昌的卑鄙与强横,冯烈山的无耻与智谋,都一一呈现,银尘没有给陆青云讲述太多关于云无月,张萌萌的事情,因为这份悲哀与责任,不应该由陆青云分担。 陆青云再一次跪下了,这一次他心服口服,如同朝拜,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他心目中木讷可靠的高大青年,那个被别的门派的人嫉妒地骂成“只会砍石头的傻子”的授业恩师,居然还有如此峥嵘的过往,也许他不如万剑心师叔惊才绝艳,那么引人注目,可是他的忠诚,可靠与勇猛,依然无法被任何人抹煞,他如今才明白过来,那位从来不谈自己的过去,从来不讲自己的功劳,从来都是在闷头苦修,苦心孤诣地磨练着刀法和冲锋技术的光头青年,曾经在地狱般空恐怖的僵尸堆里奋勇拼杀,曾经一身锁甲,为自己的朋友和长辈,担当着抵御刀枪的rou盾。 “那是曾经的雷之书,也就是如今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刀之书的内容,万剑心和拜狱都练过,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的传承,和他们的不太兼容……他既然愿意把这个东西传给你,你就给我好生记着,恶暗王权传下来的东西,比那些市面上杂七杂八的破烂高明多了,所以,你也不要羡慕其他什么门派的高深修为,或者奇技yin巧……好了,你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赶快起来吧,你那姿势被拜狱看到,少不了揍你一顿。”银尘说着就想把陆青云拉起来。 “可是,我以后到底叫你银尘哥哥还是师叔啊?” “当然是哥哥了?我又不是金刀门的正式成员,讲那么多规矩干嘛?而且你当着别人的面一声师叔,岂不是将自己的身份再一次暴露了吗?还有就是,我特么那里哪里像大叔了?”银尘板着脸,用教训晚辈的声调训斥道,陆青云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想你那么厉害当师叔也没问题吧? 他站起来,却被银尘按住肩膀:“你既然是拜狱的弟子,那么我不能见面了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来来来,你放松心神,看着我的眼睛,一会儿你就会学到不少好东西……”银尘说着,也不管陆青云听没听懂,接不接受,就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将自己庞大无比的精神力,放出去一股。 陆青云的视野里,银尘的眼睛猛然变成一片黄金色的混沌,仿佛两盏灯,又像是一双太古默数的凶眸,陆青云浑身一震,一套前所未见的深深烙印在脑海,那是一套极其诡异的神功法门,那是银尘将神功与魔法冥想术结合起来的法门。风源大陆,天则残酷,魔法师的远程攻击不被允许,可是类似于加持自身增益状态的辅助魔法,依然被允许着,只不过必须通过罡风运行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银尘将自己用不着风魔法和五年来参阅过的一些神功结合起来,创造除了这套侧重于引动天地元气,大幅度提升自身实力的诡异法门,他自己无法修炼这种东西,只能将他传授给陆青云。他知道,这套法门不过是魔法文明与罡风世界妥协的产物而已。
他想看看这套法门到底能走多远。 …… 这件事情过后,陆青云,文青松和银尘之间,真正建立起完全信任的关系。文青松没有按照银尘说的那样先去休息,反而先去找他昨晚见过的那些人套情报去了,陆青云从银尘这里领来了一把软剑和一只耳机,自己去休息了,毕竟是16岁的孩子,还不能向大人一样通宵熬夜,昨晚的激情与杀戮,刚刚的进退维谷与柳暗花明,此刻都化为一身的疲惫,陆青云只能向银尘告罪,回到自己房间去休息了。而银尘,最然也是万分疲惫,却还不能就这么躺下。 如今,他已经肩负起这个3人小队的存亡之责了。 “十一点了。”银尘从迷迷糊糊的半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白银色的瞳孔中慢慢渗透出大量的黑色迷雾,没几分钟就将他的眼睛完全覆盖。此刻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两团漩涡一样的黑色浓雾。看起来相当的骇人。 他的视野中起先不过是一片翻滚着的灰黑色墨汁,紧接着就是无数光怪陆离的村乱景象,他看到了倒着长在天上的树,树冠锤向地面,根系深深扎在即将发生雷暴的云层里,他看到了在泥土与岩层之间高速滑翔着的空客A320,看到了加载WS-15的053D,看到了耳朵上长出双手,拳头却又被耳朵代替的美貌少女,看到了鼻子上长出一根树枝的英俊国王,看到了穿着铠甲骑着坦克的将军,看到了一颗被整个从里面翻过来的星球,看到了一幢倒置着电梯的大楼,看到了一团爆炸的火光反向凝固成一颗炸弹,看到了一艘断裂沉没的航母仿佛幽灵船一样从惊涛骇浪之中浮起来,然后将所有碎片瓶装回去继续倒退着航行。他甚至看到了用恐龙骨架拼接起来的运载火箭,看到一群原始人提着m16狩猎猛犸,看到了上帝拿着会喷出闪电的钢笔看到了耶稣戴上潜水镜……种种不可思议的幻象仿佛从远方冲锋而来装甲部队,轰隆隆地填满他的视野然后从他的视野两边疾驰而过,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时空隧道里非法飙车,又像是在黑洞深处驾驶战斗机做眼镜蛇机动。那狂乱又似乎有着各种深刻寓意的幻象,局对可以在瞬间碾碎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的大脑,让其永世疯狂,而银尘靠着身为魔法师的庞大精神力和强大意志,几乎每天都经受着如此狂暴的幻象的洗礼,还要同时在这纷繁混乱的景象之中找出稍纵即逝的特定的某一帧,以此为起点,窥探出一段段仿佛电影场景般的连续影像,然后根据这些影像以及同步传达的声音,半猜测半推敲地得到需要的信息。 银尘眼前飞速流过无数的场景,而他的大脑则在努力回想着尹雪梨的容貌,声音,神态,然后就在短短地十三秒之后,他就从光怪陆离的景象洪流之中,揪出来一副照片一样的画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