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下一个就是你
李局长阴沉着脸，走进博文区派出所。博文区派出所的刘所长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他呢。 “去现场！”但是李局长一点心情都没有，对刘所长连看都没看。 刘所长知道李局长心情不好，平安市的标志性建筑物无缘无故地倒了，有压力的不止市长和市委书记，公安局长的压力也不小，这件事还没完，现在平安百货的一个总经理又死在了公安局，换了谁是公安局长都得发火！ 但刘所长还是顶着枪口冲了上去，“李局长，要不你先听我们把情况汇报完再去看？” 李局长转过头，定定地看了刘所长足有一分钟，刘所长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也不做任何辩解。 刘所长知道自己错了，今天这事儿自己肯定有责任，但是自己也委屈，今天这事儿实在太邪门了，自己从警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碰到这么邪门的事儿！ 李局长点点头，“好，我就先听你们汇报。把当事的警察都叫来，顾紫云，你也别走，一起把今天的情况说一下。” 顾紫云本来不想跟李局长一起来的，但是李局长走的时候把自己叫上了，自己也不好推脱。所以就跟李局长一辆车来了，现在站在旁边很是尴尬。 李局长既然点名了，顾紫云干脆放开了，反正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也没必要搞得这么拘谨，况且自己也很好奇，到底那个齐总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死在派出所里呢？ 几个人一起进了会议室。下午那个警察李威也进到会议室里。顾紫云看了他一眼，满脸惊讶。 李威算是老警官了，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拿着香烟的手依旧在抖个不停，日光灯下，李威的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顾紫云当然不会坐在李局长那边，她径直来到李威身边，坐了下来。 “当时值班的人是李威，李威，你来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刘所长也不多废话。 李威深深地嘬了一口香烟，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自己现在的感觉。 李局长眉头紧皱，自己手下的干警不敢说上刀山下火海，但是杀人放火的场面还是吓不住他们的，可是这个李威吓成这样，看来今天下午的事情确实不简单。 “今天下午，我把齐万民和李建生带回派出所，那个齐万民因为下午打了我，所以我想先把他放到拘留室里闷一闷他，也就是想出口气而已。但是我担心他身体不好，会不会出什么状况，所以我也没敢离得太远。”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忽然听到里面有动静，我就推门进去了。发现……发现……” 李威声音发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 “发现齐万民用自己的胸使劲撞桌子，好像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我听到他胸骨断裂的声音，那时候他的胸部满是鲜血，桌子上，地上，都是血。他撞完桌子，又用自己的右手，使劲的抓自己的胸膛，我看到他抓下来一块块rou，有的rou上还连着骨头，最后……最后……他把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那心脏还在跳动，他就把那个心脏咬在嘴里，我看到他好像在喝自己的血，心脏很快就瘪下去了，然后，齐万民就躺倒不动了。” 说完这番话，李威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汗水顺着面部流到下颌，落到了桌面上，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汗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局长在李威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李威，此刻看李威不再说话，转头望向刘所长，刘所长点点头，表明李威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李局长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了，一个人在拘留室里自杀，这样的事情虽不多见，但也确实发生过，但是，自杀得这么惨烈，自杀得这么违反生理学，还头一次听说。 “去现场。”李局长现在已经听完汇报了，这个现场无论怎么残酷恐怖，自己也必须去，因为这还关联着平安百货倒塌事故——这是平安市一等一的大事故，必须要查明原因。 场面极其血腥！ 整个拘留室内到处都是血！ 齐万民的模样已经看不出来了，他的脸上都是血，嘴里还死死咬着一团rou，那肯定就是他自己的心脏了。 李局长当年也是在对越反击战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但是看着这场面还是一阵恶心。 “刘所长，你这里有摄像头？”李局长虽然心里恶心，但是对现场却每个细节都不肯放过，拘留室里的摄像头自然没逃过他的法眼。 刘所长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们确定李威没说假话的重要凭据。李威说的和视频里的内容完全一致。” “把视频调出来，我要看一下。”李局长沉声说道。 一行人再次回到会议室，顾紫云也跟了进来，不知从哪儿弄了支笔，在手里转动着。 投影仪的灯光亮起来，把刚才那段场景重现出来。 齐万民刚开始进到拘留室里还很不服气，大声吵嚷，从嘴型看，似乎把警察的各种母系亲属问候了个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个齐万民也不嫌累，居然骂了快十分钟了。忽然，齐万民两眼翻白，躺倒在地。 不到十秒钟，齐万民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两眼翻白，看不到一点黑色，他用力抓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抓烂，胸口也被他抓烂了，血顺着胸膛流了出来。 很快，森森白骨就露了出来，可是他似乎没法抓断自己的白骨，毕竟他那臃肿的双手只有脂肪，没有力量。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撞击桌角，这时，李威闯了进来，却被他的疯狂举动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后面的情况和李威说得一模一样，大家已经不想看了，但是李局长却认真地在看，顾紫云眼睛一眨不眨，也在死死盯着看。 “往回倒，对，就在这里，再放。”李局长大声道，大家不由得望向画面。 那是齐万民倒下的画面，尽管倒下了，但是齐万民的手却一直在动，那不是简单的抽搐，似乎是在写字。 “啪”会议室的安静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大家不由得望向顾紫云，顾紫云脸色煞白，手中的钢笔已经被折成两段。 顾紫云已经看出来齐万民最后写的是什么了——下一个就是你！